秦雨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仓库大门,手指搭在窗框边缘。风从缝隙钻进来,吹得她袖口微微晃动。
秦大站在门边,背贴着墙。他没说话,但眼睛一直扫着楼梯口。
“你为什么选这里?”秦大低声问。
这里货车往来频繁,几乎没个停歇。秦雨压低声音说道:“运输公司每天进出少说也有几十趟车,车轮滚滚、尘土飞扬,谁还能挨个查清是哪天运的什么货?我们这批米只要混进去,就像一滴水落入河里,根本没人会知道是什么时候运来的。”
秦大点头。
而且这地方位置偏僻,四周全是废弃的厂房,冷冷清清的没人管。监控要么早就坏了,要么压根就没装,根本没人留意这里的情况。
她顿了顿,语气平静却不无笃定,“贺州若真想查我的货源,无非就靠时间线和行进路线这两样东西。可这里什么都没有留下,一丝痕迹也寻不到,他们查不出任何东西。”
秦大看了眼楼下码好的麻袋。帆布盖着,木板压着,像一堆被遗忘的旧货。
“他真会来?”
“会来的,一定。第一,他想试探我的底细,摸清我的深浅;第二,利益当前,那份近在咫尺的好处,贺州绝不会轻易放过。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得一清二楚——那不是寻常的算计,眼里是藏不住的野心,灼热而锋利。他说两小时,如今已经过去七十三分钟。”秦雨低头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。差不多了,她轻声自语,声音低得几乎被空气吞没,“他快到了。”
外面一片寂静,唯有远处两辆车碾过坑洼路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传来,在空旷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。
一只野猫从对面墙头跳下,落地后停了几秒,又窜进草堆。
秦大缓缓地重新靠回墙边,背脊紧贴着粗糙的墙面,仿佛要将自己彻底隐入阴影之中。他的手自然垂落在身侧,指尖微微蜷曲,距离别在腰后的手枪仅一寸之遥。
时间走得很慢。
第八十五分钟,远处传来引擎声。
是两辆车。
秦雨屏住呼吸。
第一辆是黑色越野,车速平稳,直接开到铁门前停下。第二辆是大型货车,车身印着物流公司的标志,跟在后面。
车灯熄灭。
驾驶座下来一个穿深灰夹克的男人,个子不高,走路不快。他绕到副驾,拉开车门。
贺州下车。
他穿着米白色风衣,领口竖着,手里拎了个公文包。站定后抬头看了眼仓库招牌,又看向大门方向。
他没急着敲门。
先转身对司机说了句什么,那人点头,去开货车后厢。接着他又朝越野车上的人摆手,副驾下来两个穿工装的男人,沉默地走向仓库侧面的小门。
“动作挺熟练的。”秦大低声道。
“干这行的都这样。”秦雨盯着贺州的脸,“看人先看路,进门先清死角。”
贺州站在原地没动。等两个手下检查完,确认没有埋伏,才抬脚往里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