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灰烬之塔那天，天空飘着细雨。
维洛克站在学院的码头上，看着那艘即将载他前往群星棱堡的星界舰船——“裂界者号”。
船体长约三百米，通体由暗灰色的星界金属铸造，表面蚀刻着复杂的防护符文。
他最后检查了一次储物袋。四支变异红疫菌的培养匣固定在隔离层，月华样本封装完好，研究笔记和羊皮图纸整理有序。左手无名指上的发丝封印传来细微的温暖感，像某种无声的送别。
“布莱克威尔巫师？”一个穿着深蓝制服的船员走过来，手里拿着登记册。
“是。”
“天梯战排名二十八阶，免试准入资格确认。”船员在册子上打了个勾，“你的舱位在第三层十七号。
航行期大约四十天，期间可以自由活动，但建议进行星界辐射适应性训练，船上有专门的法阵室。”
维洛克接过舱位牌，登上了舷梯。
在维洛克登船后不久，舰船就启动了，不断的离开地面，向着天空飞去。
航行第三十二天，维洛克站在观测窗前，第一次看见了群星棱堡的全貌。
那是一个巨大的不规则多面体，悬浮在星界虚空中。
表面数百个碎片散发着各色光芒——赤红的熔岩平原、银白的冰霜山脉、暗紫的菌毯森林……
像一颗被打碎后又强行拼合的水晶球。人造的光芒在碎片接缝处流动。
更令人震撼的是它的规模。灰烬之塔在它面前像根火柴，那些环绕其运行的附属平台，每个都有学院大小。
船体轻微震动，开始减速。群星棱堡在视野中迅速放大，细节逐渐清晰——那些碎片表面的山川河流、建筑遗迹、甚至能看到某些碎片上空有飞行生物在盘旋。
维洛克注意到，有几块碎片被明显的能量屏障隔离。透过屏障，隐约能看到其中活动的庞大阴影。
那是三环巫师们的私人领地，豢养着战争巨兽和奴隶军团，群星棱堡实力体系的直观体现。
船体平稳滑入泊位。透过舷窗，维洛克看见码头区，一个巨大的环形平台，停泊着数十艘星界舰船。
巫师们在平台上匆匆行走，几个构装体正在卸载囚笼，里面关押着嘶吼的异界生物。
通关流程比预想的简单。
在入境大厅，负责登记的构装体眼中红光闪烁，扫描了他的灵魂印记。
“维洛克·布莱克威尔，一环巫师，寂灭系特殊路径。天梯战排名二十八阶，初始贡献点已发放。”
构装体的声音机械而平稳，“身份已录入群星棱堡核心法阵。你的居所在核心都市第七区，塔楼编号734，钥匙已传输至你的身份牌。”
“提醒，根据你注册成为一环巫师时间，你需要在50年内至少参加一次远征任务。 ”
它递过来一枚暗银色的金属牌，正面蚀刻着星辰与门扉的图案，背面是他的名字和编号。
“基础规则：禁止在群星棱堡核心都市内进行致命性战斗，违者扣除全部贡献点并驱逐。私人恩怨请申请决斗场或前往表层碎片解决。每十年自动发放贡献点。功勋点只能通过远征战功获取。详细条例已传输至身份牌。”
整个过程不超过五分钟。
维洛克走出入境大厅，踏入了核心都市的街道。
第一印象是：拥挤，繁忙，且极度实用主义。
街道宽约二十米，两侧是连绵的石质塔楼，每栋都造型简洁，没有任何多余装饰。
巫师们行色匆匆，大部分穿着便于活动的战斗袍或研究服。
空气中弥漫着混合气味，炼金药剂的刺鼻、异界生物的腥膻、能量金属加热后的刺鼻味。
街道上方悬浮着发光符文组成的指示牌：【契约广场→】【全知之眼分馆→】【星尘商业区→】【碎片平原入口→】。
维洛克先去了第七区的塔楼。编号734的建筑和他离开灰烬之塔前住的临时居所很像，三层结构，附带基础防护法阵。
但内部空间更大，底层实验室的标准设备也更齐全。
他把储物袋里的东西取出，简单安置。红疫菌培养匣放在恒温实验台，激活维持法阵。月华样本收入隔离柜。研究笔记和羊皮图纸在书架上整理好。
做完这些，他出门前往契约广场。
广场比想象中更大。
直径两公里的圆形空间，地面铺着暗色的能量导性石材，中央悬浮着一本巨大的契约法典虚影。
法典书页缓缓翻动，上面流淌着金色的符文，那是实时更新的远征召集令。
此刻广场上聚集了至少数千名巫师。大部分人都沉默地抬头阅读信息，少数在低声交谈，声音压得很低。
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绷的气氛，每个人都在评估，计算，权衡。
维洛克走到法典下方，抬头看向最新发布的几条召集令：
【远征编号：tw-4783】
发起者：熔心者马鲁斯（四环元素巫师）
目标位面：火元素次级位面‘焚烬荒原’
规则相容度：72%
预计敌方高端战力：四级元素领主x1
需求规模：三环巫师30名，二环巫师500名，一环巫师8000名
持续时间：18-25年
基础报酬：一环巫师保底功勋3000点
报名截止：47天后
备注：需具备火系抗性。该位面确认存在‘熔岩核心’矿脉。预估总伤亡率：8%-17%。
【远征编号：tw-4784】
发起者：幽影编织者奈落（四环幻术巫师）、骸骨之主莫瑞斯（四环死灵巫师）、钢铁操纵者格鲁夫（四环构装巫师）
目标位面：类人生物文明位面‘翡翠梦境’
规则相容度：65%
预计敌方高端战力：四级传奇德鲁伊x4，世界树守卫（实力约四环）x1
需求规模：三环巫师50名，二环巫师800名，一环巫师名
持续时间：15-20年
基础报酬：一环巫师保底功勋2800点
备注：该位面生物具备高度精神力，适合制作灵魂奴仆。禁止无差别屠杀——需保留足够样本。预估伤亡率：15%-35%。
维洛克看了很久。
那些数字背后是血淋淋的现实：征服一个世界需要数千名巫师，持续数十年的战争，以及可能三分之一的同伴巫师再也回不来。
而他要做的，是成为活下来的那部分。
然后，拿到足够多的功勋，看到足够多的规则，爬到足够高的地方。
真理之路，现在才开始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