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根本没做过，你让我认什么？”
季晓瑜冷笑，“是吗？正好耀祖在，你敢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我的来历？你可别告诉我，我是你路边捡回来的！在你来之前，我已经找过姥姥，她已经全部告诉我了！”
王桂芳气愤，“那老不死的！我竟然把她给忘了！”
季耀祖大失所望，看向王桂芳的眼神仿佛重新认识她一般，“妈，您怎么能这么说姥姥？”
王桂芳扭曲的面庞恢复几分，“耀祖，我是太生气了。你姥姥她……她是年纪大了，老糊涂了！”
季晓瑜指节捏得发白，忍无可忍，上前揪住她的衣领，“我不许你说姥姥的坏话！”
王桂芳喘不过气，指甲用力掐她的手掌，“你不认我这个妈，那老不死的更不可能是你姥姥！”
“她养我长大，在我心里就是我最亲的人！你凭什么和她比较？”
沈戟川看到季晓瑜手背上浮现出的指甲印，脸色一瞬间沉到底。
他大步上前，用力捏住王桂芳反抗挣扎的手腕。
王桂芳吃痛，尖声叫起来。
她奋力挣扎，偏偏沈戟川的手像钢钳一样死死夹着她，越收越紧。
王桂芳慌了，大喊，“救命！我的骨头要碎了！”
季耀祖一瞬间惊醒，他急忙跑过去，拉扯沈戟川的胳膊，“姐夫，不是……”
医院盖了章的证明做不了假，姐夫这个亲密的称呼如今也变得烫嘴起来。
他下意识扭头呼唤季晓瑜，却又不知道喊她什么。
原本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称呼在他嘴里翻来覆去，越来越说不出口。
王桂芳夸张的声音不绝于耳，他急出一头的汗，“沈总，有话好好说，你放开我妈！”
沈戟川居高临下，黑漆漆的眼睛之后仿佛隐藏着凶兽，随时可以一口将他吞掉。
季耀祖压力山大，下一秒，他已经别开视线。
沈戟川盯着王桂芳，质问声冷硬，“你愿意好好说？”
王桂芳手疼腿软，被他黑沉沉的视线盯得发毛，没由地想起躺在医院里的季大富。
他的手指越收越紧，王桂芳打了个寒颤，捣蒜般点头，“愿意！咱们有话好好说，你先放开我。”
沈戟川手指一松，王桂芳顿时变脸，一把扯过季耀祖，躲到他身后，“耀祖，救我！快报警！不行……警察和他们都是一伙的，他们要害死我！”
季耀祖衣袖快要被她扯下来，“妈，您把话说清楚，姐……他们不会为难你的。”
王桂芳恨铁不成钢，“他们这样对你妈，你竟然还为他们说话！我真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！”
她余光瞥见面露不悦，朝她走来的沈戟川，手指向他，又立马缩回。
她声音开始哆嗦，“儿子，你爸现在还没回来，就是因为他！他把你爸揍进医院，还威胁我不准告诉你真相，你爸根本就没有出差，他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！这姓沈的……他现在就是想故技重施，你难道想以后没爹也没妈吗？”
季耀祖拧眉，“什么？姐夫为什么要揍爸？”
季晓瑜抢在王桂芳之前开口，“戟川揍季大富，还不是因为他管不住他的下半身，精虫上脑，这些年只要我在回家，就断断续续骚扰我！你帮着季大富隐瞒，连真相都不敢告诉季耀祖，有什么理由指责戟川？他现在躺在医院算他命大，换做我，我恨不得弄死他！”
王桂芳气炸，“耀祖，你听到她说的了？这个逆女！吃咱们季家，花咱们季家，到头来竟然还要弄死你爸！”
季耀祖脸色没有好到哪去。
王桂芳底气又回来，她还没来得及下逐客令，季耀祖突然甩开她的手。
她大惊失色，“耀祖……”
王桂芳伸手去抓他，却一手抓空。
季耀祖走向季晓瑜，“姐，这么大的事情，你怎么没告诉过我？”
“当时我还是个小孩，你比我还小，而且你们才是一家人，我告诉你有什么用？”
季晓瑜实话实说，季耀祖伤心，“我虽然年纪小，但我也分得清是非。”
季晓瑜摆手，“过去的事情改变不了，再提也没有意义。”
她看向季耀祖，“既然你说你分得清是非，我也就不瞒你了。前段时间我来过家里一趟，发现了王桂芳藏起来的一张照片，照片上是她和人贩子的合照。我过来就是想把过去的一切事情问清楚，至于其它，都交给法律，该怎么办就怎么办。你要是阻拦我，我也不怪你，但是你拦不住我，今天我势必要一个答案。”
“姐，我不拦你。换位思考，我也着急。”
王桂芳不敢置信，她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儿子竟然胳膊肘往外拐。
“季耀祖，到底谁才是你的亲人！”
季耀祖蹙眉，“妈，拐卖是要判死刑的，你……你糊涂啊！网上都说坦白从宽，可以从轻发落，你别再执迷不悟！等到东窗事发，一切就全都完了！”
季晓瑜沉声说，“你到底是从哪把我领回来的，那家福利院你到底知道多少？王桂芳，你想判重刑，害得耀祖因为你背一辈子的人生污点吗？！”
王桂芳脸色变了几分，“你少拿这个吓唬我。”
季晓瑜冷笑一声，“我只是在说事实。你是不是忘了，季耀祖的工作是怎么得来的？你隐瞒我的过去，你认为戟川还能容忍季耀祖继续留在公司？到那时你看看，谁愿意招收一个妈妈是人贩子的员工！至于进体制，更是想都别想！毁掉季耀祖人生的人就是你！”
王桂芳急了，“你别胡说！我根本就不是人贩子！”
“那你为什么会有和人贩子的合照？你知不知道，和你合照的人在我来之前刚死了！”
王桂芳被她的目光吓住，随后，她看向沈戟川。
沈戟川的目光更加冰冷，仿佛随时要冲过来揍她似的。
那人不是已经被关进去了吗？为什么会死？
该不会是沈戟川对她做了什么……
他该不会对她也……
王桂芳大脑空白了一瞬，咽了口唾沫，声音一瞬间弱下来，“我不是人贩子……季晓瑜，我实话告诉你，你的确是我买回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