季晓瑜脸色顿时变难看,随即冷笑一声。
哪有这么巧的事?狱中人刚一死,王桂芳就病了。
她如果不是装的,就是自己吓自己,心虚之下,把自己给吓病了!
季耀祖抬眼对上季晓瑜冰冷的目光,顿时吓一跳,声音弱了几分,“二姐,你怎么了?”
他误会她的沉默,“你别担心,妈没事,她就是遇到点事,这两天心里不舒服。”
呵,果然!
季晓瑜越过他往前走,声音听不出喜怒,“有没有事,看看就知道了。”
季耀祖抬脚去追,却被沈戟川挡住去路。
他落在两人身后,目光落在季晓瑜的身影上,摸了下后脑勺。
是他的错觉?二姐今天怎么有点奇怪?
两人没有钥匙,走到门口,季耀祖积极上前,打开门,大喊一声,“妈!我回来了!你看谁来看你啦!”
话音未落,王桂芳光着脚从卧室跑出来。
她看到季晓瑜两人,唇角的笑容一瞬间淡去大半,“怎么是你们?”
“你不是一直希望我带戟川回家吗?怎么我回来,你反而不开心了?”
季晓瑜冷笑一声,“你不是在直播么,看到我更应该开心啊,毕竟,这又是一波大流量,是你营造爱女儿人设的好机会。”
季耀祖听出她语气中的咄咄逼人,忍不住蹙了下眉,“二姐,你误会妈了,她不是不想看见你们,是一直在等那个榜一大哥。妈一直拦着我不让我告诉你,她被人给骗了!那个姓张的几乎把我妈直播赚来的钱全都给骗走了,所以妈难受了好几天……”
王桂芳面上无光,压低声音,“耀祖,别再说了!”
季晓瑜没有流露出多余的神情,她上下扫视王桂芳,转头对季耀祖说,“我看她面色红润,生龙活虎,一点也不像难受的样子。家里有我,你不用照顾她,回去上班。”
季耀祖朝她笑了下,“二姐,你不用担心我,我没事,我之前努力加班,攒的年假足够多。”
季晓瑜烦闷的心情对上粗线条的季耀祖,竟然由心发出一声笑。
只不过很快,这股笑意就消散得无影无踪。
季晓瑜牵了下唇角,罢了,他即便听她的离开家,迟早也会知道真相。
王桂芳已经从烦闷中暂缓过来。
男人没了就没了,但女婿一直在。
今天网络上的事她有所耳闻,但只要沈戟川和季晓瑜两个还是夫妻,一切就都无所谓,她的钱袋子就永远还在。
王桂芳表情变了几变,调整出笑意,“都站着干什么?快坐!耀祖,你也别愣着,给你姐夫和你姐姐倒杯水。”
季晓瑜冷声叫住季耀祖,“不必了,我来不是为了做客,而是有其它事。”
季耀祖不明所以,“有事情更要坐下来慢慢聊啊,二姐,这也是你家,客气什么?我还是……”
他话说到一半,对上沈戟川冰冷的目光,声音戛然而止。
他从中嗅出一股与往日不同的严肃气息,张了张嘴,顿时不敢再说。
王桂芳被季晓瑜严肃的视线直勾勾盯着,心底隐隐不安。
她梗直脖子,“你这种眼神看着我干什么?我最近没有直播过,更没有在网上说过你什么坏话。不仅是最近,我自从直播起,就没有说过。你突然过来,到底为的什么事?”
季晓瑜没有回应她,只问,“时至今日,原来我真的应该叫你一声王阿姨。”
王桂芳蹙眉,季耀祖疑惑。
他问,“姐,她是你妈,你怎么能叫她阿姨?这辈分全乱了。”
季晓瑜勾了下唇角,笑意却未达眼底,“她是不是我妈,自己心里清楚。”
季耀祖一头雾水,“什么意思?”
季晓瑜面色冷漠,“字面上的意思。”
王桂芳心中一凛,难道她全部都知道了?
可是……怎么可能?
过去的事情只有她一个知情人,她不说,季晓瑜又能从哪里知晓?
或许季晓瑜只是怀疑,所以带着沈戟川跑来她家,为了从她口中诈出真相。
王桂芳唇角抽了两下,控制住表情,强装镇定,“什么字面上的意思?季晓瑜,我是你妈,你一直直呼我的名字,我看在你是我女儿的份上容忍你,你叫我阿姨被外人听了,他们该怎么想?”
季晓瑜没有错漏她一丝一毫的神情。
王桂芳声音尖利,眼底一闪而过的慌张还是被她发现。
季晓瑜冷声道,“你放心,外人很快就知道,我们不是母女。”
季耀祖问,“二姐,你这话又是什么意思?你是我姐,你和妈怎么会不是母女?”
“假的就是假的,无论隐藏多少年,谎言仍然有破灭那天。”
季晓瑜逼近王桂芳,“你不用想着怎么反驳我,我已经拿到证据,也找到了和你认识,关到监狱的那个女人贩子。我什么都知道了,我只是看在过去的份上,在警察过来之前,给你一次坦白从宽的机会。”
王桂芳脸色骤变,她是怎么知道的!
她唇瓣动了动,硬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。
气氛一瞬间变得凝重,季耀祖着急,“妈,二姐说的是真的吗?人贩子是怎么回事?你说两句话啊!”
王桂芳抖了一下,迅速回过神,“当然是假的!你别听她胡说!”
想象中的画面变成了现实,季晓瑜失望,甚至想笑,“我就知道,你不会承认。你以为我在骗你?呵,我来之前,已经拿到了证据。”
季晓瑜打开手机,“新鲜的亲子鉴定,你不认字,我就让季耀祖帮你念!”
季耀祖凑近,看到结果一栏,震惊不已。
他看了眼面色平静的季晓瑜,又看了一眼快要维持不住表情的王桂芳。
两人无声对峙,过了好几秒,季耀祖才找回声音,合上下巴,“妈,二姐……她不是你亲生的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”
他不敢置信,“姐刚才说,监狱里有个女人贩子,她是你……”
“住口!”
季耀祖第一次看到王桂芳这般歇斯底里,一瞬间被她吓住。
季晓瑜冷眼旁观,“王桂芳,怎么,当着亲儿子的面,你敢做不敢当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