闫埠贵和贾东旭在四合院犄角旮旯里嘀咕的那些算计,周晋冀从傻柱嘴里听过一两句;却只当是耳旁风。在他眼里,这两家翻不出什么大浪——闫家靠着闫埠贵扫厕所的微薄工资过活,贾家全靠秦淮如算计街坊口粮度日,最重要现在已经没有血包,日子只会越来越难过;那点斤两,还不值得他分出精力应对。
他此刻所有心思,都扑在了李建设的婚礼上。
周晋冀思来想去,敲定了主意——不占肉联厂的计划内配额。他亲自点了农场三个枪法好的退伍老兵,背着步枪进了一趟西山。山里的野物正肥,三天功夫就有了收获:两头两百多斤的野猪,皮毛油光水滑;还有五只山鸡、三只野兔,连带着一窝野鸡蛋都完好地带了回来。
这些野味既新鲜又不占指标,比直接动用猪肉库存体面多了;也堵得住悠悠众口。
今年北方大旱粮食欠收,城里粮肉供应紧得能掐出水来;大操大办婚礼不仅不合时宜,还容易被人举报“搞特殊”。
可小李是他从北边战场带回来的兄弟,从汽车营的警卫员到肉联厂的农场主任;一路跟着他出生入死,结婚这等人生大事,绝不能委屈了。
婚礼的掌勺人,周晋冀第一个就想到了傻柱。如今的傻柱在京城餐饮圈小有名气,不少单位办喜事都要提前预约,可周晋冀一开口,他立马推了手头的活,提前两天就扎进了肉联厂食堂。
“小李这兄弟实诚,我得给他露真本事。”傻柱系着新做的白围裙,手里的菜刀耍得飞快;案板上的野猪肉被切得厚薄均匀,“保证让于家亲戚吃了竖大拇指,肉联厂的兄弟都解馋!”
“菜不用多,八个就够。”周晋冀把野味交给食堂管理员时特意叮嘱,“四冷四热,味道做地道。冷盘整个野猪肉酱肘、山鸡拌木耳,热菜来个红烧野猪排、清炖野兔汤,剩下的让傻柱看着安排。”
于家那边也收拾得干干净净,于莉穿着新做的大红连衣裙,头发上别着朵绒布红花,原本就俊俏的脸蛋被衬得格外明艳。她攥着于母塞过来的绣帕,手心微微出汗,既紧张又期待——她从没敢想,自己能嫁得这么体面。
婚礼当天一大早,肉联厂食堂就飘起了菜香。王铁柱开着厂里唯一的吉普车去接亲,车头扎着用红纸剪的大红花,车斗里装着两床新弹的棉被和周晋冀给的缝纫机票,一路鸣着喇叭,引得沿途街坊都扒着门缝看稀罕。
接亲的车队回到肉联厂时,食堂早已热闹起来。于家的亲戚和街坊凑了两桌,都带着羡慕的神色打量着宽敞明亮的食堂;肉联厂这边更热闹;工人们自发赶来道贺,足足坐了十八桌,全体参与已然成为肉联厂传统。
每桌都摆着一坛散装白酒,碗碟擦得锃亮;刚出锅的红烧野猪排香气顺着窗户飘出去,在食堂上空绕了三圈都没散。
婚礼流程简单却庄重。先是全体起立向伟人行鞠躬礼,所有人都神情肃穆;接着是敬茶环节,于莉挽着穿崭新中山装的小李,先给于父于母敬了茶,老两口接过搪瓷茶杯时;手都在微微发抖,眼泪在眼眶里打转。
轮到男方家长环节,周晋冀站起身走到主位,小李和于莉双双鞠躬,端着茶杯齐声说:“周厂长,您受我们一拜!”周晋冀双手接过茶杯,仰头喝了个底朝天,眼里满是欣慰。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鼓囊囊的信封,塞进于莉手里:“这是我的份子钱,五十块,别嫌少,好好过日子。”
五十块钱在如今可是一笔巨款,瞬间引来满堂惊叹;于父于母脸上的笑意更浓了——这牌面,在整个东城区都少见。
周晋冀顿了顿,目光扫过台下那些熟悉的面孔——有并肩扛过枪的战友,有一起搬过猪肉的工人,语气愈发恳切:“兄弟们跟着我出生入死,从战场到工厂,从没喊过苦、叫过累。说实话,看着你们一个个还没成家,我这心里压力一直很大。如今小李也娶了媳妇,意味着咱们这群兄弟的第一阶段任务,圆满完成了!”
周晋冀抬手压了压众人的议论,声音洪亮地说道:“各位于家的亲朋好友,各位肉联厂的兄弟!今天是李建设和于莉结婚的大喜日子,作为从北边战场回来的最后一个兄弟成家,我心里既高兴,又激动!”
话音刚落,满堂的掌声就响了起来,震得食堂的窗户都嗡嗡作响。小李和于莉站在台前,眼里闪着幸福的泪光,傻柱端着刚出锅的汤从后厨出来,看着这热闹的场面,也忍不住咧开嘴笑了——这才是过日子该有的样子。
“接下来,我只希望诸位好好过日子,好好工作。肉联厂的日子会越来越好,咱们每个人的明天,也一定会更加美好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