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话语如同一柄重锤,彻底击碎了南城之主最后的心理防线。
他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平静,他忽然低声笑了起来,笑声中充满了说不尽的悲凉与自嘲。
“了断……呵呵,说得好,是该有个了断了。”
他没有再看我,而是缓缓转过身,面向他身后神情复杂的格枫勒。这位一生都活在体面与尊荣中的城主,此刻眼中竟流露出一丝近乎慈祥的嘱托。
他解下腰间那枚象征着南城最高权力的白玉大印,不由分说地塞进格枫勒颤抖的手中。
“格枫勒,从此刻起,你就是南城的新城主了。”
他的声音不大,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。
“我南城拥有天下最多的人口,最富庶的地盘,但文风太盛,不尚武德,今日之困,非战之罪,实乃天命难为……是我无能,我守不住了。”
他拍了拍格枫勒的肩膀,沉声道:“希望用我的血,能为你,也为我南城数十万子民,争取到最后一点时间和机会。”
说完,他猛地转回身,重新面向我,面向我身后黑压压的大军。他的腰杆挺得笔直,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威严的南城之主。
“所有罪孽都是我一人之过,就让我来承担这一切吧!”
他声嘶力竭地咆哮着,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,猛地抽出腰间佩剑,反手一抹!
寒光一闪。
一道血线自他颈间迸现,这位南城之主高大的身躯剧烈地晃了晃,带着未曾散去的决绝,轰然跪倒。温热的鲜血,瞬间染红了他身前的石板。
整个广场,死一般的寂静。
南城之主倒下的身影,成了广场上所有人眼中唯一的焦点。
格枫勒捧着那枚尚有余温的白玉大印,双臂不住地颤抖,死死地盯着那滩迅速扩大的血迹,脸色苍白如纸。
我打破了这片死寂,目光直视着他,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:“格城主,你的看法呢?”
这三个字仿佛一道惊雷,让失魂落魄的格枫勒猛然回神。他深吸一口气,强行压下心中的悲痛与震惊,缓缓站直了身体,迎上我的目光。
“我以南城城主之名,”他强装镇定,声音却依旧沙哑,“这次战争我们败了,但是如果你们想要灭国屠城,我们南城,会战斗到最后一人。”
我摇了摇头,神色淡漠:“南城城主自戕,并非我愿,然即是如此,擂台国策依然不能中断。”
听到“擂台国策”四个字,格枫勒的眼中闪过一丝屈辱,但他很快便将其掩盖。他知道,这是他现在唯一的筹码,也是南城唯一的生路。
“这样,”他沉吟片刻,提出了一个方案,“每年春秋两次擂台赛,我们南城开春季,你们解放城定秋季,可好?”
“一言为定。”我没有丝毫犹豫。
见我答应得如此爽快,格枫勒反而愣了一下,随即他像是想起了什么,嘴角勾起一抹复杂的笑意:“卞城主果然是快人快语。只是不知,你们的黑石堡,现在是否还在苦战?”
我心中一凛,面上却波澜不惊:“我已经猜到了,也做了部署”
格枫勒:“你就不怕围点打援”。
我疑惑:“格城主,何意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