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队敌军弓箭手在不远处的箭楼上集结,密集的箭雨呼啸着朝我们这支核心小队覆盖而来。我身边的亲卫们怒吼着,毫不犹豫地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筑起一道人墙。噗噗噗的闷响声不绝于耳,一个个鲜活的生命,在我面前被利箭穿透,带着不甘的眼神缓缓倒下。
温热的鲜血溅在月儿洁白的脸颊上,她看着一个刚刚还对她微笑的年轻护卫,胸口插满箭矢,死不瞑目地倒在自己脚边。女孩的瞳孔猛地一缩,那最后一丝不忍瞬间被滔天的怒火所取代!
“你们……都该死!”
她尖叫一声,更多的傀儡从阴影中涌出,眼中的红光大盛,攻势变得狂暴无比,每一次攻击都直奔要害,将敌人撕成碎片!律妃的眼中也泛起冰冷的杀意,守护神的光芒暴涨,将一名偷袭的敌将连人带甲直接震成了血雾。
战争,没有慈悲可言。
“轰隆——”
就在此时,沉重的东门在一阵令人牙酸的绞盘转动声中,缓缓向上升起!
“城门已开!将士们,随我杀!”
城外,早已按捺不住的数万大军爆发出山呼海啸般的呐喊,如开闸的洪水般汹涌冲入城内,与守军短兵相接,残酷的巷战瞬间爆发。
我们的任务还未结束。从城楼上杀下,我们汇入大军的洪流,目标明确——直捣北门!
一夜血战,从三更杀到天明。
我们浑身浴血,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。身边的战士换了一批又一批,但所有人的目标都只有一个,那就是向前,再向前!
当黎明的第一缕微光刺破黑暗,照亮这座满目疮痍的城市时,我们终于从东门一路凿穿,杀到了北城门前的中心广场。
这里的战斗已经平息,或者说,被一种无形的气场强行压制了下去。
广场中央,南城之主背手而立,在他身旁,站着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。那人身着全新的玄色家主大铠,面容冷峻,眼神中再无半分当年的青涩。
老朋友格枫勒,此刻,已经是格家的新任家主了。
杀声渐歇,黎明的冷风吹过广场,卷起浓重的血腥味。数万大军在广场两侧对峙,刀剑上的鲜血尚未凝固,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最前方,呼吸几乎都停滞了。
我拨开身前的亲卫,在万众瞩目之下,一步步向前走去。脚下的石板被鲜血浸染得湿滑,我却走得异常平稳。直到,我站定在南城之主面前,相隔十步。
这是我们第三次见面,他即将成了我的阶下之囚,却依旧强撑着最后的体面。
我抬起眼,目光越过他,落在他身后沉默不语的格枫勒身上,随即又回到他因愤怒而微微涨红的脸上,声音冰冷如铁:“南城城主,你私自损毁我解放城颁布的擂台比武国策,让我解放城威信尽失,可知罪?”
南城之主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,他怒极反笑,指着我的鼻子厉声咆哮:“卞夏策,你乔庄盐商夺我城中资产,霸占千岩岛,屡次劫我岁贡,最后居然通过擂台吸我精壮,我南城日日夜夜被你蚕食鲸吞,你还好意思?”
他的声音在广场上回荡,身后的南城守军一阵骚动,显然对我积怨已久。
我却不为所动,甚至连语调都没有一丝波澜,不疾不徐地将他的“罪状”一一驳回:“城主,此话大谬。盐商之事,在你内务混乱,三大家族自行瓜分;千岩岛匪患猖獗,是你主动求我等助你讨匪;至于岁贡,更是我怜惜你城中百姓徭役之苦,以市场价进行冲抵购买。你的指控,纯属无稽之谈。”
我顿了顿,声音陡然提高,一字一句,清晰地传遍整个广场:“今日,擂台国策之事,一定要有个了断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