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风山的夜,伸手不见五指。
两百名精锐暗卫借着夜色的掩护,像幽灵般穿梭在崎岖的山路上。脚下的碎石被踩得 “沙沙” 作响,却被山风的呼啸掩盖,不远处的黑风寨,火把通明,像一头蛰伏在黑暗中的巨兽,散发着危险的气息。
“苏后,前面就是黑风寨的二道岗哨,有十名守卫,都带着弓箭。” 秦风压低声音,指着前方的隘口,“我们从两侧的悬崖攀爬过去,绕开岗哨,直接进入寨中。”
苏清鸢点点头,目光扫过陡峭的悬崖:“小心行事,切勿惊动守卫。”
暗卫们分成两队,一队由秦风带领,从左侧悬崖攀爬;另一队由副统领带领,从右侧攀爬。他们腰间系着绳索,手脚并用,动作麻利得像猿猴,岩壁上的荆棘划破了衣衫,却没有人发出一声痛呼。
半个时辰后,两队暗卫在寨内的一片树林中汇合。寨内静悄悄的,只有几处营房还亮着烛火,偶尔传来几声守卫的咳嗽声。苏清鸢根据王二的供词,判断毒剂库房应该在寨后的山腰处,那里地势最高,守卫也最严密。
“目标后山库房,行动!” 秦风做了个手势,暗卫们立刻散开,呈扇形朝着后山包抄而去。
后山的库房果然戒备森严,门口站着四名手持长刀的巫蛊教弟子,腰间挂着毒囊,眼神警惕地盯着四周。库房的墙壁是用巨石砌成的,屋顶覆盖着瓦片,看起来坚固异常。
“左边两个我来,右边两个交给你。” 秦风对身边的副统领低语,两人同时窜了出去,手中的短刀在夜色中划出两道寒光。
巫蛊教弟子反应极快,立刻拔刀反击,却哪里是秦风等人的对手。只听 “噗噗” 几声闷响,四名守卫还没来得及发出警报,就被割破喉咙,倒在地上。暗卫们快速拖走尸体,清理痕迹,动作一气呵成。
苏清鸢走上前,示意暗卫们撬开库房的大门。大门是用铁锁锁住的,暗卫拿出特制的工具,轻轻一撬,铁锁便 “咔哒” 医生打开了。
库房内弥漫着浓郁的腥臭味,比临江城的腐臭更甚。借着暗卫手中的夜明珠,苏清鸢看到库房内摆满了大大小小的陶罐,里面都装着黑色的黏液,正是腐骨毒剂。墙角的桌子上,还放着几本炼毒的手记和一些奇异的毒草、毒虫标本。
“陈默,收集毒剂样本,越多越好,还有那些炼毒手记,全部带走!” 苏清鸢下令。
陈默立刻行动起来,拿出随身携带的瓷瓶,小心翼翼地从不同的陶罐中取样,贴上标签,又将炼毒手记和毒草、毒虫标本整理好,装进背包。
就在这时,一名暗卫不小心碰掉了桌子上的一个铜铃,铜铃 “叮铃铃” 地响了起来,在寂静的库房内格外刺耳。
“不好!” 苏清鸢脸色一变,“快撤!”
话音刚落,库房的地面突然裂开一道缝隙,一股黑色的毒雾从缝隙中喷涌而出,带着刺鼻的腐蚀性气味,瞬间弥漫了整个库房。
“咳咳……” 几名反应较慢的暗卫吸入毒雾,立刻剧烈咳嗽起来,脸上、手上的皮肤接触到毒雾,瞬间红肿起泡,发出 “滋滋” 的声响,像是被强酸腐蚀,疼得他们惨叫连连。
“是腐蚀性毒雾!快用防毒面具!” 秦风大喊一声,立刻戴上防毒面具,同时指挥暗卫们撤退。
然而,这毒雾的腐蚀性极强,普通的防毒面具根本抵挡不住,面具的布料很快被腐蚀得破烂不堪,毒雾依旧能渗透进来。
“撤出去!到开阔地带!” 苏清鸢当机立断,率先冲出库房。暗卫们互相搀扶着,忍着剧痛,快速撤离库房,朝着寨外的方向跑去。
寨内的巫蛊教弟子和叛军被铜铃声惊动,纷纷手持火把和兵器冲了出来,高喊着:“有人偷袭!抓住他们!”
“秦风,你带一部分人断后,我带受伤的暗卫先走!” 苏清鸢道。
“苏后保重!” 秦风点点头,立刻带领几十名暗卫转身迎战,箭矢和短刀齐发,阻挡追兵的脚步。
苏清鸢带着受伤的暗卫和陈默,快速冲出黑风寨,朝着山下的临时营地跑去。受伤的暗卫们疼得浑身发抖,皮肤溃烂的地方不断渗出黑色的黏液,气息越来越微弱。
回到临时营地时,林薇早已带着御医等候在那里。看到受伤的暗卫,她脸色一变,立刻上前:“苏后,快让他们躺下,我来处理伤口!”
苏清鸢没有停歇,立刻取出苗寨秘药和解蛊丹:“用苗寨秘药清洗伤口,然后敷上解毒丹粉末,快!”
林薇和御医们立刻行动起来,用干净的纱布蘸取苗寨秘药,小心翼翼地清洗暗卫们溃烂的伤口。然而,苗寨秘药刚接触到伤口,就被黑色的毒雾腐蚀得失去了药效,伤口的溃烂不仅没有停止,反而越来越严重。
“苏后,不行!苗寨秘药和解毒丹对这毒雾无效!” 林薇焦急地喊道。
苏清鸢心中一沉,立刻拿起一个受伤暗卫的手臂,仔细查看伤口。伤口处的皮肤已经溃烂发黑,黑色的黏液不断渗出,散发着刺鼻的腐蚀性气味,与腐骨毒剂的症状完全不同。
“这不是普通的腐蚀性毒雾,里面混合了巫蛊教特制的‘腐骨雾’,比腐骨毒剂的腐蚀性更强,普通的草药根本无法中和。” 苏清鸢眉头紧锁,快速翻阅着母亲的毒医笔记。
笔记中记载,巫蛊教的腐骨雾,是用天山冰蚕的毒液混合百种腐毒炼制而成,腐蚀性极强,能瞬间灼伤皮肤,侵入经脉,若不及时救治,三日之内便会经脉尽断而亡。而中和这种毒雾的唯一药材,便是天山雪莲 —— 天山雪莲生长在极寒之地,性温,能中和百毒,尤其是腐蚀性毒物。
“是天山雪莲!” 苏清鸢抬起头,眼中闪过一丝急切,“这毒雾必须用天山雪莲才能中和,普通草药根本无效!”
“天山雪莲?” 陈默脸色一变,“那可是生长在天山之巅的珍稀药材,极为罕见,我们随身携带的药材中,并没有天山雪莲!”
苏清鸢心中清楚,天山雪莲只有太医院的库房和一些王公贵族的府邸中可能存有,普通地方根本找不到。如今受伤的暗卫伤势危急,必须尽快拿到天山雪莲,否则他们都将性命难保。
“必须立刻传信给萧玦,让他速调天山雪莲过来!” 苏清鸢当机立断,取出纸笔,快速写下一封信:
“陛下亲启:夜袭黑风寨,已夺取毒剂样本,然遭遇腐骨雾陷阱,数名暗卫受伤,需天山雪莲方能救治。毒雾凶险,恐波及临江城,望陛下速调天山雪莲百株,即刻送往南疆,另盼陛下安好,臣后一切无恙,待平定毒疫,必早日归来。”
她将信折好,装进一个密封的竹筒中,交给一名完好的暗卫:“立刻用飞鸽传书,将此信送往京城,务必亲手交给陛下,让他尽快调运天山雪莲!”
“属下遵令!” 暗卫接过竹筒,立刻转身,朝着最近的驿站跑去。
苏清鸢看着暗卫离去的背影,心中满是焦急与牵挂。受伤的暗卫还在痛苦地呻吟,他们的生命正在一点点流逝,而天山雪莲远在京城,一来一回至少需要五日,她不知道这些暗卫能否坚持到那时。
“苏后,我们现在该怎么办?没有天山雪莲,暗卫们的伤势根本控制不住。” 林薇焦急地问道。
苏清鸢深吸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:“我们先用清心草和避毒藤熬制汤药,给受伤的暗卫服用,暂时压制毒雾的蔓延,延长他们的性命。另外,继续研究毒剂样本和炼毒手记,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暂时缓解的方法。”
“是!” 陈默和林薇立刻行动起来,架起大锅,熬制汤药。
苏清鸢坐在临时的帐篷里,看着受伤的暗卫们痛苦的模样,心中满是自责。她不该急于求成,没有仔细检查库房的陷阱,导致暗卫们受伤,这是她的失误。
她取出萧玦送的锦囊,指尖抚摸着里面的纸条,上面 “平安归来” 四个字,此刻显得格外沉重。她闭上眼,心中默念着萧玦的名字:“萧玦,你一定要快点收到信,快点把天山雪莲送来,救救这些暗卫,也救救我……”
与此同时,京城的摄政王府。
萧玦正在处理朝政,突然接到暗卫送来的飞鸽传书。看到是苏清鸢的字迹,他心中一紧,立刻拆开信件。
当看到 “遭遇腐骨雾陷阱,数名暗卫受伤,需天山雪莲方能救治” 时,萧玦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,手中的信纸险些掉落在地。
“清鸢……” 他低声呢喃,眼中满是担忧与急切。他知道腐骨雾的凶险,也知道天山雪莲的珍稀,但为了苏清鸢,为了那些受伤的暗卫,他必须尽快找到天山雪莲。
“来人!” 萧玦高声喊道。
秦风的兄长秦峰,也是暗卫统领之一,立刻走进来:“陛下,有何吩咐?”
“立刻去太医院库房,调取所有天山雪莲,另外,传朕旨意,让京城所有王公贵族,凡家中有天山雪莲者,一律上缴朝廷,朝廷会给予重赏!” 萧玦语气急促,“集齐后,立刻派最快的驿马,送往南疆临江城,务必在三日内送到苏后手中!”
“属下遵令!” 秦峰不敢耽搁,立刻转身离去。
萧玦站在书房里,望着南疆的方向,心中满是牵挂。他恨不得立刻飞到苏清鸢身边,陪她一起面对凶险,但京城的大局需要他稳住,他不能离开。
“清鸢,你一定要坚持住,天山雪莲很快就到,你一定要平安无事。” 萧玦喃喃自语,眼中满是担忧与期盼。
而此刻的黑风寨,巫蛊教的鬼医站在库房内,看着弥漫的毒雾,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:“苏清鸢,敢来闯我的黑风寨,这就是下场!没有天山雪莲,你的人都得死,你也别想活着离开南疆!”
一场与时间的赛跑,已经开始。受伤的暗卫能否坚持到天山雪莲到来?萧玦能否顺利集齐足够的天山雪莲?苏清鸢又能否在这段时间内,找到暂时缓解毒雾的方法?这些疑问,像黑风山的毒雾,弥漫在每个人的心头,让这场刚刚取得一丝进展的南疆之行,再次陷入了凶险与危机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