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慕容的保镖虽然也是好手,但在这般专业且不计代价的强攻下,防线很快被撕开缺口。
枪声爆炸声在路上炸开,子弹弹打在周慕容的车身上,迸出刺眼的火花。
他的车是特制的,防弹防爆,普通子弹根本打不穿。
车外不远处,韩北掏出那支特制的,可以打穿防弹玻璃的枪,一步步逼近周慕容的车。
可就在他离车门只剩几步远时,一个保镖突然从侧面扑过来。
韩北反应快得惊人,手肘猛然后撞,“咚”地一声砸在对方肋下。那保镖疼得“哎哟”一声弯下腰,韩北趁机扬起匕首柄,狠狠砸在他后颈,那人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。
另一个保镖见状,立刻调转枪口对准韩北。可韩北已经矮身冲了过去,匕首“唰”地一下上挑,精准划过对方持枪的手腕。“啊——”惨叫声中,韩北一脚将他踹飞出去,重重撞在路边护栏上。
韩北抬手抹了把脸上的血,眼里此刻只剩那扇紧闭的车门。周慕容就在里面,那个今天必须死的人。
周慕容坐在防弹车的后座,透过车窗看着外面交火的人影,脸上没什么惊慌,只是眼神阴沉得可怕。手指在膝盖上,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敲着。
“韩家那小子,果然和他老子一样,半点亏也吃不得。”他忽然开口,对前排的司机兼心腹说,“既然他不想活,那就成全他。”
“明白。”前座的心腹司机低声应道。拿出手机,拨打了一个号码。
韩北手指扣紧扳机。一步步朝着周慕容的车走过去。就在他要抬手开枪之际。
背后突然传来凌厉的风声,不是子弹,是拳脚。韩北头也不回,侧身避过,匕首顺势向后划去。
来人似乎对他的反应和招式极为熟悉,竟不闪不避,一只手轻松扣向他持刀的手腕,另一只手直接揽向他的腰。
电光石火间,韩北手腕一麻,匕首差点脱手。他心中警铃大作,这身手……这贴近缠斗的路子……不是周慕容那些保镖的路数!
他脑子转得飞快,身体反应更快。
他猛拧腰,借力旋身,另一只手屈肘狠狠撞向对方胸腹,同时匕首换到左手,自下而上,迅疾无比地抹向对方咽喉!这一下又快又刁,带着搏命的狠辣。
来人急退半步,就是这半步,一张熟悉到刻骨的脸猛地撞入韩北视线。
左航!?
韩北的瞳孔骤然收缩,抹向咽喉的匕首在距离皮肤不到一寸的地方硬生生停住。
就这么一恍神的功夫。
左航抓住了韩北这转瞬即逝的破绽。被格开的手再次探出,双手猛地钳住了韩北持刀左手的手腕,紧接着,韩北只觉得天旋地转,左航竟然侧身发力,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,将他头朝下地狠狠抡了起来,甩到了肩膀上!
“左航!”韩北的怒吼被颠簸挤压在胸腔。
韩北的手下试图围上来,但左航带来的,不知何时也加入战团的人死死挡住了他们。
左航扛着韩北,对周围的厮杀和枪声充耳不闻,快速离开了枪林弹雨和混乱的厮杀场。
“左航!你放我下来!”韩北反应过来,怒火和一种被粗暴打断计划的不甘涌上来,他用力挣动,手肘狠狠撞向左航的后背。
左航挨了一下,闷哼一声,脚下却更快,手臂纹丝不动。
道路一头,一辆没熄火的黑色轿车猛地打开车门。左航冲到车边,一把将韩北从肩上卸下。
韩北双脚刚一沾地,立刻就要反击,反手就去扣左航的胳膊关节。另一只手已握拳挥出!
然而,他的动作终究慢了半分。动作还没完全发出,后颈突然传来一下精准的钝痛。
不重,但位置刁钻得让他眼前猛地一黑。视野黑下去的前一秒,左航稳稳接住韩北彻底软倒的身体,将人完全拥在怀里。
看着怀里瞬间安静下来的人,他脸上那层几乎要溢出来的后怕,稍微退去一点,他低下头,嘴唇近乎无声地碰了碰韩北汗湿的鬓角,那是一个快到几乎不存在的触碰。还有那擦过他耳朵的轻语。
“…笨蛋。”
韩北的头无力地靠在他怀里,后颈那一块皮肤已经迅速泛红。
左航打晕他时,力道控制得极好,足以让他瞬间失去意识,又不至于造成严重伤害。
他调整了一下姿势,小心翼翼避开他后颈,将人打横抱了起来。轻轻放进了车里。
左航将韩北平放在车后座,仔细调整了他的姿势,确保他不会因颠簸而不适。他深深地看了那张即使在昏迷中也紧皱眉头的脸一眼,关上车门。
“带他回去,”他转向驾驶座上的长青“没有我的命令,谁都不许靠近,包括他自己的人。”
“是,老大。”长青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昏迷的韩北,欲言又止。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,”左航的声音冷静得近乎冷酷,“照做。”
“是。”
他关上车门,黑色轿车悄无声息地滑入夜色。
左航目送车子尾灯消失,脸上的最后一丝温度也随之褪去,只剩下一片冷硬的肃杀。
他随即转身,迎着枪声渐歇但气氛更加肃杀的方向走去。
现场已是一片狼藉。
周慕容带来的保镖和后来增援的人手,与韩北留下的人以及左航的部分手下形成了短暂的对峙。
左航径直走向那辆布满弹痕但依然坚固的防弹车。
等他走近,车门从里面打开了。
周慕容好整以暇地坐在后座,手里捻着一串深色的佛珠,平静的脸上看不出喜怒,他抬眼,看向走到车边的左航。
“回来了?”周慕容的声音不高,却清晰地压过了周遭所有的杂音,“我还以为,你要跟着那小子一起跑了。”
左航站得笔直,微微垂眼:“这里我来处理。师傅受惊了。”
“处理?”周慕容捻动佛珠的手指停了一下,“你打算怎么处理?”
左航迎着周慕容的目光,没有躲闪:“师傅,韩北不能死在这里,更不能死在您手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