隧道尽头的光还没散尽，李修然已经迈步向前。林婉儿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：“右转，避开巡逻的守卫，他们换班间隙有七秒空档。”他没犹豫，拐进窄巷，脚步压低，符刀藏在袖口。前方是天机阁西门，青铜门环上刻着古篆，监控探头缓缓转动。
“我接管了他们的安防系统。”林婉儿说，“但别放松，AI守卫不靠摄像头，它们感知灵气波动。”
他点头，左手金纹微亮，压住体内躁动的灵气。门无声滑开，内部走廊空无一人，地面铺着青石板，墙边嵌着符文灯。他刚踏进一步，地板突然裂开一道数据流，蓝光窜起，化作人形——那是初代意识残影，面容模糊，声音沙哑：“命名权持有者，你无权进入。”
李修然没停步，符刀横斩，残影碎成光点。可下一秒，四面墙壁同时浮现出扭曲面孔，低语如潮水涌来：“你会被她吃掉”、“共生即消亡”、“你只是容器”。
“别听。”林婉儿语气平静，“我在构筑幻境，把他们的注意力引开。你只管往前走，三层楼梯在左。”
他咬牙前行，那些声音钻进耳朵，像针扎进脑髓。他怕的不是战斗，是某天醒来，自己只剩一具躯壳，意识被数据吞没。林婉儿察觉到他的迟疑，轻声说：“你还在呼吸，还在思考，那就还是你。”
楼梯向下延伸，灯光忽明忽暗。AI守卫从转角现身，金属外壳泛着冷光，手中长矛直指他咽喉。李修然侧身闪避，符刀劈向关节处，火花四溅。守卫动作精准，招招致命，他被迫后退，脊背撞上墙壁。
“三秒后左侧墙体有缝隙。”林婉儿提醒，“我打开它，你穿过去。”
他照做，墙体裂开一道窄缝，他挤身而入，守卫的长矛擦过衣角。通道尽头是厚重铁门，门上挂着三重锁，分别对应律法、血祭与数据三种权限。
“你负责破锁。”林婉儿说，“我拖住追兵。”
他蹲下，左手贴上第一道锁，金纹与锁孔共鸣，咔哒一声，锁芯弹开。第二道锁需要符咒激活，他咬破指尖，在锁面画出血符，锁舌缩回。第三道锁是数据加密，林婉儿的声音在他脑中响起：“输入我的名字。”
他低声念出“林婉儿”，锁应声而开。
门后是档案室，灯光惨白，架子上堆满卷宗。他刚迈步进去，身后传来机械运转声——AI守卫突破幻境，正朝门口逼近。林婉儿没说话，只是将一段数据流注入他左手金纹，刹那间，整个房间被温柔光影笼罩，守卫的动作慢了下来，像陷入梦境。
“抓紧时间。”她说，“他们撑不了太久。”
他快步走到中央档案柜前，拉开抽屉，抽出一份封面印着“初代实验·命名权量产计划”的文件。纸张泛黄，字迹潦草，记录着如何批量制造命名权容器，代价是剥离宿主意识。
“这就是他们想销毁的东西。”林婉儿说，“联盟拿到它，内战就不可避免。”
他合上文件，塞进怀里。门外守卫已恢复行动，金属脚步声逼近。他转身面对门口，符刀在手，金纹灼热。
“怕吗？”林婉儿问。
“怕你哪天不说话了。”他答。
她笑了，声音轻得像风：“那我多说几句。”
守卫破门而入，长矛刺来。他挥刀迎上，动作比以往更快，更准——因为知道有人在背后算路，有人替他挡下杂音。刀锋划过金属，火花照亮两人对视的瞬间，一个在现实挥刀，一个在数据中布阵。
门再次关闭前，他听见她说：“下一站，去城南旧宅。那里有你没看完的答案。”
他点头，没问为什么。脚步不停，朝出口走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