废墟谷地内的空气,仿佛凝固的鲜血,粘稠而腥甜。黑洞中喷薄的血光和那恐怖的饥饿意志,如同无形的重锤,敲击着每个人的灵魂。地面龟裂,碎石簌簌落下,那漆黑洞口边缘残存的封印符文,如同风中残烛,明灭不定,发出不堪重负的“咔咔”声。
炎烈、炎舞、炎山、凌云四人眼中的血色越来越浓,呼吸急促,额头青筋暴起,身体微微颤抖,似乎在极力抵抗着什么。炎烈甚至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,目光不受控制地扫向身边气息较弱的炎舞和凌云,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。
“醒来!”叶孤云再次清叱,剑意如同冰水浇头,让四人略微一颤,眼中的血色消退少许,但依旧难以完全摆脱那无孔不入的邪念侵蚀。血碑的蛊惑之力,似乎与他们的伤势、疲惫、以及内心深处潜藏的某些负面情绪(如对力量的渴望、对死亡的恐惧、对同伴的嫉妒等)相结合,极难驱除。
禹全力维持着金红纹的净化光域,但他的力量主要针对死气和邪祟,对这种直接引动心魔的蛊惑效果有限。而且,他还要分心抵御那黑洞中传来的恐怖意志冲击。
“必须立刻离开此地!”禹沉声道,“那洞里的东西一旦出来,我们绝不是对手!先退出谷地范围,再做打算!”
“来不及了!”炎阳脸色难看地指向来路方向,只见峡谷入口处,已然出现了七八道身影,正快速向谷内飞掠而来!为首几人气息强横,赫然都是五脉修为!而且看服饰,并非同一势力,有天剑宗的,有玄冥宗的,甚至还有两个穿着兽皮、气息野蛮的散修!
他们显然也被此地的异象和能量波动吸引,前来探查。看到谷地中央的血碑、满地尸体、以及即将崩溃的黑洞封印,这些人眼中都露出了惊疑、贪婪和警惕交织的复杂神色。
“是叶师兄!”天剑宗那队人中,一名五脉初期的剑修认出了叶孤云,连忙带人靠了过来,但也有意无意地与玄冥宗和散修拉开了距离。
玄冥宗来的是一名五脉中期的冷面女修(非冰仙子),带着两名四脉巅峰弟子,看到叶孤云和烈阳宗的人,眼神冰冷,停在稍远处。
那两名散修则眼神闪烁,不断打量着血碑和黑洞,似乎在权衡利弊。
谷内一下子多了近十人,气氛更加诡异紧张。血碑散发出的蛊惑波动似乎也因此变得更加活跃,丝丝缕缕地试图渗透进这些新来者的心灵。
“叶师弟,此地是怎么回事?”那名天剑宗五脉初期剑修(名为凌霄)问道,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和血碑,眉头紧皱。
叶孤云简略说了情况,重点强调了血碑的蛊惑和黑洞内即将破封的邪异存在,劝诫众人立刻后退,联手封锁谷口,从长计议。
然而,并非所有人都听得进去。
“上古邪魔封印?嘿嘿,说不定里面封印着什么上古传承或惊天宝物呢!”一名散修舔了舔嘴唇,眼中贪婪之色大盛,“富贵险中求!就这么退了,岂不可惜?”
“不错!看这血祭规模,里面的东西肯定不简单!”另一名散修附和,“咱们这么多人,联手之下,就算是什么邪魔,也未必不能对付!说不定灭了它,还能得到其守护的宝贝!”
玄冥宗那名冷面女修(名为寒月)虽然没说话,但眼神也一直盯着黑洞,显然也在犹豫。若能在此地获得大机缘,对她争夺宗门内地位至关重要。
凌霄有些迟疑,他看向叶孤云:“叶师弟,你觉得……”
就在众人争论、人心浮动之际——
轰隆!!!!
一声更加剧烈的爆炸从黑洞中传来!洞口边缘最后的几枚封印符文彻底崩碎!浓郁到化不开的血光如同井喷般冲天而起,将半边天空都染成了暗红色!一股更加暴虐、疯狂、仿佛集合了无数枉死者怨念的恐怖气息,如同实质的浪潮,从洞中汹涌而出!
“吼——!!!”
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、直透灵魂的咆哮,一道巨大的身影,缓缓从血光弥漫的黑洞中,爬了出来!
那是一个难以用语言准确描述的怪物!它大体保持着人形,但高达三丈,通体由暗红色的、不断蠕动的血肉和惨白的骨骼胡乱拼接而成,身躯上遍布着密密麻麻、不断开合的嘴巴和眼睛,流淌着脓血和黏液。它的头颅是一个巨大的、没有皮肤的骷髅头,眼眶中燃烧着两团幽绿色的、充满了痛苦与怨恨的灵魂火焰。一条条由肠子和血管拧成的触手从它背后伸出,在空中疯狂舞动。其散发出的气息,赫然达到了五脉巅峰的极致,甚至隐隐带有一丝魂境的威压!
这绝非普通的亡灵或妖兽,更像是无数惨死者的血肉与怨念,在某种邪恶仪式和秘境规则作用下,强行糅合、催生出来的畸形怪物——血怨孽胎!
“血……肉……灵魂……献给我……永恒的安息即是归途……”怪物那骷髅巨口开合,发出断断续续、充满蛊惑与疯狂的灵魂之音,与血碑的蛊惑之力产生了共振,瞬间增强了数倍!
噗通!噗通!
除了禹、叶孤云、炎阳、凌霄、寒月等少数几个五脉中期以上、意志坚定者,其余四脉修为的修士,包括炎烈、炎舞、炎山、凌云,以及天剑宗、玄冥宗的其他弟子,还有那两名散修,全都如遭重击,抱着脑袋痛苦地跪倒在地,眼中血光狂闪,脸上表情扭曲,显然陷入了严重的心魔幻境和自我挣扎之中!
“不好!”叶孤云脸色大变,他知道,这些弟子若不能及时挣脱,轻则走火入魔,重则可能会被彻底蛊惑,沦为只知道杀戮和献祭的傀儡,甚至反过来攻击同伴!
而那血怨孽胎,已然迈开沉重的步伐,朝着人群最密集(也是血气最旺)的地方,一步一步走来!它背后的血肉触手如同长鞭般挥舞,带起腥风血雨,抽打在地面和残垣上,留下一道道深深的沟壑!
“联手!先挡住它!”凌霄厉喝一声,拔出长剑,率先斩出一道凌厉剑气,攻向孽胎。
寒月也冷哼一声,双手结印,玄冰真气化作数道尖锐的冰棱,射向孽胎的眼眶魂火。
叶孤云没有犹豫,孤云剑再次出鞘,剑光如匹练,直刺孽胎胸口那团最为浓郁的血肉核心。
炎阳怒吼着,九阳真火凝聚成巨大火球,狠狠砸去。
禹则深吸一口气,压下心中的悸动,【金乌之瞳】锁定孽胎周身那无数张嘴巴和眼睛中能量流动的节点,幽澜刀上金红阳炎压缩到极致,身形化作虹光,从一个刁钻的角度,斩向孽胎一条支撑身体的粗大腿骨关节!
五大高手同时出手,声势骇人!
然而,那血怨孽胎似乎对此毫不在意,它只是抬起一条由无数手臂残肢拼接而成的巨臂,随意一扫!
嘭!嘭!嘭!嘭!嘭!
剑气、冰棱、剑光、火球、刀芒……尽数被那血肉巨臂挡下!巨臂上被斩开数道深深的伤口,脓血喷洒,但伤口周围的肉芽立刻疯狂蠕动,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!而孽胎的动作几乎没有受到任何影响!
“好强的防御和恢复力!”众人心中一沉。
孽胎似乎被激怒了,它发出一声更加尖锐的咆哮,背后的血肉触手猛地加速,如同无数条毒蟒,朝着离它最近的凌霄和寒月疯狂抽打、缠绕过去!同时,它张口喷出一股暗红色的血雾,腥臭扑鼻,蕴含着强烈的腐蚀性和惑魂毒性,笼罩向叶孤云和炎阳!
凌霄和寒月急忙闪避、格挡,但触手太多太密,力量又奇大无比,两人瞬间险象环生。凌霄的护体剑气被一根触手抽得粉碎,肩膀被擦中,顿时皮开肉绽,伤口处血肉竟然有被吸吮、融化的迹象!寒月也被几根触手缠住玄冰护盾,勒得咯吱作响,寒气迅速消融。
叶孤云和炎阳面对血雾,也不敢硬接,纷纷后退,以剑气或火焰驱散。但那血雾无孔不入,依旧有少量渗透进来,让他们感到一阵头晕目眩,气血翻腾。
而禹,因为攻击角度刁钻且速度极快,暂时未被孽胎重点照顾。但他也感到压力巨大,这怪物的实力远超预期,而且似乎对阳炎之力有一定的抗性(毕竟是由血肉怨念构成,本身就蕴含一部分生灵阳气转化后的邪能)。
更麻烦的是,地上那些被蛊惑的弟子们,在孽胎出现和战斗波动的刺激下,挣扎得更加剧烈。炎烈忽然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吼叫,双目赤红,竟挥舞着火焰刀,朝着身边正苦苦抵抗蛊惑的炎舞砍去!
“炎烈!你疯了?!”炎阳目眦欲裂,想要阻止,却被几根抽来的触手逼得无法脱身。
千钧一发之际,一道星光锁链忽然从侧面飞来,精准地缠住了炎烈的手腕,猛地一拉,让他的刀锋偏转了方向,擦着炎舞的肩膀划过。是璃!她和星皓、星辉、星雨终于循着玉符感应和战斗动静赶到了谷口!
“璃!星皓兄!”禹心中一喜。
璃脸色凝重,双手连续结印,一道道“清心宁魂”的星光阵法洒落,笼罩向地上挣扎的众人,暂时帮助他们稳定心神。星皓则手持星辰长剑,与星辉一左一右,杀入战场,协助凌霄和寒月抵挡触手。星雨则快速移动到受伤者旁边,施展治疗术法。
有了生力军加入,尤其是璃的阵法对血碑蛊惑有明显的克制效果(星光之力清心宁魂),场面稍微稳定了一些。那些挣扎的弟子在星光阵法的帮助下,眼中的血色渐渐消退,恢复了一丝清明,但依旧虚弱无力,难以参战。
然而,血怨孽胎的实力实在太强。它似乎感受到了威胁,猛地将攻击重心转向了新出现的璃和星皓!数条最为粗壮、顶端长着吸盘和骨刺的触手,如同巨蟒出洞,带着刺耳的破空声,狠狠抽向正在维持阵法的璃!
“小心!”星皓怒吼,星辰剑光暴涨,试图拦截,却被另外几条触手死死缠住。
禹身形一闪,想要救援,却被孽胎喷出的另一股血雾阻挡。
眼看触手就要击中璃,璃眼中闪过一抹决然,正准备中断阵法,动用保命底牌——
就在这电光石火的一刹那,一道快得超越了所有人反应的白色剑光,如同从天外飞来,精准无比地,点在了那几条触手与孽胎主体连接的根部!
嗤——!
如同烧红的铁丝切入油脂,那坚韧无比、蕴含邪能的触手根部,竟被这一剑轻易切断!断口处平滑如镜,没有流血,只有灰白色的死气迅速蔓延,阻止其再生!
被切断的触手如同死蛇般无力垂下、抽搐。
这一剑,时机、角度、力道,妙到毫巅!而且其中蕴含的剑意,纯粹、冰冷、仿佛能斩断一切有形无形之联系,正是叶孤云的“孤峰绝云”剑意,但他之前明明在与血雾纠缠……
众人愕然望去,只见叶孤云不知何时已摆脱血雾困扰,出现在了璃侧前方不远处,手中孤云剑剑尖尚有一点寒芒未散。他脸色有些苍白,显然刚才那一剑消耗极大,且动用了某种秘法提速。
“多谢叶剑子!”璃惊魂稍定,连忙道谢。
叶孤云微微摇头,目光依旧紧紧锁定血怨孽胎。他方才强行催动“剑心通明”的预判之能,配合极限身法,才在间不容发之际救下璃。但这怪物实在太难缠。
孽胎被断去数条重要触手,发出更加愤怒和痛苦的咆哮,周身血肉疯狂蠕动,伤口处试图再生,但被叶孤云剑意中蕴含的“绝断”之力阻碍,速度很慢。它将所有怒火都集中向了叶孤云,庞大的身躯猛地转向,无数眼睛死死盯住他,就要发动全力一击!
然而,就在这怪物注意力被叶孤云完全吸引,力量酝酿到顶峰,即将爆发的瞬间——
一直游离在侧翼、看似在寻找机会的禹,眼中金红光芒骤然爆闪!他等待的,就是这个旧力已尽、新力将生、注意力转移的绝佳时机!
“就是现在!”
他体内金红纹、太阳精粹、混沌平衡道韵,乃至暗金残片的一丝苍茫意志,在此刻被他强行统合、压缩、燃烧!所有力量尽数灌注于幽澜刀!刀身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,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、仿佛能切开混沌的炽烈金白光芒!
他身化金白惊虹,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!这一次,他没有攻击腿骨关节,也没有攻击血肉核心,而是将目标,锁定在了孽胎那颗巨大骷髅头眉心深处,那两团幽绿魂火的正中央——那里,是所有怨念与邪能的最终汇集点,也是其“意识”或者说“驱动核心”所在!
“金乌焚世——破妄斩!”
刀光如开辟天地的第一缕光,无视了空间,无视了那层层叠叠的怨念防护,精准无比地,刺入了孽胎眉心那一点!
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。
紧接着——
“嗷——!!!”
血怨孽胎发出了诞生以来最凄厉、最痛苦的尖啸!整个庞大的身躯剧烈颤抖,所有嘴巴和眼睛同时张开到极限,喷涌出浓稠的暗红色血浆和破碎的灵魂碎片!眉心处,金白色的刀芒从内部爆发,如同一个小太阳,迅速扩散、净化、湮灭着周围的一切邪恶!
它的血肉开始大片大片地枯萎、脱落、化为飞灰!骨骼寸寸断裂!那恐怖的怨念和邪能如同雪崩般溃散!
仅仅数息之后,这头让众多五脉高手束手无策的恐怖怪物,便在金白光芒的净化下,彻底崩塌、消散,只在原地留下一大滩散发着恶臭的污血和几缕即将消散的残魂。
一击,绝杀!
全场死寂。
所有人都用难以置信的目光,看着那持刀而立、微微喘息、周身光芒缓缓内敛的禹。刚才那一刀的威势和其中蕴含的净化一切邪祟的煌煌天威,深深震撼了每一个人。
叶孤云看着禹,眼中精光闪烁,低声自语:“好一个‘破妄斩’……此刀意,已近道矣。”
炎阳张大嘴巴,半晌才合拢,拍了拍胸口:“我滴个乖乖……禹长老,你这也太猛了吧?”
璃、星皓等人也松了口气,脸上露出欣喜。
然而,危机并未完全解除。
就在血怨孽胎消散的同时,那中央的血碑仿佛失去了支撑,“咔嚓”一声,裂开了一道巨大的缝隙!紧接着,整个废墟谷地再次剧烈震动起来,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猛烈!
“不好!孽胎是封印的一部分?或者它的存在维持着某种平衡?它一死,这里要塌了!”星皓急声道。
只见地面裂开无数道巨大的缝隙,深不见底,散发出浓郁的幽冥之气。周围的残垣断壁加速崩塌。最可怕的是,那原本喷出血光的黑洞,此刻开始向内坍缩,形成了一个急速旋转的、散发着恐怖吸力的空间漩涡!仿佛要将周围的一切都吞噬进去!
“快走!离开谷地!”叶孤云当机立断,剑光一卷,将附近几名尚在虚弱状态的天剑宗和烈阳宗弟子护住,向着谷口方向疾退。
禹也强压下使用绝招后的虚弱感,与炎阳、璃等人汇合,掩护着其他人快速撤离。
凌霄、寒月等人也不敢怠慢,纷纷带着自家弟子向外逃窜。
那空间漩涡的吸力越来越大,飞沙走石,一些跑得慢的散修和伤势较重的弟子,惨叫着被吸入其中,瞬间消失不见!
众人拼尽全力,终于在被彻底吞噬前,冲出了谷地范围,回到了相对稳定的山地。
回头望去,只见整个废墟谷地已经彻底被一个巨大的、灰黑色的空间漩涡所取代,缓缓旋转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,最终慢慢缩小、弥合,消失不见,只在原地留下一个深不见底的巨坑和更加紊乱的空间痕迹。
那处诡异的“幽冥血坛”遗迹,连同其中的血碑、尸体、以及无数秘密,就这样彻底消失在空间乱流之中。
劫后余生,众人瘫坐在山坡上,心有余悸。此行之凶险,远超预料。
叶孤云清点人数,天剑宗折了一名外门弟子(被吸入漩涡),烈阳宗除了炎烈等三人,另有两人轻伤。玄冥宗折了一人,重伤一人。那两名散修不知所踪,可能也陨落了。守碑一脉全员安全。
经此一役,众人之间虽然还说不上信任,但至少有了共同对敌的经历,气氛不再像最初那样剑拔弩张。
叶孤云看向禹,郑重道:“禹长老,此番多亏你力挽狂澜。此间事了,叶某欲往秘境更深处探寻,不知禹长老和诸位,可愿同行?”
他知道,以禹展现出的实力和手段,在这危机四伏的黄泉秘境中,绝对是最理想的盟友之一。
炎阳也看向禹,等他决定。
禹略一沉吟,与璃、星皓交换了一下眼神,点了点头:“也好。人多力量大。不过,丑话说在前面,若遇机缘,各凭本事,不得背后暗算。”
“理应如此。”叶孤云点头,“我叶孤云以剑心立誓,在离开秘境之前,绝不主动对盟友出手,若违此誓,剑心蒙尘,道途断绝。”
见叶孤云如此郑重,禹也抱拳道:“我禹,亦以道心立誓。”
两位领袖立下誓言,联盟的基础算是初步建立。凌霄、寒月等人见状,虽然心思各异,但此刻也只能选择跟随或离开。最终,除了玄冥宗的寒月带着重伤弟子选择另寻出路疗伤,天剑宗、烈阳宗、守碑一脉三支队伍暂时合并,组成了一个多达十四人的大型团队,向着黄泉秘境更深处的核心区域,继续进发。
经此“血坛”惊魂,所有人都明白,前方的路,只会更加凶险。而真正的黄泉圣晶之争,以及各方势力潜藏的矛盾与图谋,也即将在这片生死之地的深处,彻底引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