车子平稳地驶向壹号公馆。一路上，苏晚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流光，沉默不语。时晏也没有刻意找话题，只是将车内的温度调高了些，又伸手将苏晚微凉的手握在掌心。
他的掌心依旧温暖干燥，带着令人贪恋的安全感。苏晚的手指在他掌心微微蜷缩了一下，终究没有抽回，但也没有像往常那样反握回去。
到了壹号公馆楼下，时晏停好车，很自然地要跟她一起上楼。
苏晚站在电梯口，犹豫了一瞬，还是按下了楼层键。她没有拒绝他同住，但某种无形的隔阂，已经悄然横亘在两人之间。
回到熟悉的公寓，这里充满了苏晚个人的印记和气息，不像铂悦one那样处处透着时晏的品味和……那段过去的影子。苏晚紧绷的神经似乎松弛了微不可察的一丝。
洗漱后，两人躺上床。时晏如同以往每一个夜晚，习惯性地伸出长臂，想将苏晚揽入怀中。
苏晚的身体却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。在他手臂碰到她腰际的瞬间，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往床边挪了挪，声音闷在枕头里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抗拒：“今晚……感觉有点不舒服，不想抱着，就这样睡吧。”
不舒服？时晏的手臂停在半空。他能感觉到，这不是身体上的不适，而是心理上的疏离。
黑暗中，他的眸光沉了沉，清晰地捕捉到了她那细微的躲避和僵硬。白天她突如其来的试探，此刻莫名的抗拒，都在印证他的猜测——一定发生了什么，而且事情不小，足以让她对他产生这样下意识的防备。
心像是被细密的针刺了一下，泛起一阵闷痛和更深的疑惑。但他什么也没问，只是平静地收回手，温声道：“好，那早点睡。” 甚至体贴地帮她掖了掖被角。
他尊重她的边界，哪怕这边界划得让他心疼且不安。他需要知道原因，但不是在她如此抗拒的时候逼迫她。
苏晚背对着他，睁着眼睛，在黑暗中听着身后男人均匀的呼吸声。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热度和气息，也能感觉到他沉默的包容和顺遂。她相信他是真心爱她，此刻的温柔做不得假。可心里的那个结，那个关于“过去”和“替代”的疙瘩，却顽固地盘踞着，让她无法像往常一样，全心投入这个怀抱。
这一夜，两人同床异梦。明明近在咫尺，却仿佛隔着一道无形的冰墙。
第二天清晨，时晏醒来时，身旁的位置已经空了。浴室传来隐约的水声。他起身，看到苏晚已经换好了运动装，正在对着镜子梳头，一副准备出门的样子。
“这么早？”时晏走过去，靠在门框上。
“嗯，和林老师约了早上练声，下午练舞。”苏晚没有回头，对着镜子将头发扎成一个利落的高马尾，“时间紧，任务重。”
她的语气平静，甚至算得上温和，但那份刻意的“正常”之下，依旧缺乏往日的亲昵和依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