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烨站在办公桌前，手里捏着一张刚打印出来的纸。上面是七个人的名字，每个名字后面都跟着一串信息，毕业院校、专业方向、最近的去向。他盯着最上面那个名字看了几秒，把纸轻轻放在桌上。
电脑屏幕还亮着，邮箱界面停留在那封没发出去的邮件上。他重新敲下“招聘”两个字，光标闪了两下，按下回车。正文他已经改过一遍，开头写着：“根据业务发展需要，公司拟组建专业技术团队，聚焦数据化建设方向。”
他点开系统界面，找到商城栏，用贡献点兑换了《高端人才招聘技巧》。页面跳转后，文档自动打开。他快速翻到“国企转型期引才策略”那一节，划了几行重点。待遇要灵活，岗位要明确，还得让人看到以后能走多远。这三条他记了下来。
合上资料，他拿出人事调动申请表，在岗位说明那一栏写下：“信息技术部高级工程师，负责工业数据系统开发与维护。”下面备注一行小字：“纳入高新技术专项计划，适用绿色通道审批。”
秘书敲门进来时，他正准备签字。
“林总，您找我？”
“把这个拿去行政部。”他把表格递过去，“今天必须备案，不能再拖。”
秘书接过文件看了看，“这次招的是技术口的？以前没走过这个流程……要不要先跟人事处通个气？”
“不用。”他说，“按新规办，他们要是问，就说是我定的。”
秘书点头，转身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他又叫住人，“通知后勤，把东区仓库旁边那间空办公室收拾出来。加装独立门禁，网线再拉一条专线。”
“要安排安保吗？”
“暂时不用。等人都到位再说。”
秘书走后，他坐回椅子上，打开系统提供的招聘公告模板。岗位要求他逐条修改，把“计算机编程”“数据通信”这些写进去。最后加上一句：提供项目分红和技术入股机会。
发布渠道得选好。省人才交流中心肯定要挂，但那边消息太杂，真正有本事的人不一定看得到。他决定再加两条路：一是让合作单位在几个研究所和高校院系贴公告，二是通过科技局的朋友私下传话。
他记得系统名单里有两个人在研究所上班。这种地方的人，轻易不会动。得让他们知道，这边不是普通企业，也不是临时项目。
他调出系统的人才动态追踪功能，在七个人的名字前一一打上标记。页面刷新后，右下角弹出提示：编号03、编号05用户已于今日登录省科技人才网。
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一会儿，关掉窗口。
接下来就是等。
他把加密联系方式附在公告末尾，一个只有内部渠道才能打开的邮箱地址。所有投递的信息都会经过系统过滤，自动归类。
三封定向邀请函他亲自写了内容。没有用模板，每一封都提到对方最近参与过的项目，再说明公司现在做的方向和他们的经验匹配。最后一句统一写着：“如果您有兴趣了解更多信息，可随时联系。”
点击发送。
邮箱页面跳出“已发送”提示。他退出账户，靠在椅背上。
窗外天色已经暗下来，楼下工地的灯还亮着。几辆工程车正在卸货，影子被灯光拉得很长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是系统提示：
【新任务已发布】
【一个月内招聘到五名具有信息技术经验的专家】
【任务奖励：基础研发框架搭建包】
他看完就把消息划掉了。
这时候秘书又推门进来，“林总，行政部那边回复了，流程已经启动，最快明天上午能批下来。”
“好。”他站起来，“另外，从明天开始，每天早上九点，你把收到的简历汇总发我一份。筛掉明显不符合条件的，剩下的一律标注来源渠道。”
“要电话联系吗？”
“先不急。等第一批反馈上来再说。”
秘书记下要点，正要走，他又补充一句：“下周的例会挪到周五。这周先把人招到再说其他事。”
门关上后，他走到墙边，看着那张公司发展规划图。最右边原本空白的地方，他用笔画了个框，写着“信息技术部”。下面分出两条线，一条连向环保项目，一条指向未来拓展方向。
笔尖在纸上顿了顿，他又加了一行小字：人才到位前，试点项目暂停新增部署。
不能赶进度。人来了也得能接得上。
他回到座位，打开邮箱刷新了一遍。三封邀请函的状态都显示“已读”。其中一封有了回复标记，但内容还没传回来。
系统界面再次弹出。追踪数据显示，编号03的用户正在浏览某份行业报告，Ip地址位于城西研究院。
他没急着查看报告标题，而是把招聘公告的访问量调了出来。两小时不到，后台记录了四十七次有效浏览，其中十三次来自本地高校和科研单位。
有人在看。
他把名单重新导出一份，存进加密盘。U盘拔下来塞进抽屉，锁好。
站起身时，顺手关了灯。
办公室只剩电脑屏幕还亮着。任务进度条停在75%，那是上一个任务的终点。新的任务没有进度条，只有一行黑色字体静静躺在系统面板上。
他拿起外套准备离开，脚步走到门口又停下。
转身回来，打开笔记本，写下明天要处理的事项：
1. 确认审批结果
2. 安排首批候选人背景核查
3. 准备技术测试题库
写完合上本子，他熄了电脑。
走廊里的灯随着感应器亮起。他一边走一边想，第一个来的人会是什么样。
会不会问工资能开多少。
会不会在乎有没有编制。
或者更关心能不能做点真正有用的东西。
电梯门打开，他走进去，按下b1。
地下车库灯光惨白，车子停在老位置。他拉开车门坐进去，钥匙插进锁孔，没立刻发动。
手机又震了一下。
他拿出来看了一眼。
一封新邮件提醒。
标题是：“关于招聘信息的咨询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