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书敲门进来的时候，林烨正盯着电脑屏幕。五个人的名字在表格里排成一列，后面是他们之前参与过的项目编号和设备操作记录。
他合上笔记本，站起身往外走。
会议室的灯已经打开，投影仪连好了线。那五个被选中的年轻人坐在桌边，有的低头看本子，有的盯着墙上的白板。没人说话。
林烨把文件夹放在桌上，说：“今天开始，咱们要做的事，是让工地的数据自己跑回来。”
其中一人抬起头，“林总，您的意思是？”
“以前采样靠人记，送检靠车拉，等结果最少三天。”林烨走到白板前，拿起笔画了个框，“现在我们要装传感器，它能把水温、酸碱度这些数字实时传到办公室电脑上，不用人跑，也不用等。”
另一人皱眉，“可我们没写过程序，连电脑都用得少。”
“不需要你们从头写。”林烨点开系统界面，调出一份课程资料，“我会教。先学基础操作，再一步步搭系统。每天一个小任务，做不出来我带着你们改。”
他在白板上写下第一周计划：熟悉操作系统、理解数据格式、完成一次模拟录入。
“这不是科研，是解决问题。”他说，“你们懂设备，知道现场哪里容易出错。现在我们要做的，就是让机器把这些事记住，自动报上来。”
散会后，五人去了东区仓库改造的临时办公室。网线刚拉通，两台电脑摆在长桌两端，中间堆着还没拆封的模块零件。
林烨留下来没走。
他打开系统兑换的《基础编程教学包》，把课程导进U盘，插进主机。屏幕上跳出一个学习界面，首页写着“变量与循环”。
“先看这个。”他对其中一个年轻人说，“你以前调试仪器时，是不是要设参数？比如温度上限三十度？那个‘三十’就是变量。”
那人点头。
“程序也一样。”林烨点开示例，“如果检测值超过设定数，就触发报警。这就是判断语句。”
他带着他们一行行读代码，解释每一行的作用。有人听不懂，他就换种说法，再讲一遍。
第一天结束前，所有人完成了第一个练习：输入一组虚拟数据，让程序判断是否超标，并弹出提示框。
虽然只是简单功能，但当红色警告出现在屏幕上时，屋里响起一阵笑声。
接下来几天，进度慢慢推进。
林烨把环保项目的常见数据整理出来，列出优先级。ph值、溶解氧、浊度这几个最常用，列为首批接入指标。
系统提供的《工业物联网部署指南》里有接线图和通信协议说明。他对照着画了新的布线方案，又联系后勤准备材料。
第三天下午，第一批传感器送到。
当晚，团队加班测试模块连接。一台设备始终无法识别信号。反复检查线路无果。
林烨重新查看配置文件，发现频段设置错了。改成指定数值后，状态灯由红转绿。
“成了。”他松了口气。
第二天一早，他带着三人去合作工地安装设备。
地点是城郊的一处污水处理点，常年需要人工取样。负责人听说要试新系统，抱着手臂站在旁边看。
林烨爬上监测井，在原有管道旁加装探头。无线模块固定在支架上，接好电源线。
“这里信号可能不稳。”他抬头看四周，“得加个中继器。”
他们把备用模块装在附近配电箱顶上，调整角度对准主节点。
回公司后，后台程序开始接收数据。起初每十分钟一条，后来变成五分钟。数值稳定跳动，没有中断。
当天晚上八点，大屏上第一次完整显示出远程采集曲线图。
五个人围在显示器前，看着最新上传的ph值落在正常区间。
“真的回来了。”有人低声说。
林烨点了根烟，没抽完就掐灭了。他打开系统界面，找到那条任务：
【成立信息技术筹备小组】
进度：30% → 75%
他点击“提交验收”，上传日志文件和截图。
页面刷新了一下，弹出提示：
【试点部署成功，功能完整度达标】
【任务完成】
【奖励已发放】
下方多了一个加密文档，标题是：“高端技术人才名单（首批推荐）”。
他双击打开，密码框跳出。输入预设口令后，页面加载出内容。
一共七个人。姓名、毕业院校、专业方向、近期动态都有记录。其中三人正在找工作，两人考虑离开研究所，还有两人虽在职但曾表达过想参与实际项目。
林烨把名单保存到本地，又复制一份放进加密盘。
回到办公室，他泡了杯茶放在桌上，凉了一会儿也没喝。
手机震动起来，是工地负责人发来的消息：“今天的数据看了，跟人工测的差不多。明天继续传。”
他回了个“好”字。
第二天上午，五人再次集合开会。
林烨把昨晚的结果投到屏幕上，“我们现在能拿到数据，下一步是要让它有用。”
“什么意思？”有人问。
“光看数字不行。”他说，“要是某项指标连续两天上升，系统就得提醒我们可能有问题。这就需要分析模型。”
他分派新任务：两人负责整理历史数据，做成标准模板；两人优化传输协议，减少延迟；剩下一人跟着他写初步预警逻辑。
“这次的目标是自动生成报告。”他说，“只要点一下，就能出三天内的趋势总结。”
众人记下要求，陆续离开。
林烨坐在原位没动。他打开系统商城，翻看后续可解锁的内容。页面底部有一栏标注“下一阶段支持”，里面列了几项技术文档和工具包，但需要更多贡献点才能开启。
他关掉界面，转头看向窗外。
楼下有工程车进出，搬运建材。远处办公楼亮着灯，那是财务和行政部门所在的位置。
坐了一会儿，他打开邮箱，新建一封邮件。
收件人空白。
主题栏打了两个字：“招聘”。
正文还没写。
他删掉，重新输入：
“根据业务发展需要，公司拟组建专业技术团队，聚焦数据化建设方向……”
写到这里停住。
他又打开那份人才名单，把第一个名字复制进去。
手指悬在发送键上方。
楼下传来电梯开门的声音，接着是脚步声穿过大厅。
他放下手机，站起来走到柜子前，拿出一份纸质流程单。这是人事调动申请表，已经很久没人填过了。
拿笔回到桌前，在申请人那一栏写下自己的名字。
然后翻到下一页，准备填写岗位说明。
门外传来敲门声。
“林总，会议室准备好了。”秘书站在门口，“他们都在等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