伤势尽复,实力还略有精进,这感觉就像兜里突然有了俩糟钱,腰杆子都硬了不少。我掂量着手里那块沉甸甸的“撼地锤”——哦,现在该叫它“功臣石”了,毕竟靠它开了俩筑基期怪物的瓢——琢磨着是揣着走还是扔这儿。
最后还是没舍得。这玩意儿虽然糙,但趁手,关键时候能顶大用。随手别在了后腰,跟老柴刀做伴。
火妞和星娃还在那趴着呼呼大睡,气息是越来越稳,火妞那新长的绒毛看着就暖和,星娃的甲壳也重新泛起了哑光。挺好,让它们睡吧,这阵子跟着我东奔西跑,担惊受怕,也该好好歇歇了。
我走到那个浅坑边,看着底下仅剩的那点地乳,跟看宝贝疙瘩似的。想了想,还是没忍住,俯下身,小心翼翼地用柴刀刀尖,连带着底下一点乳白色的石髓,一起撬下来巴掌大一块。这玩意儿带在身上,关键时刻能吊命。剩下的,留给后来有缘人吧……虽然这“缘”估计不太好碰。
把这块“地乳石髓”小心收好,我又瞥了一眼溶洞中央那块石头上的刻痕。太阳和蚂蚁……这组合怎么看怎么怪。记在心里了,指不定哪天就能用上。
“小的们,开路!” 我精神焕发地一挥手。
噬灵蚁群立刻动了起来。大部分工蚁簇拥着依旧沉睡的火妞和星娃,将它们稳稳抬起。一小部分精锐则迅速散开,钻入我们来时的那个狭窄孔洞,以及溶洞四周其他几个黑黢黢的缝隙,充当探路先锋。
我选择的方向,是之前探路工蚁回报说气流最明显、隐约有流水声的一条通道。有风有水,通常意味着有出口,或者更广阔的空间。
再次钻进狭窄潮湿的通道,感觉却和来时截然不同。体内混沌气息充盈,流转不息,驱散了地下的阴寒,五感也变得更加敏锐。岩壁上苔藓的纹理,空气中微尘的浮动,甚至远处那若有若无的滴水声,都清晰可辨。
这就是力量带来的底气。
通道蜿蜒向下,坡度比来时那边要陡一些。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那流水声渐渐清晰起来,空气也更加湿润,还带着一股子土腥味和水汽。
“快到地方了。” 我心头微动,示意队伍加快脚步。
又前行了百十来米,眼前豁然开朗!
一条地下暗河横亘在面前,河面不算宽,约莫三四丈,水流平缓,悄无声息地流淌在漆黑的河道中,只有靠近了才能听到那低沉的呜咽声。河水颜色深得发黑,看不清底下有什么。河对岸依旧是陡峭的岩壁,看不到出路。
暗河的两侧,是相对开阔的河滩,布满了被水流冲刷得光滑圆润的卵石。而在我们所在的这边河滩上,景象却让我眉头一皱。
十几只体型如同土狗大小、浑身覆盖着暗褐色鳞甲、长着尖长鼻子和细碎利齿的怪物,正围着一具刚刚被它们捕杀的、类似蜥蜴但头顶长着独角的生物尸体,疯狂撕咬争抢着。浓烈的血腥味和一股属于筑基初期的妖气弥漫在空气中。
掘地鼬?还是什么变异品种?
这些家伙感官极其敏锐,我们刚一出现,它们几乎同时停止了进食,齐刷刷地转过头,几十只绿豆大小的猩红眼睛,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贪婪和暴戾的光芒,死死盯住了我们这一行“不速之客”。
“嘶嘶——!”
为首一只体型格外壮硕、鳞甲颜色更深的掘地鼬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,丢下嘴里的肉块,人立而起,前肢短小但爪子锋利,对着我们龇牙咧嘴,筑基中期的妖力波动毫不掩饰地散发出来。
它身后的同类们也纷纷发出威胁性的低吼,缓缓散开,呈半包围之势向我们逼来。显然,我们把它们当成了送上门的点心。
我眼神一冷。真是走到哪儿都不消停。
若是之前重伤状态,我肯定二话不说,扭头就跑。但现在嘛……
我轻轻拍了拍腰后的柴刀,又摸了摸那块“功臣石”,嘴角扯出一丝冷笑。
正好,拿你们试试手,看看老子恢复了几分成色!
“守着它们。” 我对蚁后下达指令,指了指被工蚁们保护在中间的火妞和星娃。
下一刻,我动了!
没有花哨的身法,没有绚烂的术法,就是最简单直接的速度!脚下一蹬,混沌气息灌注双腿,整个人如同鬼魅般蹿出,在原地留下一道淡淡的残影,直扑那头筑基中期的鼬王!
“嘶?!”
那鼬王显然没料到我这个看起来气息不显(混沌诀自带隐匿效果)的家伙速度如此之快,猩红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,但野兽的本能让它立刻挥动利爪,带着腥风抓向我的面门!
“太慢了!”
我嗤笑一声,不闪不避,右手如同闪电般探出,后发先至,一把精准地攥住了它挥来的前肢手腕!
“咔嚓!”
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!
鼬王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嚎,它的腕骨在我蕴含着混沌气息的五指下,脆弱得如同枯枝!
不等它另一只爪子抓来,我左手已经抽出了后腰的“功臣石”,没有任何技巧,就是纯粹的力量和速度,对着它那颗狰狞的头颅,狠狠砸下!
“嘭!”
又是一声熟悉的闷响!
红的白的再次飞溅!
筑基中期的鼬王,连一招都没撑过,步了之前那怪物的后尘,无头尸体晃了晃,软倒在地。
秒杀!
干净利落!
我甩了甩“功臣石”上沾染的污秽,目光冰冷地扫向剩下的那些掘地鼬。
静。
死一般的寂静。
那些原本还龇牙咧嘴、低吼威胁的掘地鼬,全都僵在了原地,猩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和难以置信。它们看着瞬间被爆头的首领,又看了看我手中那块滴着红白之物的石头,以及我身上那骤然爆发出的一丝令人心悸的气息。
“呜……”
不知哪只先带的头,发出一声恐惧的呜咽,然后十几只掘地鼬如同见了鬼一般,夹着尾巴,头也不回地、屁滚尿流地钻进了河滩旁的岩壁缝隙里,瞬间跑得无影无踪,只留下那具被啃了一半的独角蜥蜴尸体和一滩血迹。
我:“……”
这就跑了?老子还没活动开呢!
看了看手里沾满污秽的“功臣石”,又看了看地上鼬王的尸体,我有些意犹未尽地咂咂嘴。
“啧,不堪一击。”
果然,实力才是硬道理。之前被追得像狗一样,现在嘛……嘿嘿。
“打扫战场。” 我收起“功臣石”,对工蚁们吩咐道。
工蚁们立刻上前,熟练地开始分解鼬王的尸体,寻找妖核和有用的材料。这些筑基期妖兽的材料,蚊子腿也是肉。
我则走到暗河边,蹲下身,掬起一捧河水。河水冰凉刺骨,蕴含着极其微弱的阴属性能量,不能直接饮用,但用来清洗一下“功臣石”和手上的血污还是可以的。
洗完手和石头,我站起身,望向暗河下游漆黑深邃的方向。水流是从那边来的。
“走,顺着水流往下游看看。”
我有种预感,这暗河,或许能带我们找到出去的路,或者……通向更意想不到的地方。
鼠辈已遁,前路且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