电动车停在学院后门，赵昊推着车往里走，苏媚跟在后面。两人一前一后穿过荒草堆，谁都没说话。夜风把帆布棚吹得哗啦响，远处炉子还冒着一点余热。
赵昊把车靠墙一放，转身正要进屋，苏媚突然开口：“院长。”
“嗯？”
她站在原地没动，手攥着卫衣下摆：“我能……和族里说几句话吗？”
赵昊停下脚步，回头看了她一眼。她脸上没什么表情，但眼神很稳。
“你想通了？”
“想通了。”她说，“我不是来求他们原谅的，我是来告诉他们——我们有活路了。”
赵昊没再问，拉开旁边小屋的门。这屋子本来是堆放药材的，现在空着。他抬手在墙上画了个圈，一道淡光闪过，屋里声音被隔开了。
“说吧，我听着。”
苏媚点头，在地上盘腿坐下。她咬破手指，指尖在地面划出一道符纹。血线亮起红光，空气中慢慢浮出一层薄雾般的影像。
几秒后，对面传来声音。
“苏媚？你还有脸连通祖灵路？”
是个低沉的女声，带着怒意。
苏媚抬头，直视那层光影：“我不是来认错的。我是来通知你们一件事——我已经脱离南宫雪的控制，神智清醒，伤也好了。”
对面沉默了一下。
“你怎么证明？”
“你们可以测血脉。”她说，“我现在说得出《九尾录》第三章的密语，也能引动初代族长留下的印记。”
她闭眼默念几句，右手掌心浮出一道金色纹路，像火焰又像藤蔓，缓缓旋转。
对面传来一阵骚动。
“确实是真传印记……但她之前背叛过！谁知道是不是天魔阁的新手段！”
“对，她要是真清白，怎么会被人抓去当容器？”
“闭嘴！”苏媚猛地睁眼，“你们只知道骂我叛徒，有没有想过我为什么会被抓？因为我一个人出去找灵气源头！我想带功法回来，结果中了埋伏！你们呢？躲在这山里三百年，连个出头的人都没有！”
声音一顿，她深吸一口气。
“现在有人能给我们真正的出路。这个人救了我，没让我死在禁术里，也没拿我当俘虏。他有系统，能打通万界，能让普通人觉醒，也能让妖族重开修行之路。”
对面安静了几秒。
“你说的人……是谁？”
“赵昊。”她侧身，示意了一下旁边的赵昊，“他是仙学院的院长，也是我现在的庇护者。如果你们愿意，我可以代表族群，向他提出效忠之约。”
“什么？！”
“人类而已，你也配让我们跪他？”
“等等。”另一个年长的声音响起，“先听她说完。”
苏媚点头：“我知道你们不信。但我告诉你们几件事——第一，现实世界已经开始灵气复苏，接下来会有更多穿越者降临，也会有更多强者觉醒。单靠我们自己，挡不住那些人。”
“第二，赵昊手里有系统任务，每完成一次契约，就能解锁一个世界的资源。他已经召来了斗罗大陆的魂师、花千骨世界的言灵术者，接下来还能引更多力量进来。”
“第三，这不是奴役，是联盟。他会提供修炼功法、丹药支持，甚至能帮我们修复血脉缺陷。你们还记得北岭那支吗？三百年前全灭，就因为他们没有外援。我们现在有机会改命，不是做狗，是做盟友。”
屋里没人说话。
赵昊靠墙站着，双手插兜，脸上没什么反应，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光影那边吵了起来。
“她说的……是真的？”一个年轻的声音问，“真的能修复血脉？我儿子生下来就没有妖耳，一直当普通人养着……”
“功法能共享？”另一个问，“我们现在练的还是残本，最多到五尾……”
“别信！”之前那个女声吼道，“人类哪有这么好心？她被洗脑了！”
“我没有被洗脑。”苏媚冷笑，“你们要是不信，我现在就可以切断联系。但我告诉你们——天魔阁已经在盯你们了。我姐姐苏瑶那边已经动手，准备清剿所有不服她的支系。你们要么等死，要么找个靠山。而我现在给你们的，不是乞求，是机会。”
又是一阵沉默。
“你说效忠……具体怎么算？”年长的声音再次响起。
“签血脉契。”她说，“我先签，以我性命担保。如果他日后背弃约定，我当场暴毙。但如果你们不回应，我就当你们放弃这次机会，我自己带着亲信加入学院。”
“你敢——”
“我有什么不敢？”她打断，“我已经被当成叛徒一次了。再当一次，也没什么大不了。但我不会看着整个族群慢慢烂死在这山沟里。”
她看向赵昊：“院长，我说了你是我们的‘天命引路人’。”
赵昊挑眉：“这词听着像临时编的。”
“就是现编的。”她嘴角动了一下，“但他们听得懂就行。”
赵昊没笑，也没反驳，只是往前走了一步，站到她身边。
“我可以保证三件事。”他开口，声音不大，但透过结界清楚传了过去，“第一，加入学院的人，不会被当成工具或仆从。第二，所有功法、资源，按贡献分配，不搞特权。第三，如果有外敌打上门，我带头上。”
他顿了顿：“我不收白打工的，也不养废物。想变强，就得做事。任务难，奖励也多。今天救苏媚，是我顺手，明天救你们，就得看值不值。”
光影那边没人立刻回应。
过了几秒，那个年长的声音才说：“我们需要时间商议。”
“可以。”苏媚点头，“但我提醒你们一句——消息一旦泄露，天魔阁随时可能动手。你们最好快点决定。”
她抬手，准备切断连接。
“等等。”那个年轻声音又冒出来，“如果我们……愿意加入，什么时候能开始？”
“等你们点头。”赵昊接过话，“我这边随时能开传送阵，第一批名额不限人数，但得通过基础测试——能扛住灵气冲击，才算合格。”
“测试内容是什么？”
“跑步、打架、挨揍。”他说，“三项加起来，撑过十分钟就行。”
对面愣了一下。
“就这么简单？”
“不简单。”赵昊耸肩，“上次有个壮汉，撑到第八分钟，吐了三次，最后爬着出来的。你们要是觉得自己比他还弱，那就别来了。”
苏媚低头笑了下。
光影渐渐消散，最后只留下一句话：“三日内答复。”
结界解除，屋里恢复安静。
苏媚松了口气，整个人往后一仰，靠在墙上。她脸色有点发白，额头渗着细汗，但眼睛亮着。
“你还行？”赵昊问。
“死不了。”她喘了口气，“就是耗了点精血。”
赵昊从兜里掏出一瓶液体扔给她：“补一补，系统刚给的，叫什么‘妖力速充液’，名字土了点，效果还行。”
苏媚接住，拧开喝了一口，眉头立刻皱起来：“这味儿……像草莓味红牛混了芥末。”
“习惯就好。”赵昊坐到旁边箱子上，“你刚才说得挺狠啊，‘暴毙’都出来了。”
“我说的是实话。”她擦了擦嘴，“我不可能再回去了。既然走不了回头路，那就只能往前冲。我要是倒了，他们自然知道这路走不通。我要是活着，他们就会跟着来。”
赵昊点点头：“有脑子。”
“我也不是第一天活。”她靠在墙边，抬头看他，“你真打算收我们？不怕养一堆白吃白喝的？”
“怕。”他说，“所以我才说要有测试。而且你们猫妖一族擅长潜行、追踪、夜战，正好缺人手。最近学院要扩招，光靠人类不够用。”
“你要干什么？”
“干票大的。”他咧嘴一笑，“系统提示城东有新穿越者落地，等级不明。我准备带人去接，顺便看看能不能顺手打通一条新路线。你们要是加入，第一任务就是当侦察队。”
苏媚盯着他看了几秒：“你就不怕我姐带人杀过来？”
“苏瑶？”赵昊笑出声，“她要是敢来，正好——我缺个驯兽师。”
苏媚没忍住，笑了一下。
外面风还在吹，棚顶的铁皮轻轻晃动。远处传来一声猫叫，像是回应什么。
赵昊站起身，拍了拍裤子：“等他们回话。你先歇着，别晕过去，我还指望你带队呢。”
“你要真把我累死了。”她靠在墙边，闭上眼，“我变成鬼也缠着你不放。”
“行啊。”他走到门口，拉开门，“反正学院管饭，鬼来了也得打卡上班。”
门关上，屋里只剩她一个人。
苏媚睁开眼，看着屋顶的裂缝，慢慢把手放在胸口。那里曾经有一道贯穿伤，每次变回人形都会疼。现在一点感觉都没有。
她抬起手，在空中虚握了一下。
一道浅白色的光痕浮现，像爪影，又像刀锋。
她低声说了句什么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。
门外，赵昊站在台阶上，抬头看了眼天空。
手机震动了一下。
他拿出来看了一眼，屏幕亮起：
【位面信用点+500】
【新成就达成：首例跨族效忠动议成立】
【可兑换：临时修为提升（筑基期体验卡）x1】
他勾了下嘴角，把手机塞回兜里。
远处路灯下，一只黑猫蹲在墙头，耳朵动了动，转身跳进黑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