赵昊靠在墙边,手机屏幕还亮着。系统刚结算的信用点还没来得及看第二眼,指尖就顿住了。
屋里的空气变了。
不是风,也不是温度,而是一种说不清的压力,像是有人在远处盯着你,但你转头又看不见。
苏媚睁开眼,脸色还是白的,但她坐直了身子,手指慢慢按在地上。
“他们来了。”
话音刚落,地面那道她之前画出的血纹突然一颤,红光顺着纹路重新燃起,像是一条被唤醒的蛇。
赵昊没动,只是把手机塞回兜里,站直了身体。
他知道这回不是苏媚一个人在说话了。
光影浮现,比上次更清晰。一个老人的身影盘坐在虚空中,背后隐约有九道虚影环绕,像尾巴,又不像尾巴。他的眼睛很沉,看不出情绪。
“我是玄瞳。”声音不高,却压得住场,“三支族老议事已毕,我代全族回应。”
赵昊点头:“等您这句话。”
“苏媚所言,我们查过。”老人目光扫过苏媚,又落回他身上,“血脉印记未损,密语无误,祖灵路也未遭污染。她说你能开万界之门,能引灵气复苏,能带妖族重走修行路——这些,你要怎么证明?”
赵昊没急着回答。
他抬起手,在空中划了一下。
【系统,开启位面投影模式】
意念落下,眼前空间微微扭曲,一道半透明的画面浮现出来。
画面里,一座城市正被淡金色的雾气笼罩。街道上,普通人忽然停下脚步,身体泛起微光。有人掌心冒出火苗,有人脚下生风,甚至有个小孩跳起来直接踩在了广告牌上。
“这是现实世界。”赵昊说,“三天前开始,灵气浓度上升百分之四十七。已经有三百二十一人觉醒异能,其中七人具备战斗能力。这不是演习,是真实发生的改变。”
画面切换。
一群穿着古怪的人站在训练场上。有的手持长枪,有的脚踏飞剑,还有一个穿着斗篷的少女正在用鞭子抽打木桩,每一击都带起一阵风。
“斗罗大陆来的魂师,花千骨世界的言灵者,还有几个零散穿越者。他们现在都在学院受训。等你们加入,也能进这些世界历练。”
最后画面定格在一个丹炉上。
炉盖掀开,一颗泛着金光的丹药缓缓升起,周围灵气凝成雨滴状往下落。
“妖脉温养丹,专为妖族体质调配。每月一次,三年内可突破五尾瓶颈。第一批已经炼好了,就等你们点头。”
光影中的老人沉默了很久。
久到苏媚的手指都开始发抖。
终于,他开口:“你说我们能活,能强,能走新路。那你告诉我,如果我们帮你打天魔阁,要付出什么代价?”
赵昊笑了下:“代价就是——得干活。”
“我不收闲人,也不养大爷。想拿资源,就得接任务。跑腿、侦查、打架,都算。死了我不赔命,但功劳记在账上。活下来的,功法、丹药、机会,全都有。”
他顿了顿:“你们不是来当奴才的,是来当战友的。我要的是能一起扛事的人,不是跪着求饭吃的乞丐。”
老人闭上眼。
再睁开时,眼神变了。
不再是审视,而是决断。
他抬手,指尖凝聚出一道金光,轻轻一点。
金光没入空中符阵,整片光影嗡鸣一声,像是某种契约被激活。
“北岭、西崖、南丘三支,共五百三十七口,愿与仙学院结盟。”老人声音低沉却清晰,“若违此约,血脉永枯,魂归不得祖地。”
赵昊伸手,在空气中签下自己的名字。
一道无形的契约成型,双方各执一半。
“明日午时。”老人说,“五十名战士将在边境等候接引。后续人员视情况分批进入。你若失信,联盟即刻作废。”
“我亲自去接。”赵昊说,“顺便带点见面礼——系统刚批了一批‘基础适应液’,让第一批来的兄弟姐妹先试试效果。”
老人微微颔首,影像开始消散。
就在光影即将消失的瞬间,他忽然停住,看了赵昊一眼。
“你和以往的人类不同。”
“怎么说?”
“你不怕我们反水,也不怕我们弱。”老人淡淡道,“你只问我们敢不敢拼。这种人……很少见。”
说完,光影彻底散去。
屋里的血纹暗了下来。
苏媚松了口气,整个人往后一倒,靠在墙上喘气。
“成了?”
“成了。”赵昊摸出手机看了一眼。
【位面信用点+800】
【新成就:首支妖族正式加盟】
【可兑换:临时战力增幅(金丹期体验卡)x1】
他勾了下嘴角,把手机放回去。
“你姐要是知道这事,估计得炸。”
苏媚哼了一声:“她早就不认我这个妹妹了。现在我签了契,等于彻底跟她对着干。她要来,我不躲。”
“好态度。”赵昊拍了拍她的肩,“等明天人到了,你带队做基础培训。教他们怎么用系统任务,怎么接单赚钱,怎么别一激动就把耳朵露出来。”
“你以为谁都像你一样天天直播?”她翻白眼,“我们好歹还知道藏形匿迹。”
“那是以前。”赵昊靠在墙边,“现在不一样了。灵气起来了,妖怪也能上网打卡。以后咱们学院的口号就是——修仙不耽误搞钱,变强还能谈恋爱。”
苏媚忍不住笑出声:“你这院长当得真离谱。”
“离谱但有用。”他耸肩,“你看我不是把你拐过来了?”
她懒得理他,闭上眼调息。
屋里安静下来。
赵昊抬头看了眼屋顶的裂缝,外面天还没亮透,灰蒙蒙的。
但他知道,有些东西已经变了。
不是一点点。
是整个局面,开始往他这边倾斜。
手机又震了一下。
他拿出来看了一眼。
是个新提示。
【紧急任务触发:城东废弃商场发现高能反应,疑似新穿越者降临,等级未知】
【任务奖励:位面信用点+1000,随机外挂体验卡x1】
【建议战力配置:至少两名筑基期以上协助】
他看完,把屏幕锁了。
“喂。”
“嗯?”苏媚睁了条缝。
“等你族人来了,第一个任务可能就得上强度。”他说,“城东有个大家伙要落地,不知道是敌是友。咱们得抢在别人前面接手。”
她坐直了些:“什么时候行动?”
“等你恢复。”他看着她,“我不带残血的上场。”
“少废话。”她冷笑,“我能撑得住。”
赵昊没再说什么,走到门口拉开门。
清晨的风吹进来,带着一点湿气。
他站在台阶上,掏出烟盒,抖出一根叼嘴里。
打火机咔的一声,火苗窜起。
他吸了一口,吐出烟雾。
远处,一只黑猫蹲在围墙顶端,静静望着这边。
赵昊冲它点了点头。
黑猫耳朵动了动,转身跃下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。
掌心有一道淡淡的红痕,像是被什么东西划过。
但他记得,刚才什么都没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