必须把他挖过来!不惜一切代价!
“师长!您看到了吧!”
主驾驶员激动地再次开口,打断了罗中山的思绪。
“我说了!对方根本不是正常人!这种操作,正常人谁做得出来?”
“我们输得不冤啊!碰到这种变态,谁来都得跪!”
他的话,让罗中山从兴奋中回过神来。
罗中山缓缓转过头,眼神重新变得冰冷。
他盯着那个飞行员,一字一句地反问。
“所以,你的意思是,你们就一点过错都没有了?”
飞行员被他看得一哆嗦,气势顿时弱了下去。
“我……我们……”
“你们的战术选择没错吗?”
罗中山的声音不大,却充满了压迫感。
“明知道对方有顶尖狙击手,为什么还要在同一个区域进行低空侦察?”
“为什么不选择拉高高度,或者呼叫炮火覆盖之后再进行作业?”
“战场上,会因为对手太强,就原谅你的愚蠢吗?”
“滚出去!”
最后三个字,罗中山几乎是吼出来的。
两个飞行员被骂得浑身一颤,脸色煞白。
他们不敢再辩解,敬了个礼,转身就准备离开。
“等等!”
罗中山又叫住了他们。
两人停下脚步,忐忑地回头。
“师长……”
“想不想知道,你们到底是怎么栽的?”罗中山指了指屏幕。
两人对视一眼,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渴望和不甘。
他们当然想!
他们做梦都想知道那个变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!
“报告师长!我们想!”副驾驶鼓起勇气说道。
主驾驶也厚着脸皮凑上来,小声请求:“师长,您就让我们留下来看看吧,我们保证不说话!”
罗中山冷哼了一声。
他虽然还在气头上,但也清楚,现在最重要的事情,是搞清楚蓝方这个狙击手的底细。
让他们留下,当个反面教材,也能加深所有人的印象。
“那就留下。”
他挥了挥手,算是同意了。
“但是,都给我闭上嘴,好好看,好好学!”
“是!”
两人如蒙大赦,赶紧跑到角落里,像两个小学生一样站得笔直。
罗中山的目光重新回到大屏幕上。
“把画面再退回去。”
“从子弹出膛的瞬间开始分析!”
“我要知道,这颗子弹的每一个旋转,每一个姿态的变化!”
“是!”
指挥室里,所有人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。
一场针对蓝方神秘狙击手的影像分析会,正式开始。
所有人的眼睛,都死死地钉在大屏幕上。
画面被技术人员放慢了无数倍,慢到可以清晰地看见子弹旋转着出膛的每一个细节。
一遍。
又一遍。
“停!”
一个负责分析的技术军官忽然喊道。
画面定格。
他指着屏幕上一个几乎无法察觉的细节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。
“师长,你们看这里!”
众人立刻凑了过去,连角落里罚站的两个飞行员也忍不住伸长了脖子。
“子弹在飞行到这个坐标点的时候,弹头前端出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形变。”
技术军官的声音在寂静的指挥室里格外清晰。
“就像……就像是撞到了什么东西!”
“撞到东西?”
旁边立刻有人反驳。
“不可能!这个高度,这个区域,我们扫描过无数遍了,干净得连只鸟都没有!”
“对啊,你看回放,子弹前面根本就是一片空气!”
技术军官急了,连忙又调出另一组数据。
“你们看环境监测!从事发前五分钟到事发后五分钟。”
“目标区域的温度、湿度、气压、风向,所有数据都平稳得像一条直线!”
“根本不存在任何可能导致弹道发生如此巨大偏转的外部环境因素!”
这话一出,所有人再次陷入了沉默。
环境稳定。
前方无障碍物。
可那颗子弹,就是硬生生地在半空中拐了个弯。
这他妈的怎么解释?
玄学吗?
“师长……”
角落里,那个主驾驶员终于还是没忍住,哆哆嗦嗦地开了口。
罗中山一个眼刀甩过去,吓得他脖子一缩。
但求生欲,或者说,甩锅的欲望,最终还是战胜了恐惧。
“师长,我虽然只是个开飞机的,对狙击这玩意儿不算顶尖专家,但也学过相关的知识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措辞。
“环境因素,比如风速和地球自转什么的,确实会影响子弹的飞行轨迹。”
“但那种影响,都是需要狙击手提前计算,进行微米级别的修正。”
他咽了口唾沫,鼓起勇气指着屏幕。
“可您看他这个!”
“这哪是修正啊?这他妈是开了导航,直接变道了啊!”
“这根本就不符合物理定律!”
“这不科学!”
副驾驶也在一旁疯狂点头,小声附和。
“对对对,太不科学了,简直是唯心主义射击……”
罗中山没有再骂他们。
因为他知道,这两个活宝虽然是在给自己开脱,但说的是事实。
他盯着屏幕上那道诡异的弧线,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。
不对劲。
这里面肯定有大问题。
一个参谋官凑上来,低声建议道。
“师长,这种情况我们以前从未遇到过,资料库里也没有任何相关记录。”
“要不我们再多看几遍?”
“说不定能发现什么我们忽略掉的细节呢?毕竟,这玩意儿太新了,咱们都没经验。”
这话说的在理。
可罗中山现在心里烦躁得厉害。
他是一个指挥官,他需要的是立刻知道敌人是谁,在哪,要干什么。
而不是在这里像个科学家一样研究什么“唯心主义射击”!
“研究个屁!”
罗中山终于爆发了。
他猛地一拍桌子,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。
“现在是演习!是打仗!”
“你们一个个的,都盯着这颗破子弹看,能看出花来吗?”
“能把我的武装直升机看回来吗?”
他指着一个技术员。
“你!别管这个了!立刻给我把画面切到蓝方小队的实时动向!”
“我要看看,这个玩弄了我们的天才狙击手,现在到底在干什么!”
被点名的技术员一个激灵,手忙脚乱地开始操作。
罗中山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,胸口剧烈起伏。
他转过头,对着身边的参谋长,更像是自言自语地嘟囔。
“我就不信他真有三头六臂。”
“说不定就是走了狗屎运,瞎蒙的呢?”
他越说越觉得有道理,试图用这种逻辑来说服自己。
“对!肯定是这样!”
“他本来就是个菜鸟,想打我们,结果手一抖,打偏了!”
“结果呢,谁能想到,就这么巧,瞎猫碰上死耗子,正好被他给撞上了!”
参谋长张了张嘴,想说点什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