吕宋的十二月,没有雪,只有永远不缺的阳光和椰香。十二月中旬的清晨,凌岳和苏婉清站在吕宋的码头上,望着远处的椰林,风里带着稻花的甜香。阿福穿着新做的粗布衫,举着块“巴州通宝”跑过来,小脸上沾着稻芒:“将军!苏姐姐!你们来了!”
凌岳蹲下来,摸了摸他沾着稻芒的额头:“阿福,学堂的考试怎么样?”
“第一!”阿福仰着头,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,上面是歪歪扭扭的字,“周师傅奖了我一块蔗糖!”
苏婉清笑着接过那张纸,展开——上面写着“巴州通宝,大宋的钱,能换糖”,每个字都透着认真:“阿福真棒,等回巴州,我要把它贴在账册上。”
他们沿着田埂往村里走。稻田里的稻子已经收割了,金黄的稻茬铺在地上,像层柔软的地毯。阿骨打首领带着族人在田边等着,手里攥着把稻穗,脸上带着笑:“凌将军!苏东家!今年的稻子,亩产能有三石五!够咱们吃两年的!”
凌岳捏着稻穗,颗粒饱满,带着太阳的温度:“阿骨打首领,你们辛苦了。”
“不辛苦!”阿骨打首领拍了拍凌岳的肩膀,他的手掌粗糙得像老树皮,却带着力量,“是你们教我们种稻,教我们铸钱,教我们认字——我们才不会饿肚子,不会被人欺负。”
村里的小学堂传来钟声,清脆的声响飘得很远。凌岳和苏婉清走进学堂,里面坐满了孩子,阿福站在台上,手里攥着课本,声音洪亮:“‘人之初,性本善;性相近,习相远……’”
孩子们跟着念,声音奶声奶气,像一群小麻雀。周师傅坐在台下,手里拿着本《大宋三字经》,脸上带着笑:“将军,孩子们的进步很快,已经能认三十个字了。昨天阿虎还问我,‘大宋的皇帝是不是像凌将军一样,让老百姓过好日子’。”
凌岳走过去,摸了摸阿虎的头——那孩子长高了些,脸上带着羞涩的笑:“阿虎,皇帝是不是那样,我不知道。但我知道,凌将军让我们有饭吃,有书读,就是好将军。”
阿虎重重点头:“我长大要做凌将军这样的人!”
凌岳笑了,从怀里掏出块蔗糖:“奖励你的。”
阿虎接过蔗糖,剥开糖纸,塞进嘴里,笑得眼睛都弯了:“甜!将军的糖最甜!”
仪式结束后,凌岳去拜访阿骨打首领的家。阿骨打的妻子端来一碗椰汁饭,香气扑鼻:“凌将军,吃点吧。这是用今年的稻子做的,软和。”
凌岳接过饭碗,尝了一口,甜香软糯:“好吃。”
阿骨打的妻子笑着擦了擦桌子:“凌将军,明年我们要种更多的稻,给巴州运粮。我们的孩子,要读大宋的书,做有学问的人。等阿福长大了,要让他去巴州当先生,教更多孩子认字。”
凌岳点头,从怀里掏出本《大宋三字经》:“我带了课本,让周师傅教他们读。以后,你们的孩子,能读大宋的书,写大宋的字,甚至去巴州做官——只要他们愿意。”
阿骨打接过课本,摸着封皮上的“大宋三字经”五个字,眼睛里闪着光:“好!我们的孩子,要读大宋的书!”
下午,郑五从日本回来了。他穿着日本绯色官服,腰间挂着太刀,手里捧着个漆盒:“将军!日本国王的回信!他说,愿意开放长崎港,允许我们设立商栈;另外,硫磺矿的开采权,他愿意和我们共有——利润分三成给日本百姓,用来救济灾民!”
凌岳打开漆盒,里面是日本国王的亲笔信,洒金笺上写着:“大宋巴州凌将军阁下,贵国商船载来奇货,我国百姓甚喜。朕愿与贵国通商,共富贵,永结盟好。”
“好。”凌岳把信递给苏婉清,“告诉墨衡,改进火炮,用日本硫磺,射程要到十丈。另外,让郑五带二十门新炮去日本,帮他们清剿浪人——但要让日本百姓知道,是我们帮他们,不是侵略。”
苏婉清笑着收起信:“凌岳,我们的帝国,越来越大了。”
凌岳望着远处的椰林,风里传来学堂的钟声和孩子们的歌声。他知道,他的帝国不是冰冷的钢铁,不是辽阔的土地,是这些活生生的人——是阿福的课本,是阿骨打的稻穗,是日本国王的信,是苏婉清的笑。
傍晚,他们站在码头上,望着海面上的月亮。苏婉清靠在凌岳怀里:“凌岳,你说,等我们统一了天下,要去哪里?”
“去江南,看你小时候的院子;去泉州,看陈友定的船队;去吕宋,看孩子们的学堂;去日本,看商栈的繁荣。”凌岳望着月亮,声音很轻,却很坚定,“然后,去更远的地方,告诉全世界,大宋的旗帜,是和平的旗帜,是希望的旗帜。”
苏婉清笑了,指尖划过他掌心的茧:“我陪你。”
海面上的船队鸣笛启航,载着大宋的货物,载着希望,驶向更远的地方。凌岳知道,他的全球帝国,正在慢慢长大。而那些在吕宋的椰林里读书的孩子,那些在江南的商号里算账的伙计,那些在巴州的田埂上纺线的棉农,都是这个帝国的基石。
他摸了摸怀里的“巴州通宝”,想起阿福的画,想起苏婉清的笑,想起阿骨打的椰汁饭。这一切,都是值得的。因为他不是在打造一个帝国,是在打造一个有温度的世界——一个让每个孩子都能读书,每个百姓都能赚钱,每个民族都能尊严地活着的世界。
风里传来吕宋的歌声,越来越远,却越来越清晰。那是属于他们的,关于希望的歌。而他们的故事,还在继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