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、西线烽火：珀斯外围的溃败
清晨的薄雾还没散尽，珀斯外围的了望塔就燃起了狼烟。哨兵汤姆攥着望远镜的手在发抖，镜头里，英军的铁甲列车正碾过晨露，带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向据点逼近。车头上的火炮闪着冷光，像巨兽的獠牙。
“他们来了！”汤姆的喊声被炮声吞没。第一发炮弹落在了望塔旁，泥土和木屑腾空而起，了望塔摇摇欲坠。据点里的自治领士兵慌忙架起自制的土炮，这种用铁管和木头拼凑的武器，射程还不到英军火炮的一半。当英军的第二波炮弹袭来时，土炮阵地瞬间被炸成了碎片，几名士兵连同炮身一起被掀到空中。
负责西线防御的是老矿工出身的张猛，他手里的双管猎枪还是当年在金矿防身用的。“兄弟们，跟他们拼了！”张猛嘶吼着带头冲出掩体，身后跟着几十个拿着锄头、铁锹的矿工志愿兵。他们没有像样的军装，很多人还穿着沾满矿渣的工装裤，冲向英军的刺刀阵时，像一群扑向火焰的飞蛾。
英军的排枪齐射像割麦子一样将他们扫倒。张猛的猎枪只来得及打响一枪，就被一颗子弹击中胸膛。他倒在地上，看着英军的铁甲列车碾过据点的栅栏，那些刚从矿场赶来支援的同乡，此刻正哭喊着往内陆跑。据点里的粮仓被炮弹点燃，火光映红了半个天空，空气中弥漫着麦香和硝烟混合的味道。
珀斯外围的五个据点，不到半天就全部失守。幸存的士兵带着伤兵和难民往内陆撤退，路上不断有人掉队。一个抱着孩子的妇女跪在路边哭，她的丈夫是据点的守卫，刚才没能跟上来。孩子吓得哇哇大哭，哭声在空旷的荒原上格外刺耳。
二、东线惊雷：布里斯班港的陷落
布里斯班港的渔民老王凌晨还在收网，他的渔船刚靠岸，就看见天边出现了黑压压的舰队。起初他以为是商队，直到那些巨舰上的炮口转向港口，才明白过来——是英军来了。
“快跑！英军打过来了！”老王扔掉渔网，拉着儿子就往城里跑。港口的警报声凄厉地响起，但一切都太晚了。英军的登陆艇像下饺子一样涌上海滩，穿着红色军装的士兵端着步枪，踩着海水向岸边推进。港口的自治领守卫只有几十人，手里的武器大多是猎枪和老旧的步枪，根本抵挡不住。
港口的仓库区很快燃起大火，那是自治领储存的最重要的物资中转站，里面堆满了过冬的粮食和布匹。守仓库的老周是个退休的水手，他抱着一个炸药包冲进火场，想和英军同归于尽，却被一颗流弹击中，倒在离仓库只有几步远的地方。火舌舔舐着仓库的木梁，粮食袋爆裂开来，白色的面粉在火中飞扬，像一场诡异的雪。
布里斯班港的陷落比西线更快。英军只用了三个小时就控制了整个港口，那些停泊在港内的自治领渔船被一一凿沉，有的渔民不甘心，驾着小船想撞向英军的战舰，结果被舰炮轻易击沉。海面上漂浮着渔船的碎片和各种物资，油污在海水上扩散，像一块丑陋的伤疤。
撤退的人群挤满了通往内陆的公路。一个年轻的母亲抱着发高烧的孩子，挤在难民队伍里，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，却连口水都喝不上。她原本在港口的纺织厂工作，厂子刚被炮弹炸毁，丈夫还困在里面没出来。“我们往哪走啊？”她喃喃自语，声音被淹没在人群的哭喊声里。
三、南线推进：悉尼至墨尔本的血色之路
南线的英军以悉尼为基地，沿着公路向墨尔本推进，他们的机械化部队在平原上疾驰，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。领头的是一辆辆铁甲战车，这种在自治领士兵眼里像“移动堡垒”的怪物，能轻易撞碎路边的路障，机枪扫射时，子弹像雨点一样密集。
负责南线防御的是自治领的骑兵队，他们的战马虽然神骏，但在铁甲战车面前不堪一击。骑兵队长赵峰是个年轻的牧场主，他心爱的枣红马被战车撞倒时，他几乎红了眼，举起马刀冲向战车，结果被机枪扫中，从马背上摔下来。他的士兵们见状，发疯似的冲上去，却一个个倒在血泊里。
公路两旁的农田被战车碾平，成熟的小麦田变成一片烂泥。农民们眼睁睁看着一年的收成被毁，有的跪在田埂上痛哭，有的拿起镰刀锄头想反抗，却根本靠近不了那些铁甲怪物。英军的步兵跟在战车后面，挨家挨户搜查，凡是反抗的村民都被捆绑起来，房屋被点燃。
离墨尔本还有不到一百公里的小镇本迪戈，成了南线抵抗最激烈的地方。镇民们用家具和石块堵住街道，年轻人们爬上屋顶，向英军扔瓦片和燃烧瓶。铁匠铺的老王带着徒弟们把铁锅熔成铁水，从屋顶浇下去，烫得英军士兵惨叫连连。但这根本挡不住英军的推进，当战车撞开镇口的石墙时，抵抗瞬间瓦解。
本迪戈的教堂原本是临时医院，挤满了从前线撤下来的伤兵和难民。英军的炮弹击中了教堂的尖顶，石块和木屑像雨点一样落下，砸在伤员的担架上。修女们抱着哭泣的孩子躲在圣像后面，祈祷声和爆炸声混在一起，令人心碎。
四、迁徙洪流：人道主义危机的蔓延
战争爆发后的三天里，从珀斯、布里斯班和南线战场逃出来的难民汇成了一股洪流，向自治领内陆的安全区迁徙。道路上挤满了人，有步行的老人，有推着独轮车的妇女，有背着伤员的年轻人，每个人的脸上都刻着恐惧和疲惫。
食物很快成了最大的问题。起初还有人带着干粮，到后来只能靠挖野菜、摘野果充饥。水源也被污染，很多人开始拉肚子，孩子们更是频繁生病，却没有药品治疗。在一个临时搭建的难民营里，每天都有人因为饥饿或伤病死去，尸体被草草埋在路边，连块像样的墓碑都没有。
自治领的救济队尽力了。他们赶着马车，带着仅有的粮食和药品穿梭在难民中，却只是杯水车薪。一个救济队员看着一个饿哭的孩子，把自己最后一块干粮递过去，孩子的母亲连连道谢，眼里却满是绝望——吃完这块饼，明天怎么办？
更让人揪心的是失散的家庭。难民营的公告栏上贴满了寻人启事，有母亲找孩子的，有丈夫找妻子的，字迹潦草，泪痕斑斑。一个叫莉莉的小女孩抱着一个布娃娃，每天都在路口等妈妈，她说妈妈去给她找吃的了，一定会回来的。但救济队的人都知道，她的妈妈在撤退时被炮弹炸伤，没能跟上队伍。
夜幕降临时，迁徙的队伍还在缓慢移动。篝火在旷野上连成一片，像散落的星星，却照不亮人们心中的黑暗。有人在唱歌，歌声断断续续，充满了悲伤；有人在哭泣，哭声被风吹散，消失在远方。
天宇站在一个小山丘上看着这一切，拳头紧握，指节发白。他身后的参谋递过来一份战报，上面写着：西线退守至杰拉尔顿，东线退守至罗克汉普顿，南线已退至墨尔本郊区。每一个字都像烧红的烙铁，烫在他的心上。
“通知各部队，”天宇的声音沙哑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，“死守墨尔本外围防线，不能再退了。另外，组织所有能调动的车辆，优先运送妇女和儿童，一定要让他们安全抵达内陆的疏散点。”
参谋点头应是，转身离去。天宇望着山下迁徙的人流，又望向远处英军推进的方向，眼里闪过一丝决绝。这场仗，无论多难，都必须打下去——为了那些逃难的人们，为了这片土地上的家园。
夜色渐深，寒意刺骨。迁徙的队伍里，不知是谁起头唱起了自治领的歌谣，起初只有几个人跟着唱，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加入进来，歌声在旷野上回荡，带着一丝悲凉，却也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韧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