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色渐晚，夕阳的余晖将普基王宫宽阔校练场的石板地面染成一片暖橙。
程墨处理完所有积压的政务商讨，信步来到这里。
场边的亭子里，两个身影正对坐着，中间摆着几个空了大半的酒桶。
正是泽法和雷利。
程墨走近时，雷利正灌下一大口酒，努力摆出前辈的严肃姿态，对着空气比划着。
“……霸王色的基础应用，你小子算是入门了。但真正的强者对决，光会放可不行！”
“精细的缠绕攻击和隔空冲击，那才是决定生死的杀招！老夫……嗯，还能再指点你一段时间。”
他这话说得颇有几分底气，只是话音未落，旁边抱着机械臂的泽法就发出一声毫不留情的嗤笑。
“得了吧，老家伙，少在那里吹嘘。”
“上次是谁对练被这小子突然爆发的霸王色差点闪着老腰？现在还好意思装什么大尾巴狼！”
雷利老脸一红，好在暮色遮掩看不真切。
他梗着脖子反驳：“放屁！那……那是老夫一时不察，想试试这小子的极限！程墨小子天赋是好了那么一点点，但实战上的千变万化，他还差得远呢！”
他嘴上强硬，心里却暗自嘀咕程墨那怪物般的学习速度。
泽法只是冷笑着看他强词夺理。
两人都对程墨那近乎非人的领悟力心知肚明，这老家伙无非是死鸭子嘴硬，维护一下自己那所剩无几的“老师尊严”罢了。
程墨对两人的斗嘴早已习惯，并不插话，只是平静地看着雷利。
雷利被泽法戳破，面子有些挂不住，但又不好发作，只好悻悻地灌了口酒。
随即，他重新看向程墨，开始今天的“教学”。
他照例先是亲自演示了一遍霸王色缠绕在拳头上的感觉，那无形的气魄使得他拳头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，散发出令人心悸的波动。
“看好了，小子，”雷利神色郑重，“霸王色说到底是灵魂的碰撞，是自身气魄最直接的体现！它不是蛮力，而是意志的较量！”
这一个月来，在雷利的演示和这般直指核心的讲解下，程墨凭借自身远超常人的底蕴和【真实之眼】的洞察，早已看出了海贼世界在“灵魂”力量开发上的一些独特优势和……巨大的粗糙之处。
霸王色霸气，虽然在这个世界被冠以“王者资质”的名头，号称无法通过后天修炼习得，只能随着使用者自身气魄的增长而变强。
但在程墨的理解中，其原理本质上是“意志的具象化”。
所谓的缠绕状态，其实和武装色霸气的能量覆盖、内部破坏技巧，在能量运用的底层逻辑上有异曲同工之妙。
只是由于其能量本质更抽象，所以也更难操控。
霸王色的攻击，不仅仅造成物理层面的冲击，更直接作用于对手的精神意志与生命气场。
是从根源上进行压制和破坏的力量。
而程墨自身的见解，其实比雷利所阐述的要深刻得多。
他强大的灵魂强度，最直观的体现便是惊人的悟性和感知力。
这一点，从他如今每天都在以骇人速度暴涨的见闻色霸气境界上就可见一斑。
预知未来对他而言，更像是灵魂感知强大到一定程度后，对信息流的一种超前捕捉和推演。
而在他的解析中，霸王色是一种频率特殊、强度极高的灵魂能量外放。
它通过自身强大的灵魂能量场，与范围内其他相对弱小的灵魂能量场产生强制性的“共振”，干涉乃至破坏其稳定性，从而达到震慑、晕厥甚至直接伤害的效果。
所谓的‘王者资质’，其本质就是灵魂本源的强度与密度远超常人，导致其自然散发的能量场就天然具备强大的压迫性。
这种原理，和他基于灵力释放的“灵压”，在本质上何其相似！
程墨心中明镜一般。
他如今的灵魂强度，在依靠鬼灭世界的《心魂秘典》修炼到一个高峰后，便陷入了瓶颈。
鬼灭世界毕竟只是一个一星世界，《心魂秘典》能支撑他修炼到如今的程度，几乎已经是极限了。
纵观他目前经历过的几个世界，涉及到系统化深度修炼灵魂的法门，几乎是一片空白。
而灵魂的强大，给他带来的优势是全方位的。
不仅仅是感知惊人，再学习任何新的力量体系都如同高屋建瓴，速度快得夸张。
回想初临鬼灭世界，他虽然凭借“万界体质”也算得上顶级天才，但那个世界依旧存在天赋或许更在他之上的时透无一郎和继国缘一。
他是依靠融合多个世界的力量体系，加上自身的努力，才最终走到了鬼灭世界的顶点。
最后与终极蜕变的无惨一战，他看似赢得轻松，但那时他已是多体系能力加身。
【雷遁之铠】早已熟练掌握，甚至来自他判定至少是三星世界的《死神》体系的斩魄刀“惊蛰”也已入手。
即便现在他还无法完全解放“惊蛰”的第二阶段，其能力对他而言依旧实用且强大。
他真正意义上实力和天赋的质变与暴涨，还是在得到并修炼了产屋敷耀哉赠与的《心魂秘典》之后。
没有这份系统锤炼灵魂的秘法带来的灵魂强度飞跃，他几乎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掌握“惊蛰”的始解。
更遑论在海贼王世界这短短数月内，就习得无数强者耗费数十年苦功也难以达到的精深霸气修为。
他几乎可以确定——
一个人的意志坚定程度、领悟能力的强弱、对自身能量精细化掌控的精度……
这些看似虚无缥缈且无法量化的天赋，其根源都深深依赖于灵魂能力的开发程度。
海贼世界的人们凭借本能和天赋，触摸到了灵魂力量外显的皮毛——霸王色霸气，并基于战斗本能开发出了“缠绕”这种高效的实战技巧。
但这在程墨看来，依旧是极其粗浅的应用，远远谈不上对灵魂力量的精细化掌控和深度挖掘。
他不由得想起记忆中那个名为《死神》的世界里的强者，比如蓝染惣右介。
那种强度的灵压，不仅可以进行大规模的无差别释放和攻击，更能精准地作用在单一目标身上。
他在原着中将第六十刃葛力姆乔瞬间压趴在地，而周围的人却毫无影响。
那种举重若轻、精确到毫厘的灵魂力量操控，才是真正的高明境界。
灵魂……才是通往更高层次的钥匙。
但问题是，能够系统修炼灵魂的世界，少得可怜。
目前他能确定的，似乎也只有《死神》世界了。
只是，短期内【万界罗盘】并未给出通往那个世界的坐标，此事只能从长计议了。
程墨压下心头的思绪，将注意力重新拉回眼前的修炼。
他抬起手，尝试着将自身那庞大而凝练的灵魂力量，模仿着雷利演示的频率和方式，缓缓汇聚。
雷利看着程墨手上逐渐凝聚起的、那远比一个月前凝实深邃的无形波动，眼中再次闪过难以掩饰的惊异。
这小子……还是一如既往地夸张。
泽法在一旁看着，摇了摇头。
他又自顾自地灌了一口酒，低声嘟囔了一句，不知是在感慨程墨的怪物天赋，还是在嘲笑雷利这个“老师”又快要失业了。
等等，他为什么说“又”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