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思非但没有退避,反而又向前逼近了两步。
浴池中,女子——李玉萍,身上仅着一件被水浸透的淡粉色贴身小衣,湿漉漉的布料紧贴着肌肤,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。
她下意识地用双臂遮掩在身前,却反而更衬得那起伏的轮廓呼之欲出,在氤氲水汽中平添几分脆弱又诱人的风情。
“父亲深夜到访,不知……有何要事?”她声音微颤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惶。
“计划有变,需提前进行。”李思的声音不容置疑。
“提前?”李玉萍猛地抬头,美眸中满是错愕,“可……可那皇后苏雨柔尚未除掉,中宫之位空悬,我即便入宫,名分上也……”
“哼,”李思打断她,目光带着审视扫过她玲珑有致的身段,“以你的容貌身段,加之多年栽培,还怕争不过一个苏雨柔?”
“女儿听闻,那苏皇后亦是国色天香,才情出众,在朝野风评极佳,根基深厚……”李玉萍试图陈述困难。
“不必长他人志气!”李思语气转冷,“届时,你便将所学魅惑之术尽数施展,我不信,有哪个男人能抵挡得住。皇后的凤冠,迟早是你的囊中之物。”
“父亲所言极是。”李玉萍低下头,不敢再反驳,随即又升起新的忧虑,“可是……他后宫佳丽无数,近年来已鲜少选妃,若他执意不纳……”
“这由不得他!”李思冷笑一声,胸有成竹,“三日后,我自会联合朝臣向林落承施压。国嗣空虚,乃国本动摇之大忌!这妃,他纳也得纳,不纳也得纳!”
“那……女儿全凭父亲安排。”李玉萍顺从地应下。
李思看着她逆来顺受的模样,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,终于将盘桓心底多年的话问出了口:“玉萍,你虽非我亲生,但这些年来,我待你视如己出,甚至比对炎儿更为上心。待我大事得成,君临天下之日……你可愿,做我的皇后?”
李玉萍娇躯微微一颤,沉默片刻,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:“若无父亲当年搭救,玉萍早在十三年前便已命丧黄泉,尸骨无存了……这条命是父亲给的,只要父亲不嫌弃,女儿……愿意。”
得到了梦寐以求的答案,李思脸上露出了满意却又带着几分贪婪与猥琐的笑容。
“嗯,算你还有点良心,不枉我这些年悉心栽培,倾注无数心血。”他满意地点点头,“你好生准备吧,最多不过四日,你便要踏入那九重宫阙了。”
“女儿明白。”
“好,早些歇息。”李思最后深深看了她一眼,这才转身离去,反手轻轻关上了房门。
听着脚步声远去,直至消失,李玉萍一直紧绷的身体骤然松弛下来,仿佛被抽走了所有力气,软软地滑靠在冰冷的浴池边缘。
她没有发出哭声,但滚烫的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,一滴滴落入水中,漾开圈圈无声的涟漪。
十三年前的记忆,如同梦魇般浮现。
她原本生活在一个平凡却温馨的小山村,父母慈爱,以耕种狩猎为生。
然而在她五岁那年,凶悍的山贼洗劫了村庄。
她因躲在隐蔽的地窖里,侥幸逃过一劫。
当她战战兢兢地爬出来时,只见村庄已成焦土,男丁被掳上山强迫为匪,女子则惨遭凌辱,稍有姿色的便被带回山寨,沦为玩物……
她孤身一人,在废墟中哭泣,恰逢当时李思途经此地。
听她泣诉遭遇后,李思便将她收为义女,带回府中,改名李玉萍。
她曾以为这是命运的眷顾,从此飞上枝头。
却不知,自己只是从一座牢笼,跳进了另一座更精致、更冰冷的牢笼。
从那时起,她便开始接受各种严苛的训练——琴棋书画、歌舞媚术、宫廷礼仪、甚至……如何取悦男人。
她就像一件被精心打磨的武器,只为在关键时刻,刺向那个至高无上的目标。
如今,学已成,刃已锋,她还未曾享受过几天真正属于自己的轻松时光,便又要被送入那天下间最华丽、也最危险的牢笼——皇宫。
前途未卜,命运如萍。
……
望城。
城墙之上的丐帮弟子已然撤去,换回了原本的守城士兵。
林雨一行人,则住进了更为舒适的太守府中。
府内正厅,灯火通明,太守李天与守将韩风正设宴为林雨一行人接风洗尘。
两人虽被毒药控制,但见识过黑云山一战的惊人结果后,言辞间更多了几分发自内心的敬畏。
“林雨大人真乃神人也!”韩风举起酒杯,由衷赞叹,“用兵如神,一日之内便攻克猛虎寨这等龙潭虎穴,末将佩服!敬您一杯!”
李天也连忙附和:“是啊,猛虎寨十万悍匪,装备精良,经营多年,堪称铁桶一般。没想到在大人面前,竟如此不堪一击。下官亦深感敬佩!”
林雨举杯示意,神色却并无太多喜色,浅酌一口后,淡然道:“此役不过小胜,拔除的仅是李思的一处爪牙。与这位权相真正的较量,尚未开始。”
“师父,我们下一步该如何行动?”王蓉关切地问道。
“蓉儿,你与静儿需带领丐帮,加强戒备,严防李思的反扑与报复。”林雨部署道,“我与青鸾、红鸾,需即刻启程,返回京城向陛下复命。”
“师父放心,弟子知道该怎么做。”王蓉郑重点头。
这时,一直沉默的宁瑶忽然开口,声音清冷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:“师弟,此间事了……我想回家一趟。”
林雨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不舍,望向她:“师姐打算何时动身?”
“明日吧。”宁瑶避开他过于直接的目光,轻声道,“师弟若是……若是想寻我,便来云梦泽。”
“好。”林雨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,“待京城事了,我定会去寻你。”
“师父,您要回宫,那弟子呢?”柳寒霜也急忙问道,脸上写满了依恋。
“寒霜,你也先回家去吧。”
“可我舍不得师父……”
林雨看着她,温和一笑:“放心,我们很快便会再相见。”
“真的吗?”柳寒霜眼中燃起期待。
“嗯,”林雨颔首,目光变得悠远,“若不出意外的话。”
他心知,眼前短暂的平静只是风暴的间隙。
暗影门踪迹诡秘,百花谷、柳剑山庄、青牛寨、楚家村……这些或明或暗的势力,皆是动摇大梁国本的隐患。
前路漫漫,还有太多的威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