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唉，晴晴啊，我给你买了套护肤品，隔你杨姨手里买的，给我七折优惠。”
妈妈向她炫耀，一副捡了大便宜的模样。
“谢谢妈妈。”
向晴接过来，迫切地打开了新品。
喜新厌旧确实是她一贯作风。
正好自己的水乳快用完了，此时不用，更待何时。
“什么牌子？没听过唉。好用就行。”
她边拆边念叨。
赶上月考，她起晚了一些，防止自己考试的时候睡过去。
“妈，我出去买点早饭，不要你准备了。”
向晴看时间不早了，单手拿好校服，快速跑下楼去。
“唉，这孩子。”
楼下小贩依旧来得很早。
“奶奶，老样子。”
自从上次她吃了一回楼下的煎饼果子，就一发不可收拾地爱上了。
“行行行，丫头快迟到了吧。”
“嗯。”
向晴撅着嘴，点头。
“那我快点。”
“好。”
昨夜下了秋雨，天气有些转凉。
向晴到了教室，打了个喷嚏。
“复习吗？”
向晴看温良依旧稳如泰山。
“不是，刷题的。”
“哦，好紧张啊，我怕这次数学又做不完。”
“上次我给你推荐的题目你做了吗？”
“嗯，这个暑假我都刷完了。”
“那不就得了，肯定没问题。”
向晴听她这么一说，倒不紧张了。
早上七点半的时候，迟迟不见日出，天色暗的出奇。
“开灯。”
前后四个灯齐齐打开，屋里亮堂堂的。
在吊灯前下方的向晴感觉有些刺眼。
“这次小月考，不耽误时间，大家就在原位考试，诚信考试，不要让我逮到有谁抄。”
周林站在讲台上，前面剩余的几根毛发凌乱地立着。
一到八点，考试铃声准时响起。
他们埋头，动笔答题。
前几道选择题很基础，向晴做得飞快。
到后面六七题又卡在了几何镶嵌上面。
她是个执着的人，做不出来，就一直盯着看半天，直到时间白白浪费掉。
八点四十了，听见边上的人已经反面了，她才不甘心放弃第八题。
等到做大题的时候，她习惯性地把最简单的前两道做完，然后剩下的题目挑挑拣拣再憋上几个公式。
好熟悉的题。
向晴发现后面导数题和她之前暑假练过两遍的一模一样。
她看了一遍又一遍的题意，脑子里却始终没有想到当时的解题思路。
草稿纸被她涂得乱七八糟的，上面是一团团的黑色中性笔的印记。
“砰。”
“向晴，小心。”
头顶的吊灯一下子炸了，连带着四溅的火星子砸到了季高阳伸出的手臂上，隔着厚厚的校服，幸亏没有伤到他。
向晴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，抬眼看见自己被围在松松垮垮的蓝色校服袖子中，余光里前排同学一致回头。
“我靠，吓死了。”
“是啊，我在前面都吓了一跳，何况向晴。”
“我这顶上的灯不会也要炸吧？”
“没事吧？”
季高阳举得酸痛，见安全了索性放了下来手臂。
“嗯，我……好好的。”
他扫了一眼，确认没伤就回去了。
向晴震惊之余还掺和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幸福感。
季高阳一脸平静地从垃圾桶后面拿过扫地工具，一丝不苟地扫裂了一地的碎片。
“大家安静，先考试。”周林尽力平复大家伙躁动不安的心。
向晴还没缓过来，紧攥着橡皮，平复心情。
在草稿纸上涂涂画画，最后还是没解出来那道题目。
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，周林收拾好后，把一沓答题卡夹在胳膊窝里，点了只烟，朝着走廊尽头过去。
“喂，老代啊。我们这个学校安全问题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？”
他听着对面粗哑的嗓音，边紧紧皱着眉头边朝着窗外抽烟。
烟灰逆着风吹到了他发黄的旧衬衫上。
“我知道你的意思，但是咱校园都有钱建喷泉，没有钱重新安几个灯吗？”
“哎呀，我在考虑考虑，这个事情，怪麻烦的。”
对面喝了口老茶，传来敲键盘的声音。
“算了算了。”
周林挂了电话，烦燥地踹了墙面，上面深深留下个脚印。
“就知道他不干人事。”
向晴和丁微微正好从走廊尽头的厕所出来，听见了周林这一番话。
“别说，周老头还真是个好人。”
“确实，人不能只看表面，他虽然平常很讨厌，但是关键时刻还挺有责任心的。”
“刚刚，吓到你了吧？”
“嗯，傻眼了。”
丁微微背着身子，和她面对着面走。
“不过，季高阳，当时好慌张哦！”
她八卦的心从眼睛里传出来。
“都是同学嘛，他能看我死吗？”
“不信。”
监考的老师拎着商场里特有的袋子，踩着高跟鞋，伴着响声，到了教室。
她们一前一后地跑过去。
距离考试还有三十分钟，向晴气喘吁吁，大口喝了水，缓解紧张。
十一点半，正好考完政治，他们提前吃饭，高一高二的学生被迫吃“剩饭”。
食堂里面就他们这个年级的，人不算很多，饭却很足。大爷大妈依旧抖勺子。
“我吃米饭。”
“那我去排面条了，今天有西红柿鸡蛋。”向晴道。
“老地方等你。”
她点点头，飞一般泡到那条长长的队伍里。
果然，面条生意永远都是最好的。
“好巧啊。”
向晴回身，仰头。
面前的少年笑着看她。
“好巧，谢谢你今天替我挡灾了。”
“嗯，是你运气好，碰到我这个好同学。”
前面打完饭的同学一个接一个走，向晴向前迈了几步。
忽然想到什么，她又回头。
“你为什么这么好心啊？不怕自己受伤吗？换作别人，你也会这样吗？”
“向晴，你知不知道，人做事情，都是有目的的，我也是。”
我的目的，就是你啊。
向晴听得云里雾里的，憨憨冲他一笑。
“要什么菜，丫头？”
带着帽子和口罩的大妈擦着汗，一手端着碗，一手拿着大勺子。
“西红柿鸡蛋，和糖醋里脊。”
大妈轻飘飘地从表面捞了点菜，浇上一勺油腻的菜汤。
“姨，再给她点吧，太少了。”
季高阳在后面喊了一声。
“哦。”
大妈又从下面捞了半勺汤，浇过去。
向晴刷完卡，和季高阳相视，一脸无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