红楼十二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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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74章 抄检大观园 杜绝宁国府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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平儿听闻迎春的八卦,笑得直嘚瑟,忽然发现宝玉也出现了。

原来宝玉是柳家媳妇的妹妹,因为参与赌博被抓个正着。还有园中与柳家不和的人,趁机将柳家的罪行公之于众,说他和他妹妹是合伙的,虽然他妹妹名声很好,其实挣来的钱是两人平分的。于是凤姐打算对柳家进行严惩。柳家收到这个消息后手忙脚乱,因为他与怡红院的人关系最深,所以悄悄找到晴雯、金星、玻璃等人,请求他们帮忙。

金星和玻璃将消息告诉了宝玉。宝玉觉得内中牵涉到了迎春的乳母,如果自己一个人去说情可能效果不如与迎春一起前去,所以他决定和迎春一同去。

正当他们抵达时,遇到了一帮人,纷纷问道:“你的病好了吗?跑来干嘛?”宝玉不方便透露说情的事情,只是回答说:“来看二姐姐。”众人似乎并不在意,继续闲聊。

平儿出去办累丝金凤的事情,王住儿的媳妇紧跟在后面,口口声声央求着:“姑娘,请您一定帮我赎回来,我愿意出钱。”平儿笑着说:“不管你赎不赎,早晚都要赎,既然事情已经发生了,何必再纠结过去呢。既然如此,我也不好意思去告发,你最好赶紧赎回来交给我,我不会说出一句话。”

听到平儿的话,王住儿的媳妇松了口气,连忙道谢,并提议:“姑娘,请您先行去忙,我迟点赎回来,先回来还给您,可以吗?”平儿答道:“你迟点不要紧,但别怪我催你。”说完,两人分别离去。

平儿:凤姐,刚才你问了我,“三姑娘叫你作什么?”

哈哈,我告诉她我是她的劝说使者,要问她这几天吃了些什么。她可真怕奶奶生气呢。

凤姐:哈哈,这小丫头还记挂着我啊。

不过刚才又发生了一桩事情,有人告发柳二媳妇和她妹子勾结在一起,所有妹子的事情都是她说了算。我想平时你都劝我“多一事不如省一事”,让我放宽心,照顾好自己。可我没听进去,结果得罪了太太,自己还闹了一场病。现在我明白了,随他们去闹吧,反正还有很多人在。我不再费心了,养病最重要,就算好了,我也要过得轻松快乐。所有非议都由他们来,我只答应知道了,白不在意。

平儿:凤姐果然豁达,这是我们的幸运。

贾琏进来,叹气道:“好好的又闹出事了。刚才太太叫我去,让我先动用二百两银子,用在八月十五日的节日上。但我没地方动这笔钱。太太还责备我说:‘你没有钱就有办法动,我白和你商量,你就糊弄我,告诉我没地方用。以前一千两的事情是怎么解决的?你连太太的东西都有办法弄出来,现在只有两百两,你就这样。幸亏我没和别人说去。’我真是没想到太太会这样无理取闹。”

凤姐儿道:“当天又没有外人在场,谁能知道呢。”

平儿听了,细细回想,笑道:“对了,当天我们说话时没人在,但晚上傻大姐的妈妈正好来送洗衣物。她在下房坐了一会,看到一大箱子东西,自然要问,小丫头们不知道就说了出来。”

于是凤姐让平儿喊来几个小丫头问是谁告诉了傻大姐的妈妈。小丫头们慌乱地跪下赌咒发誓,说自己从来不敢多说一句话,被问到的事情都装作不知道。凤姐决定暂时搁置这件事,先解决太太的问题,免得闹得更糟。她让平儿拿她的金项圈,准备抵押二百两银子解决困局。贾琏提议多借一些,但凤姐表示没必要,她目前也没地方用钱。平儿拿着银子出去,吩咐一个人叫来旺儿的媳妇,让她过来领银子。不一会儿,银子就被拿走了,贾琏亲自送去。事情就这样解决了。

这里凤姐和平儿猜疑,终是谁人走的风声,竟拟不出人来。

凤姐儿又道:“知道这事还是小事,怕的是小人趁便又造非言,生出别的事来。当紧那边正和鸳鸯结下仇了,如今听得他私自借给琏二爷东西,那起小人眼馋肚饱,连没缝儿的鸡蛋还要下蛆呢,如今有了这个因由,恐怕又造出些没天理的话来也定不得。在你琏二爷还无妨,只是鸳鸯正经女儿,带累了他受屈,岂不是咱们的过失。”

平儿笑道:“这也无妨。鸳鸯借东西看的是奶奶,并不为的是二爷。一则鸳鸯虽应名是他私情,其实他是回过老太太的。老太太因怕孙男弟女多,这个也借,那个也要,到跟前撒个娇儿,和谁要去,因此只装不知道。纵闹了出来,究竟那也无碍。”

凤姐儿道:“理固如此。只是你我是知道的,那不知道的,焉得不生疑呢。”

一语未了,人报:“太太来了。”凤姐听了诧异,不知为何事亲来,与平儿等忙迎出来。

只见王夫人气色更变,只带一个贴己的小丫头走来,一语不发,走至里间坐下。

凤姐忙奉茶,因陪笑问道:“太太今日高兴,到这里逛逛。”

王夫人喝命:“平儿出去!\\\"

平儿见了这般,着慌不知怎么样了,忙应了一声,带着众小丫头一齐出去,在房门外站住,越性将房门掩了,自己坐在台矶上,所有的人,一个不许进去。

凤姐也着了慌,不知有何等事。

只见王夫人含着泪,从袖内掷出一个香袋子来,说:“你瞧。”

凤姐忙拾起一看,见是十锦春意香袋,也吓了一跳,忙问:“太太从那里得来?”

王夫人见问,越发泪如雨下,颤声说道:“我从那里得来!我天天坐在井里,拿你当个细心人,所以我才偷个空儿。谁知你也和我一样。这样的东西大天白日明摆在园里山石上,被老太太的丫头拾着,不亏你婆婆遇见,早已送到老太太跟前去了。我且问你,这个东西如何遗在那里来?”

凤姐听得,也更了颜色,忙问:“太太怎知是我的?”

王夫人又哭又叹说道:“你反问我!你想,一家子除了你们小夫小妻,余者老婆子们,要这个何用?再女孩子们是从那里得来?自然是那琏儿不长进下流种子那里弄来。你们又和气。当作一件顽意儿,年轻人儿女闺房私意是有的,你还和我赖!幸而园内上下人还不解事,尚未拣得。倘或丫头们拣着,你姊妹看见,这还了得。不然有那小丫头们拣着,出去说是园内拣着的,外人知道,这性命脸面要也不要?”

凤姐听说,又急又愧,登时紫涨了面皮,便依炕沿双膝跪下,也含泪诉道:“太太说的固然有理,我也不敢辩我并无这样的东西。但其中还要求太太细详其理:那香袋是外头雇工仿着内工绣的,带子穗子一概是市卖货。我便年轻不尊重些,也不要这劳什子,自然都是好的,此其一。二者这东西也不是常带着的,我纵有,也只好在家里,焉肯带在身上各处去?况且又在园里去,个个姊妹我们都肯拉拉扯扯,倘或露出来,不但在姊妹前,就是奴才看见,我有什么意思?我虽年轻不尊重,亦不能糊涂至此。三则论主子内我是年轻媳妇,算起奴才来,比我更年轻的又不止一个人了。况且他们也常进园,晚间各人家去,焉知不是他们身上的?四则除我常在园里之外,还有那边太太常带过几个小姨娘来,如嫣红翠云等人,皆系年轻侍妾,他们更该有这个了。还有那边珍大嫂子,他不算甚老外,他也常带过佩凤等人来,焉知又不是他们的?五则园内丫头太多,保的住个个都是正经的不成?也有年纪大些的知道了人事,或者一时半刻人查问不到偷着出去,或借着因由同二门上小幺儿们打牙犯嘴,外头得了来的,也未可知。如今不但我没此事,就连平儿我也可以下保的。太太请细想。”

王夫人听了这一席话大近情理,因叹道:“你起来。我也知道你是大家小姐出身,焉得轻薄至此,不过我气急了,拿了话激你。但如今却怎么处?你婆婆才打发人封了这个给我瞧,说是前日从傻大姐手里得的,把我气了个死。”

凤姐道:“太太快别生气。若被众人觉察了,保不定老太太不知道。且平心静气暗暗访察,才得确实,纵然访不着,外人也不能知道。这叫作‘胳膊折在袖内’。如今惟有趁着赌钱的因由革了许多的人这空儿,把周瑞媳妇旺儿媳妇等四五个贴近不能走话的人安插在园里,以查赌为由。再如今他们的丫头也太多了,保不住人大心大,生事作耗,等闹出事来,反悔之不及。如今若无故裁革,不但姑娘们委屈烦恼,就连太太和我也过不去。不如趁此机会,以后凡年纪大些的,或有些咬牙难缠的,拿个错儿撵出去配了人。一则保得住没有别的事,二则也可省些用度。太太想我这话如何?”

王夫人叹道:“你说的何尝不是,但从公细想,你这几个姊妹也甚可怜了。也不用远比,只说如今你林妹妹的母亲,未出阁时,是何等的娇生惯养,是何等的金尊玉贵,那才象个千金小姐的体统。如今这几个姊妹,不过比人家的丫头略强些罢了。通共每人只有两三个丫头象个人样,余者纵有四五个小丫头子,竟是庙里的小鬼。如今还要裁革了去,不只于我心不忍,只怕老太太未必就依。虽然艰难,难不至此。我虽没受过大荣华富贵,比你们是强的。如今我宁可省些,别委屈了他们。以后要省俭先从我来倒是的。如今且叫人传了周瑞家的等人进来,就吩咐他们快快暗地访拿这事要紧。”

凤姐听了,即唤平儿进来吩咐出去。一时,周瑞家的与吴兴家的、郑华家的、来旺家的、来喜家的现在五家陪房进来,余者皆在南方各有执事。王夫人正嫌人少不能勘察,忽见邢夫人的陪房王善保家的走来,方才正是他送香囊来的。

王夫人向来看视邢夫人之得力心腹人等原无二意,今见他来打听此事,十分关切,便向他说:“你去回了太太,也进园内照管照管,不比别人又强些。”

这王善保家的正因素日进园去那些丫鬟们不大趋奉他,他心里大不自在,要寻他们的故事又寻不着,恰好生出这事来,以为得了把柄。又听王夫人委托,正撞在心坎上,说:“这个容易。不是奴才多话,论理这事该早严紧的。太太也不大往园里去,这些女孩子们一个个倒象受了封诰似的。他们就成了千金小姐了。闹下天来,谁敢哼一声儿。不然,就调唆姑娘的丫头们,说欺负了姑娘们了,谁还耽得起。”

王夫人道:“这也有的常情,跟姑娘的丫头原比别的娇贵些。你们该劝他们。连主子们的姑娘不教导尚且不堪,何况他们。”

王善保家的道:“别的都还罢了。太太不知道,一个宝玉屋里的晴雯,那丫头仗着他生的模样儿比别人标致些。又生了一张巧嘴,天天打扮的象个西施的样子,在人跟前能说惯道,掐尖要强。一句话不投机,他就立起两个骚眼睛来骂人,妖妖调调,大不成个体统。”

王夫人听了这话,猛然触动往事,便问凤姐道:“上次我们跟了老太太进园逛去,有一个水蛇腰,削肩膀,眉眼又有些象你林妹妹的,正在那里骂小丫头。我的心里很看不上那狂样子,因同老太太走,我不曾说得。后来要问是谁,又偏忘了。今日对了坎儿,这丫头想必就是他了。”

凤姐道:“若论这些丫头们,共总比起来,都没晴雯生得好。论举止言语,他原有些轻薄。方才太太说的倒很象他,我也忘了那日的事,不敢乱说。”

王善保家的便道:“不用这样,此刻不难叫了他来太太瞧瞧。”

王夫人道:“宝玉房里常见我的只有袭人麝月,这两个笨笨的倒好。若有这个,他自不敢来见我的。我一生最嫌这样人,况且又出来这个事。好好的宝玉,倘或叫这蹄子勾引坏了,那还了得。”

因叫自己的丫头来,吩咐他到园里去,“只说我说有话问他们,留下袭人麝月伏侍宝玉不必来,有一个晴雯最伶俐,叫他即刻快来。你不许和他说什么。”

小丫头子答应了,走入怡红院,正值晴雯身上不自在,睡中觉才起来,正发闷。听如此说,只得随了他来。

素日这些丫鬟皆知王夫人最嫌浓妆艳饰语薄言轻者,故晴雯不敢出头。今因连日不自在,并没十分妆饰,自为无碍。

及到了凤姐房中,王夫人一见他钗軃鬓松,衫垂带褪,有春睡捧心之遗风,而且形容面貌恰是上月的那人,不觉勾起方才的火来。

王夫人原是天真烂漫之人,喜怒出于心臆,不比那些饰词掩意之人,今既真怒攻心,又勾起往事,便冷笑道:“好个美人!真像个病西施了。你天天作这轻狂样儿给谁看?你干的事,打量我不知道呢!我且放着你,自然明儿揭你的皮!宝玉今日可好些?”

晴雯一听如此说,心内大异,便知有人暗算了他。虽然着恼,只不敢作声。他本是个聪敏过顶的人,见问宝玉可好些,他便不肯以实话对,只说:“我不大到宝玉房里去,又不常和宝玉在一处,好歹我不能知道,只问袭人麝月两个。”

王夫人道:“这就该打嘴!你难道是死人,要你们作什么!”

晴雯道:“我原是跟老太太的人。因老太太说园里空大人少,宝玉害怕,所以拨了我去外间屋里上夜,不过看屋子。我原回过我笨,不能伏侍。老太太骂了我,说‘又不叫你管他的事,要伶俐的作什么。’我听了这话才去的。不过十天半个月之内,宝玉闷了大家顽一会子就散了。至于宝玉饮食起坐,上一层有老奶奶老妈妈们,下一层又有袭人麝月秋纹几个人。我闲着还要作老太太屋里的针线,所以宝玉的事竟不曾留心。太太既怪,从此后我留心就是了。”

王夫人信以为实了,忙说:“阿弥陀佛!你不近宝玉是我的造化,竟不劳你费心。既是老太太给宝玉的,我明儿回了老太太,再撵你。”

因向王善保家的道:“你们进去,好生防他几日,不许他在宝玉房里睡觉。等我回过老太太,再处治他。”喝声“去!站在这里,我看不上这浪样儿!谁许你这样花红柳绿的妆扮!”

晴雯只得出来,这气非同小可,一出门便拿手帕子握着脸,一头走,一头哭,直哭到园门内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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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里王夫人向凤姐等自怨道:“这几年我越发精神短了,照顾不到。这样妖精似的东西竟没看见。只怕这样的还有,明日倒得查查。”

凤姐见王夫人盛怒之际,又因王善保家的是邢夫人的耳目,常调唆着邢夫人生事,纵有千百样言词,此刻也不敢说,只低头答应着。

王善保家的道:“太太请养息身体要紧,这些小事只交与奴才。如今要查这个主儿也极容易,等到晚上园门关了的时节,内外不通风,我们竟给他们个猛不防,带着人到各处丫头们房里搜寻。想来谁有这个,断不单只有这个,自然还有别的东西。那时翻出别的来,自然这个也是他的。”

王夫人道:“这话倒是。若不如此,断不能清的清白的白。”

因问凤姐如何。凤姐只得答应说:“太太说的是,就行罢了。”

王夫人道:“这主意很是,不然一年也查不出来。”于是大家商议已定。

至晚饭后,待贾母安寝了,宝钗等入园时,王善保家的便请了凤姐一并入园,喝命将角门皆上锁,便从上夜的婆子处抄检起,不过抄检出些多余攒下蜡烛灯油等物。

王善保家的道:“这也是赃,不许动,等明儿回过太太再动。”于是先就到怡红院中,喝命关门。当下宝玉正因晴雯不自在,忽见这一干人来,不知为何直扑了丫头们的房门去,因迎出凤姐来,问是何故。

凤姐道:“丢了一件要紧的东西,因大家混赖,恐怕有丫头们偷了,所以大家都查一查去疑。”一面说,一面坐下吃茶。

王善保家的等搜了一回,又细问这几个箱子是谁的,都叫本人来亲自打开。袭人因见晴雯这样,知道必有异事,又见这番抄检,只得自己先出来打开了箱子并匣子,任其搜检一番,不过是平常动用之物。随放下又搜别人的,挨次都一一搜过。

到了晴雯的箱子,因问:“是谁的,怎不开了让搜?”袭人等方欲代晴雯开时,只见晴雯挽着头发闯进来,豁一声将箱子掀开,两手捉着底子,朝天往地下尽情一倒,将所有之物尽都倒出。

王善保家的也觉没趣,看了一看,也无甚私弊之物。回了凤姐,要往别处去。凤姐儿道:“你们可细细的查,若这一番查不出来,难回话的。”众人都道:“都细翻看了,没什么差错东西。虽有几样男人物件,都是小孩子的东西,想是宝玉的旧物件,没甚关系的。”凤姐听了,笑道:“既如此咱们就走,再瞧别处去。”

说着,一径出来,因向王善保家的道:“我有一句话,不知是不是。要抄检只抄检咱们家的人,薛大姑娘屋里,断乎检抄不得的。”王善保家的笑道:“这个自然。岂有抄起亲戚家来。”凤姐点头道:“我也这样说呢。”

一头说,一头到了潇湘馆内。黛玉已睡了,忽报这些人来,也不知为甚事。才要起来,只见凤姐已走进来,忙按住他不许起来,只说:“睡罢,我们就走!”这边且说些闲话。

那个王善保家的带了众人到丫鬟房中,也一一开箱倒笼抄检了一番。因从紫鹃房中抄出两副宝玉常换下来的寄名符儿,一副束带上的披带,两个荷包并扇套,套内有扇子。打开看时皆是宝玉往年往日手内曾拿过的。

王善保家的自为得了意,遂忙请凤姐过来验视,又说:“这些东西从那里来的?”凤姐笑道:“宝玉和他们从小儿在一处混了几年,这自然是宝玉的旧东西。这也不算什么罕事,撂下再往别处去是正经。”

紫鹃笑道:“直到如今,我们两下里的东西也算不清。要问这一个,连我也忘了是那年月日有的了。”王善保家的听凤姐如此说,也只得罢了。

又到探春院内,谁知早有人报与探春了。

探春也就猜着必有原故,所以引出这等丑态来,遂命众丫鬟秉烛开门而待。

众人来了。探春故问何事。

凤姐笑道:“因丢了一件东西,连日访察不出人来,恐怕旁人赖这些女孩子们,所以越性大家搜一搜,使人去疑,倒是洗净他们的好法子。”

探春冷笑道:“我们的丫头自然都是些贼我就是头一个窝主。既如此,先来搜我的箱柜,他们所有偷了来的都交给我藏着呢。”

说着便命丫头们把箱柜一齐打开,将镜奁,妆盒,衾袱,衣包若大若小之物一齐打开,请凤姐去抄阅。

凤姐陪笑道:“我不过是奉太太的命来,妹妹别错怪我。何必生气。”因命丫鬟们快快关上。

平儿丰儿等忙着替待书等关的关,收的收。

探春道:“我的东西倒许你们搜阅,要想搜我的丫头,这却不能。我原比众人歹毒,凡丫头所有的东西我都知道,都在我这里间收着,一针一线他们也没的收藏,要搜所以只来搜我。你们不依,只管去回太太,只说我违背了太太,该怎么处治,我去自领。你们别忙,自然连你们抄的日子有呢!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,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,果然今日真抄了。咱们也渐渐的来了。可知这样大族人家,若从外头杀来,一时是杀不死的,这是古人曾说的‘百足之虫,死而不僵’,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,才能一败涂地!”

说着,不觉流下泪来。

凤姐只看着众媳妇们。

周瑞家的便道:“既是女孩子的东西全在这里,奶奶且请到别处去罢,也让姑娘好安寝。”

凤姐便起身告辞。

探春道:“可细细的搜明白了?若明日再来,我就不依了。”

凤姐笑道:“既然丫头们的东西都在这里,就不必搜了。”

探春冷笑道:“你果然倒乖。连我的包袱都打开了,还说没翻。明日敢说我护着丫头们,不许你们翻了。你趁早说明,若还要翻,不妨再翻一遍。”

凤姐知道探春素日与众不同的,只得陪笑道:“我已经连你的东西都搜查明白了。”

探春又问众人:“你们也都搜明白了不曾?”

周瑞家的等都陪笑说:“都翻明白了。”

那王善保家的本是个心内没成算的人,素日虽闻探春的名,那是为众人没眼力没胆量罢了,那里一个姑娘家就这样起来,况且又是庶出,他敢怎么。

他自恃是邢夫人陪房,连王夫人尚另眼相看,何况别个。今见探春如此,他只当是探春认真单恼凤姐,与他们无干。

他便要趁势作脸献好,因越众向前拉起探春的衣襟,故意一掀,嘻嘻笑道:“连姑娘身上我都翻了,果然没有什么。”

凤姐见他这样,忙说:“妈妈走罢,别疯疯颠颠的。”

一语未了,只听“拍”的一声,王家的脸上早着了探春一掌。

探春登时大怒,指着王家的问道:“你是什么东西,敢来拉扯我的衣裳!我不过看着太太的面上,你又有年纪,叫你一声妈妈,你就狗仗人势,天天作耗,专管生事。如今越性了不得了。你打谅我是同你们姑娘那样好性儿,由着你们欺负他,就错了主意!你搜检东西我不恼,你不该拿我取笑。”

说着,便亲自解衣卸裙,拉着凤姐儿细细的翻。又说:“省得叫奴才来翻我身上。”

凤姐平儿等忙也陪笑解劝,一面又拉了待书进来。

周瑞家的等人劝了一番。

凤姐直待伏侍探春睡下,方带着人往对过暖香坞来。

彼时,李纨犹躺在床上,他紧邻惜春,又与探春相近,所以我顺路先到这两个人的房间。

李纨刚吃了药就睡着了,不好惊动她,所以我只在丫鬟们的房间里一一搜查了一遍,也没有找到什么东西,然后才来到惜春的房间。

惜春当时还年幼,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,吓得一脸茫然,我不得不安慰她。没想到竟在入画的箱子里找到了一大包金银锞子,大约有三四十个,还有一副玉带板子和一包男人的靴袜等物品,这让入画的脸色都变黄了。

我问这都是从哪里来的,入画只能跪下哭着告诉了真相,原来这是珍大爷赏给她哥哥的,因为他们的父母都在南方,现在只跟着叔叔过日子。她叔叔和婶子只知道喝酒赌钱,她哥哥担心他们拿去花掉,所以每次得到钱,都悄悄地让她妈妈带进来交给她保管。

惜春胆子小,见到这些东西也吓坏了,说着:“我完全不知道这些事情。这可不妙啊!二嫂,你要是打她,至少也得带出去打一顿,我可受不了。”

我笑着说:“如果这些话是真的,也可以原谅,只是不应该私自传递进来。什么都可以传递,但不能传递私人物品。如果这些话不是真的,如果是偷来的,那你就别想活了。”

入画跪在地上哭道:“我不敢撒谎。奶奶,明天你可以问我们奶奶和大爷,如果他们说那不是赏给的,就拿我和我哥哥一起打死也无怨无悔。”

我说:“这当然要问,只是真的赏给的也未必合适。谁允许你私自传递东西!你告诉我是谁帮你传递的,我就饶你。以后可千万别再犯。”

惜春说:“嫂子别饶她这次,这里人多,如果不拿一个人来做个示范,其他人一听到这事,又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。如果嫂子饶了她,我也不答应。”

我说:“平常我还觉得她挺好的。没有人是完全没有错的,只是这一次犯了错误。第二次再犯的话,要受到双倍的惩罚。只是不知道是谁帮她传递的。”

惜春说:“如果说是传递,除了后门的张妈之外,应该没有别人了。他常常和这些丫头们暗中交流,这些丫头们也都帮他的忙。”

我听后,命人把这些东西暂时交给周瑞家的保管,待明天再商量对策。然后离开了惜春,转向迎春的房间去。

迎春已经入睡,丫鬟们也正准备睡觉,我们敲了好几次门才开。我吩咐道:“不要吵醒小姐。”然后我们进入了丫鬟们的房间。

因为司棋是王善保的外孙女,我特意要看看王家是否藏了私物,所以我留心检查了她的箱子。先从其他人的箱子开始,都没有找到什么东西。等到司棋的箱子,搜查了一番,王善保说:“这里也没有什么东西。”正准备盖上箱子时,周瑞家的说:“等等,这是什么?”说着,他伸手抽出一双男子的锦带袜和一双缎鞋。还有一个小包袱,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一块同心如意的玉坠和一张纸条。我们把这些东西递给凤姐。

凤姐因为平时理家务,常常看账目,所以也识得几个字,她看到那张纸条是一张大红双喜笺帖,上面写道:“姑娘回家后,父母已经察觉你我之间的意思。但姑娘尚未嫁出去,还不能完全实现我们的心愿。如果能在园中相见,可托张妈传个信息给我。在园中见面,比回家说话更好。千万,千万。另外还赠送两个香袋,已经附上一串香珠,表达我的心意,请一定珍藏。表弟潘又安敬上。”

凤姐念完,不生气反倒是笑了起来。其他人都不识字,王家的也不知道外孙女和姑表兄弟之间有这样风流的事,看到这双鞋子和袜子,他的心里已经有些不安,再看到那张红纸条,凤姐笑着说:“这倒好笑。你是司棋的老娘,他又是你外甥,怎么会姓潘呢?”

王善保听到这个问题觉得很奇怪,只能勉强回答:“司棋的姑妈嫁给了潘家,所以他姑表兄弟姓潘。上次逃走的潘又安就是他表弟。”

凤姐笑道:“原来如此。”然后说:“我念给你听。”说着,她从头念了一遍,大家都吃了一惊。

王家都想找人的错,没想到自己反倒被抓到了,既气愤又尴尬。周瑞家的四人问他:“你都听到了吧?明明白白地写着,没什么好说的了。现在根据你所说的,我们应该怎么处理?”

王家人只恨自己找不到地缝钻进去。凤姐笑着看着他们,对周瑞家的说:“这倒也好笑。你们做丈母娘一点也不用操心了,他们俩都自己给你们找了个好女婿,大家都省心了。”

周瑞家的也笑着附和。王家则无处泄愤,只好自己打自己的脸,骂道:“可恶的妓女,害得我现在陷入这样的境地!说一嘴打一嘴,现世报应就发生在我的眼前。”

众人看到这一幕,都忍不住笑个不停,又半劝半讽。凤姐看到司棋低头不作声,却没有畏惧或羞愧的表情,觉得真是奇怪。她意识到现在已经很晚了,也没必要再盘问,担心司棋会在晚上自责而去寻找不幸。于是她叫来两个婆子监督她,然后带着人和证据回去,自己也休息去了,等待明天再处理。

没想到到深夜,又连续发生了好几次事件,下体不断流血。

至次日,便觉身体十分软弱,起来发晕,遂撑不住。请太医来,诊脉毕,遂立药案云:“看得少奶奶系心气不足,虚火乘脾,皆由忧劳所伤,以致嗜卧好眠,胃虚土弱,不思饮食。今聊用升阳养荣之剂。”

写毕,遂开了几样药名,不过是人参,当归,黄芪等类之剂。一时退去,有老嬷嬷们拿了方子回过王夫人,不免又添一番愁闷,遂将司棋等事暂未理。

可巧这日尤氏来看凤姐,坐了一回,到园中去又看过李纨。才要望候众姊妹们去,忽见惜春遣人来请,尤氏遂到了他房中来。

惜春便将昨晚之事细细告诉与尤氏,又命将入画的东西一概要来与尤氏过目。

尤氏道:“实是你哥哥赏他哥哥的,只不该私自传送,如今官盐竟成了私盐了。”因骂入画“糊涂脂油蒙了心的。”

惜春道:“你们管教不严,反骂丫头。这些姊妹,独我的丫头这样没脸,我如何去见人。昨儿我立逼着凤姐姐带了他去,他只不肯。我想,他原是那边的人,凤姐姐不带他去,也原有理。我今日正要送过去,嫂子来的恰好,快带了他去。或打,或杀,或卖,我一概不管。”

入画听说,又跪下哭求,说:“再不敢了。只求姑娘看从小儿的情常,好歹生死在一处罢。”

尤氏和奶娘等人也都十分分解,说他“不过一时糊涂了,下次再不敢的。他从小儿伏侍你一场,到底留着他为是。”

谁知惜春虽然年幼,却天生成一种百折不回的廉介孤独僻性,任人怎说,他只以为丢了他的体面,咬定牙断决不肯。更又说的好:“不但不要入画,如今我也大了,连我也不便往你们那边去了。况且近日我每每风闻得有人背地里议论什么多少不堪的闲话,我若再去,连我也编派上了。”

尤氏道:“谁议论什么?又有什么可议论的!姑娘是谁,我们是谁。姑娘既听见人议论我们,就该问着他才是。”

惜春冷笑道:“你这话问着我倒好。我一个姑娘家,只有躲是非的,我反去寻是非,成个什么人了!还有一句话:我不怕你恼,好歹自有公论,又何必去问人。古人说得好,‘善恶生死,父子不能有所勖助’,何况你我二人之间。我只知道保得住我就够了,不管你们。从此以后,你们有事别累我。”

尤氏听了,又气又好笑,因向地下众人道:“怪道人人都说这四丫头年轻糊涂,我只不信。你们听才一篇话,无原无故,又不知好歹,又没个轻重。虽然是小孩子的话,却又能寒人的心。”

众嬷嬷笑道:“姑娘年轻,奶奶自然要吃些亏的。”

惜春冷笑道:“我虽年轻,这话却不年轻。你们不看书不识几个字,所以都是些呆子,看着明白人,倒说我年轻糊涂。”

尤氏道:“你是状元榜眼探花,古今第一个才子。我们是糊涂人,不如你明白,何如?”

惜春道:“状元榜眼难道就没有糊涂的不成。可知他们也有不能了悟的。”

尤氏笑道:“你倒好。才是才子,这会子又作大和尚了,又讲起了悟来了。”

惜春道:“我不了悟,我也舍不得入画了。”

尤氏道:“可知你是个心冷口冷心狠意狠的人。”

惜春道:“古人曾也说的,‘不作狠心人,难得自了汉。’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,为什么教你们带累坏了我!”

尤氏心内原有病,怕说这些话。听说有人议论,已是心中羞恼激射,只是在惜春分上不好发作,忍耐了大半。今见惜春又说这句,因按捺不住,因问惜春道:“怎么就带累了你了?你的丫头的不是,无故说我,我倒忍了这半日,你倒越发得了意,只管说这些话。你是千金万金的小姐,我们以后就不亲近,仔细带累了小姐的美名。即刻就叫人将入画带了过去!”说着,便赌气起身去了。

惜春道:“若果然不来,倒也省了口舌是非,大家倒还清净。”

尤氏也不答话,一径往前边去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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