长乐街是上京最热闹最繁华的街道。
离宴府不远,所以宴明朗打算自己一人带着安安去。
临走前,管家让他伪装一下自己,小心别让人发现安安的存在。
宴明朗不懂,这是为什么?
李管家叹气,“少爷,您还未娶妻,是不能有孩子的。”
所以安安从未出去玩过?怪不得刚才自己说带安安出去玩他似是不敢相信。
宴明朗对着李管家装作很懊恼的样子:
“瞧我,这两天忙忘了,见安安想出门玩,并没想其他。”
宴明朗给安安额头上点了颗红字,还分别给他的脸上画了两个大红圆圈。
看着安安此时像个年娃娃,她忍不住在安安额头上亲了一下。
太可爱了!
接着又给自己装扮了一下。
半个时辰后。
“爹爹,你长胡子了。”
安安望着宴明朗满脸胡子,很是稀奇。
宴明朗笑道:“好看吗?”
安安:“不好看。”
宴明朗:“……”要不要这么直接。
不怪安安说不好看,她自己看了都嫌弃,满脸络腮胡,眉毛粗的跟蜡笔小新似的。
全身上下也就怀里的安安好看。
安安皱着小脸:“爹爹,你把我放下来吧,我自己走。”
嘎。
我有那么丑吗?安安这是嫌弃我了吗?
心中莫名有点忧伤。
“爹爹抱着我走了这么久,很累。”安安晃动着小腿,要下地自己走。
我可真是恶毒,怎么能这样想一个孩子。
“没事,爹爹力气大着呢。”
虽然抱久了是有点手酸,但面子要撑住。
就这样,宴明朗满头大汗地抱着安安继续走。
一路上,不停有人看他们,叽叽喳喳和身边的人说话。
宴明朗心里很高兴,他们肯定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做的很称职,毕竟抱着孩子走在大街的男人可只有他一人。
嘿嘿。
她抱着安安大摇大摆从他们身边经过。
“这男人长得那么丑,孩子那么漂亮,不会是人贩子吧?咱们要不要报官啊。”
“哪家姑娘眼瞎,怎么看上他了,瞧这孩子多么水灵啊。”
宴明朗:“……”倒也不必如此。
“不准这么说我爹爹,我爹爹是全天下最好看的人。”安安对着说话的人张牙舞爪。
他太讨厌这些人了,这样说爹爹,爹爹的胡子明明是假的。
安安气的小脸儿发红。
“卖糖葫芦,甜甜的糖葫芦咯~”
“风筝,好看的风筝~”
长乐街上各种叫卖声,吆喝声,热闹非凡。
“安安,咱们不跟他们一般见识,走,爹爹给你买糖葫芦。”见安安如此护自己,宴明朗啵一下亲在安安的小脸蛋上。
安安伸出双手推开她的脸:“爹爹的胡子扎人,不喜欢。”
宴明朗:“……”
这胡子真讨厌。
宴明朗抱着安安来到买糖葫芦的地方。
卖糖葫芦的是一位小哥,见她抱着安安过来,连忙问道:“这位爷,买糖葫芦吗?”
宴明朗豪气冲天,开口:“要两串。”
安安晃了晃她的胡子:“安安吃不完这么多。”
啊?一串都吃不完?
“那安安吃一颗,剩下的都给爹爹吃。”小孩子确实不能吃太多。
安安:“……”
宴明朗把安安从怀里放下,接过糖葫芦当场就咬了一颗,嗯,好吃。
另一串递给安安,笑眯眯道:“儿子,快尝尝,这糖葫芦好吃的紧。”
就这样……
宴明朗带着安安坐在石阶上,吃完了两串糖葫芦。
而后又带着安安继续逛。
安安在府中没有出来过,对这些东西很是好奇,左看看,右看看。
宴明朗也是第一次逛这种地方,好奇度完全不低于安安。
路过一个卖簪子的摊位,她瞄了一眼,那卖簪子的大娘吆喝道:
“这位相公,给家里娘子买支簪子吧。”
簪子是木刻的,实在是好看。
宴明朗选了支梅花簪,“安安,好不好看。”
安安乖乖点点头:“好看。”
宴明朗非常爽快:“大娘,就这支吧。”
待到快回去时,宴明朗怀里已经放不下了,就连安安手里都拿了不少小玩意。
二人满载而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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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王爷,那时属下就是在这梅花巷找到您的。”苏玄站在赵青寒身后说道。
梅花巷在长乐街算是出名的巷子,白天没什么人,晚上行人却很多。
因为巷子左边是上京最有名的酒楼‘飞花酒楼’的后门。
而右边则是上京第一妓院‘醉红楼’的后院。
巷子很窄,看上也很破旧,地上时常都是湿漉漉的,散发出一种霉味。
但越是这种地方,越容易发生一些肮脏之事。
赵青寒望着梅花巷,眼神凌厉,眉目阴沉道:
“带我过去。”
吱。
苏玄推开一扇木门,道:
“王爷,就是这间屋子,属下来时只有王爷一人中毒昏迷不醒,没有其他人。”
“这屋内所有的东西都保持着原样没有动过。”
因为是间废弃屋子,里面除了一张破旧的床,没有任何东西。
苏玄见王爷望着那床脸色铁青,不由想到五年前在此处找到王爷的场景。
五年前。
赵青寒处理好宫中事务已是亥初。
苏玄驾着马车早已在宫门口等候,赵青寒独自一人出来。
见王爷脸色不好,苏玄肯定,是那些文官又上了小皇帝解决不了的奏折。
待赵青寒上车后,苏玄道:
“王爷,直接回府吗?”
见王爷没说话,苏玄知道这是直接回王府。
月亮高高挂在枝头。
马车缓缓行至在路上,除了车轮和马蹄的声音,再无其他动静。
赵青寒从上车就闭目养神,突然心中出现一股莫明的热意,闭着的眼睛缓缓睁开。
“换条道回府。”
苏玄拉着马绳的手一紧,换道?他观察着周围的环境。
不对。
今晚太安静了,苏玄心想。
他立即调转马车,还未成功掉头,突然四面八方涌出黑衣人。
苏玄快速拔出剑应敌,大喊:“王爷小心!有埋伏!”
顿时刀光剑影。
听见外面的打斗声,赵青寒不为所动,努力压下心中的燥意。
突然四个黑衣人甩出手中的铁钩,铁钩分别勾住马车的四角用力一拉。
马车四分五裂的一瞬间,赵青寒拔出腰间的软剑飞身出去。
见他出现,又出现一波黑衣人向他袭来。
软剑在赵青寒手上犹如灵蛇,每出一剑便见血。
苏玄见这杀不完的黑衣人,不知道是何人如此大胆,竟然有人敢在此处行刺王爷。
而恰好赶上他们没带暗卫,王府有奸细,看来这次对方是下了血本。
“王爷,他们想打车轮战,这样下去不行,我先拖住他们,王爷找机会先走。”
“我刚才已经释放了信号,暗卫应该快到了。”
话音刚落,只见赵青寒一口血吐出来。
“王爷!”
苏玄一剑斩断面前的黑衣人的脖子,想去赵青寒身边,奈何一波又一波的黑衣人阻止他。
见赵青寒吐血了还在继续运气厮杀。
一黑衣人对着他道:“寒王殿下,别白费力气了,你越强行运气,毒发越快,你的命,今夜一定得留下。”
赵青寒抬手抹掉嘴边的血,嗤笑道:
“是吗?”
他把内力注入到手上,只见手中的软剑变得坚硬无比。
“想要本王的命?你还没这个资格。”
那黑衣人见他到了这时候还如此逞强,大喊:
“主上说了,谁能取得寒王的项上人头,赏金万两!”
顿时,一窝蜂的黑衣人全部向赵青寒涌去。
苏玄见此机会,从黑衣人身后杀出一条血路。
“王爷!走!”
赵青寒手中的剑用力一挥,一道剑光向四周袭去。
苏玄从胸口摸出几个霹雳散扔出去。
一阵阵爆炸声响起,烟雾顿时弥漫四周。
等黑衣人从烟雾中出现,哪里还有二人的影子?
“给我追!寒王今夜必须死!”
苏玄带着赵青寒来到长乐街,二人浑身是血,有自己的也有别人的。
赵青寒此时只有一点意识,苏玄抓住他的手腕把脉,发现暂时并无生命危险。
他找了个隐蔽地方把赵青寒放下,随即兑换了二人的衣服。
“王爷,我去引开他们。”苏玄说完转身不见人影。
轰隆!
空中突然开始电闪雷鸣,豆滴大的雨点开始下落。
对赵青寒来说,这是一场及时雨。
雨水消退了他身上的一些燥意,但这还不够。
他狼狈地起身,转身步入另一条巷子。
心中的燥意越来越严重,开始蔓延全身,让他头昏脑涨。
突然一个人影晃晃悠悠的朝他过来。
他刚想抽出腰间的软剑,那人直接倒在他怀里,他低头一看,一个喝醉酒的女人。
那人挣扎着要起来,他一手捂住对方的嘴,一手拖着她进入身后的房间。
随后一阵脚步声在外面响起。
“就在前面!追上去!”
苏玄是在梅花巷找到赵青寒的。
他刚推开门,一阵浓郁的气味袭来,见王爷衣衫不整昏睡在床上,床上血迹斑斑,他吓了一跳。
他也是男人,自然知道这里发生过何事。
赵青寒醒来只有一句话,他面色阴鸷,低沉道:“去找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