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哈~累死我了。”
宴明朗把从府中带来东西放在桌子上,坐着喘气。
好在还未正式开学,一路也没碰上什么人。
不然刚才自己搬东西那死样,要是让其他学生看见还得了,太破坏形象了。
总有一日,我要把这个不让带小厮和书童的规矩去掉,一个人搬东西实在太累了!
书院这么大,本来她好不容易走到自己的小院。
却发现东西还在外面!!!
她又重新出去搬东西,所以才把她累得半死。
早知道东西这么重,刚才就不应该拒绝门口的侍卫。
还有管家也是,为什么要装这么多书t﹏t。
看着一旁的床,她走过去,暗道,东西等会收,先躺会。
刚躺下,门口出现叫喊声:
“监院,出事了!”
宴明朗气急,脚在床上使劲蹬几下。
啊!!还不让人休息了!不是还有两日才开学吗,这些人怎么这么早就来了?
门一开,沉稳的宴明朗出现在门口,冷静道:
“何事?”
来人是一位十几岁的少年名叫陆小七,一身白衣,是书院的院服,见她开门,急急忙忙道:
“监院,世子把川柏推进河里了,还不让川柏上来。”
宴明朗听完就猜到了是什么回事,书院当初是为天下苦学人,但如今早已变样,已经被世家给垄断了,所以现在的学子大多都是达官权贵的后代。
寒门出身的唯有几人,陆川柏便是其中之一。
“带我去。”
隔老远她就看见了一群人围在河岸,河里一人使劲挣扎着上岸,每次快上去时总有人把又把他喘下去,其他人不但没阻止,反而还哈哈大笑。
有几人发现了她,对着周围的人叫道:
“宴大狗腿来了,快把他弄起来。”
宴明朗脚步一顿,什么?宴大狗腿?这是在说我?
他喵的,这么明目张胆!敢当着我的面这么叫我,不给你们点颜色瞧瞧就不知道我的厉害!
一旁的陆小七见她脸色突变,心想:
看来监院这次是气急了,一向苍白的脸气得发红。
瞧那快咬碎的后槽牙。
等会定要让那世子一伙人吃不了兜着走。
宴明朗大步走过去,所有人都跟他打招呼,只有一人满脸不屑地看着她,想来这人正是永安侯府嫡子谢林远。
这谢林远仗着自己身份,行事乖张,虽说来了书院就得按照书院的规矩行事,但人家身份毕竟摆在那,其他夫子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,就连原主之前也是能躲则躲。
但是如今自己可躲不了了,况且她可是最痛恨霸凌的人。
她自己就被别人霸凌过,也告诉过老师,但老师说的话让她心灰意冷,她不明白一个老师怎么会说出:
“他们怎么不欺负其他人,就欺负你一个,有没有找自身的原因?”
她一直告诉自己,以后要是有机会做老师,一定不能不管。
对于对方的不屑,宴明朗显得毫不在意。
虽然内心气得要死!
但她得维持好原主以往的形象,对书院的学生时刻保持严肃的形象,绝不多说一句废话,对外人温文尔雅,对自己得罪不起的人进退有理。
她转头对着陆小六道:“你先带陆川柏回去换身衣裳。”
话还未说完,她站着的地方突然塌了下去,看着自己即将摔下河,宴明朗随手一抓,刚上岸的陆柏川又被她拽着摔下河。
陆川柏:“……”
“快点救人啊!”
岸上传来焦急的声音,几名学生跳下河把两人救起。
宴明朗抹了一把自己的脸,端着身子继续把没说完的话说完。
“其他人,全部去赏罚堂!”
说完湿着一身先离去。
一边走一边心里流泪,他妈的,丢脸丢大发了……
谢林远嗤笑道:“真当自己是谁呢。”
“世子,宴监院不会偏向任何一人,还是少得罪为妙。”一人对着谢林远道。
说话的人是谢林远的护卫谢九,书院规定不能带小厮和书童,护卫自然也是不能带的,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,而且这谢九也是凭自己的本事进来的。
谢林远脸色一冷:“是吗,看他能拿本世子如何。”
宴明朗坐在主位上,看着面前站着的众人。
叹道:心累。
“刚才隔老远就听见你们嘻嘻哈哈,怎么,现在一个两个都哑巴了?”
站在谢林远旁边的谢九开口道:“监院,刚才并不是您看到的那样?”
宴明朗睨了他一眼,她没想到这人还挺会装,说话这么诚恳,好似刚才真的是她眼瞎一样。
宴明朗不动声色:“是吗,你说说。”
谢九道:“刚才是川柏兄走路不小心摔到了河里,我们是在救他,只不过拉了几次没能拉上来。”
这话说完,周围附和起一阵同意声。
“是啊监院,就是这样,我们刚才可是在救人。”
“正是这样。”
瞧这说的什么屁话。
拿这话胡弄三岁小孩儿呢。
啪!
宴明朗拿着戒尺使劲在桌子上敲了一下。
“肃静,事出有因可不是你们单方面说了算,待当事人来了再定夺。”
正说着,陆川柏和陆小七来了,陆川柏已经把刚才打湿的院服换成了自己平时的衣服,虽然是下等的布料,但穿在他身上,倒像是位落魄的世家子弟。
二人先给宴明朗行了个礼。
“监院。”
所有人的目光望向二人,在场的人完全不把他们二人当回事。
他们断定陆川柏不会说,毕竟他是寒门出生没什么背景,来这里求学已经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了。
而陆小七九更不用了,他父亲只是七品的小官员,谅他也不敢乱说。
她对着陆川柏道:“你来说刚才是怎么回事。”
陆川柏如实说道:“刚才川柏在皎月河遇到了世子一伙人,便上前问好叫了一声林远兄,世子说我没资格叫他名字,并一脚把我踹入河中,还不让我上去,叫我在河里醒醒脑子。”
这话一说,堂内顿时一片寂静无声,他们不敢相信,陆川柏竟然真敢说实话,难道就不怕得罪他们吗。
陆川柏之前当然害怕得罪这些权贵,但刚才所发生的事,已经是得罪所有人了。
如今只能把希望寄托在监院上,希望他真的能赏罚分明。
“你们还有什么话说?本监院再给你们一次机会,说出刚才的事实。”宴明朗满脸严肃。
“还有,本监院眼睛并不瞎。”
众人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。
“他说的确实如此,他本就没资格叫本世子的名字。”谢林远还是那高高在上谁也瞧不上的样子。
“谢林远!书院里只有求学的学子,可没有什么世子。”
宴明朗盯着他的眼睛道:“这规矩可是建院时先帝定的,你在质疑先帝的决定?”
小样,还治不了你?我好歹是先帝亲封的监院,在外面我不能奈你何,但在书院你就得听我的。
谢林远双手握拳,谢九拦着他,道:
“监院,我们世子”
“本监院再说一遍,这书院只有求学的学子,没有什么世子。”宴明朗抬手制止。
“本监院向来赏罚分明,既然谢林远都亲自承认了,自然应当受罚。”
“谢林远欺辱同窗,罚二十戒鞭,去藏书阁抄一个月的经书。其他人罚十戒鞭,去藏书阁抄半个月的经书。”
宴明朗说完见谢林远气成那个样,双眼通红,狠狠瞪着自己,她都怕这人冲上来打自己,毕竟自己这小身板可不抗揍。
这时,谢九在谢林远耳边轻声说了什么,他顿时冷静下来,不情不愿说了句:
“谢林远领罚。”
世子都领罚了,其他人也不敢有异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