根源之地,神话根源之树的根系在无形边界上蔓延,每一次触碰都传来“此路不通”的道韵反馈。
方成盘坐树心,意识如镜,映照万千可能。
第一种可能:万法归流,以理破壁。
集洪荒诸道之长,融三清之承启、秩序、无限,汇女娲之造化、后土之承载,合众生修行智慧,推演出一条理论上可行的“完美大道”。
以此道为刃,剖开边界。
推演开始,万道真意如百川归海,在方成意识中融合、升华。
一条前所未有的“神话大道”逐渐成形——它同时具备无为与有为、秩序与自由、创造与承载、分化与统一……
诸般对立概念在其中和谐共存,达到了理论上的完美状态。
然而,当这条大道之刃触及边界时,边界竟如镜面般映照出完全相同的另一条大道。
两刃相抵,归于虚无。
“边界非阻隔,而是‘映照’。”方成明悟,“任何以‘理’破壁的尝试,都会被边界映照、复制、中和。此路不通。”
第二种可能:维度折叠,以巧越界。
不正面突破,而是将洪荒的存在状态从“展开”转为“折叠”。
如同将一张纸折叠,让纸上的两点直接接触——通过折叠维度,让洪荒直接“接触”到边界另一侧的存在,实现越界。
方成调动神话根源之树的维度权柄,开始推演折叠的可能。
树干上的太易之果提供“虚无”根基,太始之果提供“形态”变化,太极之果提供“分化”路径……
推演进行到九成,洪荒的维度结构已能被折叠成一种超越常规几何的存在形态。
但就在即将完成折叠的刹那,边界传来一种根本性的排斥——它拒绝被“绕过”,拒绝任何形式的取巧。
“边界不是墙,是‘规则’本身。”方成叹息,“规则不允许被绕过,只允许被遵守或……打破。”
第三种可能:根源追溯,以本溯源。
既然边界是存在本身的先天限制,那么追溯洪荒存在的根源,或许能找到边界产生的原因,从而从根本上解决问题。
方成意识沉入神话根源之树最深处,顺着主根追溯至洪荒诞生原点的那一点“太易状态”。
他仔细感知那一点中蕴含的所有信息,寻找可能存在的“先天限制烙印”。
推演持续良久,方成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——在那一点太易状态中,本就没有“限制”的概念。
限制是在洪荒演化过程中,随着世界结构的复杂化而自然产生的。
如同一个简单的数学公式,当变量增加到一定程度时,自然会遇到“无解”的情况。
这不是外力强加的,是系统复杂到一定程度后的内在必然。
“边界不是被设置的,是‘存在演化’的自然结果。”方成睁开眼,“这就意味着……除非重构存在的根本法则,否则无法突破。”
但重构根本法则,本身就需要突破边界——陷入了死循环。
三道推演,皆入死局。
方成静坐片刻,意识缓缓从根源之地回归紫霄宫。
他需要集众生之智。
紫霄宫钟声九响,传遍洪荒。
这一次,应邀而来的不只是五圣和顶尖大能。
三清、女娲、后土、天道之灵六位神话金仙存在站立道祖之下。
只见巨灵神第一个冲进紫霄宫。
他身形依旧魁梧如山,但气息已蜕变为神话天仙初期——这是天道之灵特意引导的结果。
毕竟当年天道之灵因巨灵而诞生,这份缘法让巨灵神得以“抱着天道之灵的大腿”一路晋升。
“巨灵拜见道祖!”巨灵声如洪钟,大咧咧地行了个礼,然后挠头嘿嘿一笑,“天道精说这儿有大机缘,俺就赶紧来了!”
他身后,西王母缓步而入。她身着素白宫装,头戴金钗,气息已至神话地仙圆满,周身环绕着先天庚金道韵与蟠桃生命气息的奇妙融合。
她向方成盈盈一礼:“西华见过道祖。”
接着,帝俊、太一、准提、接引、伏羲、扬眉、道尊、古盟主、苏无涯、玄奘……相继降临。
十二祖巫联袂而至,他们虽未修元神,但以《神象镇狱劲》结合盘古血脉,肉身强度已堪比天仙初期。
还有近百位地仙之上的神话修士,包括一些新晋突破的后起之秀。
方成端坐云床,待众人安静后,缓缓开口:“今日召诸位前来,是为洪荒之未来,亦是诸道之前路。”
他将真界的真相、边界的困境,一一阐明。
当说到“洪荒已与真界并行,却同样卡在边界前”时,广场上气息波动。
老子抚须沉吟:“边界非外力,乃存在之先天极数。如物有尽,道有极。强求突破,恐违自然。”
元始却道:“大道五十,天衍四九,遁去其一。边界虽固,当留一线生机。只是此‘一’在何处?”
通天眼中剑意闪烁:“既有一线,当寻而破之!循规蹈矩非正道,截天一线方为真。”
女娲轻声道:“洪荒众生皆具无限可能。边界再固,当不阻众生之心。”
后土沉稳接话:“心可无限,然存在有基。如大地承载,承载之力终有上限。需寻提升根基之法。”
天道之灵作为洪荒本源的显化,祂的视角最特殊:“吾与洪荒一体,能清晰感知——边界非实体之墙,而是一种‘存在状态的饱和’。洪荒已处当前状态的极致,欲再进一步,需……蜕变,而非突破。”
不同存在,不同视角。
这时,巨灵神大咧咧地插话:“你们说得太玄乎了!要俺说,管它什么边界,一拳砸开就是了!”
他挥舞着砂锅大的拳头:“当年盘古父神开天,不也是一斧子劈开的混沌吗?哪有什么弯弯绕绕!”
这话引得十二祖巫齐声赞同。
帝江祖巫空间之躯闪烁:“巨灵道友此言在理!今日洪荒众生合力,未必劈不开这边界!”
祝融祖巫周身火焰升腾:“没错!以力证道,才是正道!”
共工祖巫脚下虚水翻涌:“真界之路失败了,那咱们就走‘力’之路!”
不少倾向于力量大道的修士也微微颔首。
但准提却摇头:“力量需有方向。若不知边界之后是何景象,盲目破壁,恐如盲人骑瞎马。”
伏羲推演道韵流转:“真界亿万万劫未破,非力不足,是方向未明。”
众人各执己见,争论渐起。
但讨论许久,终究无法达成共识。
方成看着这一切,心中明悟,单一的思路确实难以破局,但众生的智慧碰撞,或许能在未来某个时刻迸发火花。
他缓缓起身。
“诸位道友,”声音平和却压过所有争论,“既然暂时无解,不如先提升自身。”
“洪荒跃迁,道韵升华。如今成就神话金仙,比以往容易三分。”
“而我——”
他抬手,掌心浮现那团璀璨的大道灵光之海。
“此为我收集的无尽道蕴灵光。今日开放,供诸位参悟。”
灵光之海升空,化作天幕。
众神魔仰头,皆心神震动。
“此外,”方成指向虚空,“通往真界的通道已彻底打开。”
一道门户显现,门后隐约可见真界景象。
“愿往真界参悟法则、触类旁通者,可自行前往。”
“洪荒之困,非一日可解。诸位先提升境界,积累底蕴。”
“待时机成熟——”
方成目光扫过众人
“或可于某次修行顿悟中,寻得破局之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