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雨坐在贺州对面,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一下。她没说话,但眼神已经变了。刚才那句“谁都想咬一口肥肉”还在她脑子里打转。她终于明白,贺州不是来谈合作的,是来分肉的。
她嘴角忽然扬起一丝笑意,声音很轻:“我哪有什么稳定渠道?都是东拼西凑,今天收几袋米,明天捡块布,全靠运气。”
贺州盯着她,没有笑,也没有动。
秦雨继续说道:“你说我挡了别人财路,可我自己都快饿死了,哪来的财?”她说得像真的一样,“你查我也查了,货没问题,手续齐全,但我这进货价也不低,赚的不过是跑腿钱罢了。”
贺州终于开口:“那你倒是运气好,每次都能碰上便宜货。”
“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。”秦雨耸了耸肩,“你不信也正常,换我我也不会信。可事实就是这样——我没后台,没人撑腰,就靠每天到处跑,听见点风声就赶紧抢货。你也知道现在物资多紧张,我能拿下这些,纯粹是运气。”
贺州看着她,忽然笑了。这一笑不像之前那种礼貌性的弧度,而是带着几分玩味。
“所以你是想告诉我,你背后没人?”
“有啊。”秦雨点头,“我哥秦大就在外面站着,你要不要叫他进来喝杯茶?”秦雨心想我背后有系统,把老子逼急了,把空间内的枪拿出来,给你突突两下。再跑路。
贺州没接这话。他身体微微前倾,语气低沉了些:“我要按市场价的一半从你这儿拿货。”
秦雨脸上的轻松瞬间消失。
她抬眼看他,眉头微皱:“你这不是合作,是抢劫。半价?你也太狠了。”
贺州声音平稳:“你需要我,而不是我需要你。你现在开新铺,旧店刚被查,你觉得接下来还会太平?我不动手,自然有人动手。而我能给你提供保护。”
秦雨冷笑:“半价拿货,我还不如直接关门大吉,要你保个屁?”
贺州并不生气,反而往后一靠,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。
“你脾气还真不小。”他说,“我要的是长期合作,不是一锤子买卖。”
秦雨盯着他:“六折,不能再低。而且不是所有货都按这个价,只限部分品类,每月供应量我也要控制。”
贺州沉默了几秒。
“为什么是六折?”
“因为五折我就得亏本,六折的话好歹还能喘口气。”秦雨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,眉梢微动,透着一股精明与坚持。“我要是天天勒紧裤腰带过日子,哪天真撑不住关门了,你上哪儿再去找这么便宜又靠谱的货源?”
贺州静静地看着她,目光深邃如潭水,仿佛能看进人心底。他没有急着回应,神情沉稳,像是在权衡她话里的真假。片刻后,他才缓缓伸出手,指尖轻触桌上的茶杯,捻起杯盖吹了口气,热气随风散开,露出底下清亮的茶汤。他抿了一口,动作从容不迫,仿佛时间都随着那口茶慢了下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