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雨站在窗边，手搭在窗框上。阳光洒在她脸上，她轻轻闭了下眼，没有回头，只低声说：“出去。”
薛明坐在床沿，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床单。听到这句话，身体猛地一颤。他抬起头，看见秦雨背对着自己，肩膀绷得紧紧的。他知道，她是真生气了，不是吓唬他。
他张了张嘴，想说点什么，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，发不出声音。房间里太安静了，连呼吸都显得刺耳。
几秒后，他慢慢从床边滑下来，双膝重重磕在地板上，却没有理会膝盖传来的痛意。
“老婆，我错了。”薛明声音发抖，“我真的知道错了……”
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，他顾不上擦，继续哽咽着说：“我就是太喜欢你了，才控制不住……我不想你只关心秦轩……你也看看我好不好……”
每说一句，泪水就落下一滴，砸在床单上，洇开一小片深色痕迹。
秦雨依旧没有回头。她听见薛明哭得断断续续，那声音熟悉得让人心软——就像他们刚认识时一样。那时他胆小怯懦，总觉得自己是累赘，躲在房间里抱着膝盖偷偷哭泣，哭到喘不过气。
她的手指微微松了些，指节不再泛白。
她知道薛明不是坏人。他只是……太在乎她了，害怕被忽略，害怕她不在乎他。
可这不能成为他越界行事的理由。
她深吸一口气，转过身，看向跪在地上的男人。他头发凌乱，眼睛通红，鼻尖也泛着红，整个人缩成一团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。
秦雨走过去，在床边坐下。
“我能理解你。”她说，“你喜欢我，我知道。但你不该那样做。进我房间要敲门，碰我得打招呼，亲我也好，其他也好，都必须经过我同意。”
薛明低着头，眼泪仍不断往下掉。
“你是十八岁的人了，不是小孩。”她的语气轻了些，“如果你真的喜欢我，就该学会尊重我，而不是趁我睡着的时候偷偷摸摸做这些事。”
薛明抽噎着点头。
“下不为例。”秦雨看着他，“这次我原谅你，是因为我知道你心里难受。但不会有下次了。你要再这样，我就真的不要你了。”
薛明猛地抬头，眼眶通红：“不要！我再也不敢了！我发誓！”
“别发誓。”秦雨叹了口气，“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行。”
说完，她伸手扶他起来。薛明顺从地站起身，脚步有些虚浮，差点摔倒。秦雨扶了他一把，让他站稳。
“回去吧。”她说，“回你自己房间睡觉。”
薛明站着没动，嘴唇动了动：“我能抱你一下吗？就一下。”
秦雨看了他一眼。
薛明立刻改口：“不用了！我不抱了！我这就走！”
转身就要往外跑，走到门口却又停下，小声说：“谢谢老婆原谅我。”
秦雨轻叹一声，一把拉住想要离开的薛明，薛明顿时停下脚步。她走上前，轻轻抱住他，许久之后才缓缓松开。让薛明离开。
秦雨站在原地，听着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，直到彻底听不见。
她慢慢坐回床边，脱掉外套，躺了下来。窗帘被风掀起一角，阳光斜斜地照在被子上，暖洋洋的。
她闭上眼，却再也睡不着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