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韩春明喉咙动了动,想答应又有点局促。
“别见外,留下来吃吧!”
苏青搭着他的肩膀带他进屋。
韩春明家里兄弟姊妹多,日子比棒梗家更拮据,连窝窝头都不够分。
作为跟班小弟,苏青时不时会带他改善伙食。
212,韩春明的晚饭
不一会儿,饭菜香气飘满屋子。
姐姐对苏青带人回家吃饭并不介意,毕竟是同院的孩子。
这些天韩春明也没少关照自家弟弟。
因为来了客人,姐姐特意多炒了两个菜:白菜和鸡蛋汤,加上原本的鸡肉,饭菜很快摆满了方桌。
三人各坐一方,留出主位给姐姐。
望着雪白的馒头和油亮的菜肴,韩春明连咽好几下口水。
他啃了一个多月窝窝头,家里有好吃的都紧着顶替亡父进厂工作的大哥。
此刻胃里翻江倒海,“咕噜”
声响格外清晰。
他耳根发烫低下头,却听见小豆丁捂着肚子嚷:“小舅舅!我肚子饿得叫唤啦!”
韩春明投去感激的目光——没想到这小不点都会给人台阶下了。
苏青笑着揉揉小豆丁的脑袋:“妈妈还没上桌呢,着急吃饭想挨揍?”
孩子摸着肚子眼巴巴盯着菜肴,果然只是在陈述事实罢了。
姐姐端着汤碗入座时温声道:“春明头回在我们家吃饭,不知道合不合口味?”
“合适合适!闻着香味我都要馋哭了。”
韩春明挠头笑道,“我家情况姐你知道的,能吃饱窝头就不错啦。”
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。
苏青暗自挑眉——管他姐姐叫姐,这小鬼头叫你哥,辈分倒有趣。
不过姐姐才二十五,韩春明十三岁,叫阿姨或姐姐都说得通。
“爱吃就好,快动筷子!”
姐姐刚说完,小豆丁的筷子就戳向了鸡肉。
韩春明斯文地拿起馒头,苏青舀着蛋花汤,姐姐则忙着给众人布菜。
那年头,饭桌上最热闹的就是夹菜的手。
每逢过年时节,后辈们总会在团圆饭桌上遇到这样的场景:爷爷奶奶不停地往自己碗里堆满菜肴。
这已然成为时代的印记。
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,分享食物是最真挚的欢迎。
大姐麻利地用筷子挑起两只油亮的鸡腿,轻轻一掰便从蒸得酥烂的全鸡上卸了下来。
一只放进韩春明的碗里,另一只给了眼巴巴等着的小豆丁。
她和苏青则各自分到一只鸡翅。
谢谢姐!韩春明道过谢,斯文地用筷子夹着鸡腿细嚼慢咽。
小豆丁早就迫不及待地双手捧起鸡腿大快朵颐,油渍沾了满手。
对孩童来说,用筷子对付鸡腿确实为难他们了,还是直接上手来得痛快。
其实即便是大人,吃这类带骨肉食也是徒手更为尽兴,猪蹄、羊蝎子莫不如此。
春明啊,听你母亲提起,最近跟着师傅在街上......大姐话到嘴边又止住了。
她本想问收破烂,又怕伤了少年人的自尊,转而问道:在学手艺?
韩春明咽下嘴里的食物,爽朗道:嗨,那算什么手艺,就是跟着师傅收废品贴补家用。
他丝毫不以为耻,靠劳动吃饭,光明正大。
真是懂事的孩子。
大姐赞许地点头。
这时苏青插话道:收废品的时候,有没有淘到什么老物件?他心知肚明,韩春明跟着的破烂侯表面收废品,实则专寻古董。
在这个追求三转一响的年代,那些古旧的锅碗瓢盆在人们眼中不过是无用之物。
乱世重黄金,盛世藏古董,如今温饱尚成问题,谁能想到那些旧物日后会价值连城?
收了些晚清的物件,偶尔能遇见明朝的,再早的就没见过了。
韩春明嘴里塞着馒头含糊答道。
这也不奇怪。
苏青分析道,唐宋的物件存世稀少,寻常人家不会轻易出手。
清朝距今不远,自然多见些。
青哥感兴趣?过几日师父要去看女儿,让我单独去收,要不一起?少年发出邀请。
想到工厂即将放假,苏青爽快答应:行啊,到时候叫我。
那就说定了!韩春明喜出望外。
毕竟十二三岁的少年独自走街串巷,能有大人作伴总是安心许多。
晚餐过后,韩春明回房休息了。
苏青还坐在姐姐家里闲聊。
一顿饭就吃掉整只鸡!姐姐压低声音说。
又不是整头猪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
苏青安慰道。
不是,我是说...姐姐指了指小豆丁,忧心忡忡地说:
她吃得实在太多了,得控制饮食。
要是继续这样吃下去,变成大胖子可怎么办?
苏青看了看小豆丁。
小家伙吃饱后正坐在躺椅上,晃着小短腿,眯着眼睛摸着自己圆滚滚的小肚子,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。
奇怪了,以前你不是总说胖点可爱吗?苏青突然想到什么,伸手捏了捏姐姐的肩膀。
你干嘛?姐姐一脸困惑。
我懂了!苏青大笑,就像有些人总爱说我有个朋友怎样怎样,其实是你自己长胖了吧!
才没胖多少呢!被说中心事的姐姐满脸通红,气呼呼地捶打苏青。
根本看不出来啦,说不定是你想多了?苏青笑着说。
那你怎么看出来的?姐姐将信将疑。
哈哈哈,骗你的!苏青笑道,谁能靠捏肩膀就知道体重啊。
再说了,我也不知道你原来多重,是你自己承认的!
你诈我!姐姐又羞又恼,追着苏青打闹。
嘘——苏青指了指躺椅,睡着了,小点声。
姐姐转头看去,只见小豆丁歪在躺椅上,带着甜甜的笑容打起了小呼噜。
这么快就睡着了?姐姐忍不住说,感觉像在养小猪似的。
别这么说,苏青打趣道,她是小猪的话,你是什么?大猪吗?
你才是大猪!姐姐又羞又气。
她轻轻抱起小豆丁放到床上。
谁知刚碰到床,小家伙就睁开了圆溜溜的大眼睛,满脸疑惑——明明刚才还在躺椅上的呀!
苏青扶额叹息,小孩子都这样。
抱着睡得好好的,一放床上就精神了。
睡觉!姐姐命令道。
小豆丁却踢腾着小腿,把被子掀开了。
我要在我的宝座上睡!小家伙 ** 道。
椅子上睡觉会感冒的!苏青把她举高高。
那里靠近火炉很暖和...不过,小豆丁眼珠一转,要是你肯再抱我一会儿,我就不去椅子上睡了。
好吧。
苏青看了看时间还早,便用被子把小豆丁裹成个小粽子。
小家伙在被卷里扭来扭去,觉得好玩极了,蹬着小脚丫自得其乐。
苏青看着扭来滚去的小不点。
小家伙在被窝里拱来拱去,他心想等会儿就该闹了。
果然没几分钟,被裹成蚕宝宝的娃娃就开始哼唧:放我出去嘛!
晾了她一会儿,哭声渐起。
苏青拎着被角一抖,小姑娘骨碌碌转着圈落在床 ** 。
咦?再来!小丫头瞬间忘了哭,自己裹好被子眼巴巴望着他。
青小舅舅还要玩!
苏青拍了下她的小屁股转身离开。
娃娃自己滚着滚着,不一会儿就睡着了。
次日签到时,系统给了条小金鱼。
苏青掂掂分量丢进空间,这玩意儿过些年能翻好几倍呢。
车间里张哥凑过来:听说了没?今儿发完钱就放假了!周围工友七嘴八舌:往年都干到年根儿,今年提前十天关饷。
正好置办年货。
苏青盘算着。
张哥突然挤眼睛:要不要介绍姑娘?咱村里......
别别,我还小呢!青年慌忙摆手。
下午财务室排起长队,钞票堆成小山。
马海涛!过来签字!出纳的喊声在走廊回荡。
财务科的同志高声喊人。
一个个工人排队上前签字,现场领取工钱。
今儿小年发工资放假,回家正好过节,美滋滋!一个工人笑得合不拢嘴。
旁边工友打趣道:瞧把你乐的!秦淮茹可未必高兴呢。
秦淮茹回头淡淡地说:现在开心太早,当心年后揭不开锅。
往年这时候秦淮茹都发愁,今年却不同。
贾张氏在劳改所,家里少一张嘴吃饭;
傻柱心里过意不去常接济;
再加上最近调了岗加了薪。
说不定还能给棒梗做身新衣裳。
秦淮茹!
听到喊名,她快步上前。
三十三块!
接过钱签完字,秦淮茹脸上终于绽开笑容。
这一个月没白努力,终于从学徒工升到一级工。
照着苏青教的方法学,工资就涨了五块五。
要是继续学下去......
下一个,苏青!
苏青上前领钱。
六十一块七!
厚厚一沓钞票引来众人侧目。
他凭啥拿这么多?
没听广播说吗?他改进工具提高了效率,厂里还要推广呢。
明年还要代表厂里参加全国比赛,肯定还得涨!
可这也太高了,老师傅都没这么多......
议论声在财务科里此起彼伏。
技术决定收入,老李干了半辈子还是个**工,易中海已经是八级工,每月拿九十九块钱,差距真大。
年轻人脑子灵光学得快,咱们这代人没文化,吃亏啊!
要是有现在的条件,怎么也能混个大专 ** 。
众人议论纷纷。
秦淮茹惊讶地望着苏青,脑海中回荡着六十一块七这个数字,原先涨工资的喜悦顿时淡了几分。
恭喜你!她上前笑着说道。
同喜同喜。
苏青微笑回应。
看着秦淮茹摆脱了剧中学徒工的固定收入,他知道自己的鼓励奏效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