傻柱犹豫片刻:我倒没意见,就怕他不愿意。
这事还得您出面,您可是八级工,厂长都得给面子。
我这当厨子的得罪不少人,说出来反而坏事。
易中海点点头:这事还得再商量,今天就先到这里吧。
他宣布散会。
众人很快散去,大冷天的谁也不想多待。
最后只剩傻柱、易中海、何雨水、秦淮茹和阎埠贵几个人。
苏青早就走了,这事他并不关心,反正最后他那爱八卦的小外甥女肯定会告诉他结果。
易中海问秦淮茹:刚才的话你都听到了,你怎么想?
秦淮茹抿着嘴皱眉思索。
让孩子这么小就去打工,别人会怎么看?但棒梗确实像易中海说的那样,下午有大把空闲时间。
别的孩子都帮忙干家务,自己儿子却总在外面疯玩。
她突然想起苏青家那个憨厚活泼的小丫头。
或许让棒梗跟傻柱学厨艺也不错,好歹是门手艺,厨房也没啥危险。
就算学不成,起码吃喝不愁。
再说在厂里离得近,说不定还能改善母子关系——自打昨晚打了棒梗,孩子一整天都没理她。
想到这里,秦淮茹舒展眉头:那就麻烦壹大爷和傻柱了,我回去和棒梗商量看看。
我要查字典!她不甘心放弃。
那本新华字典还是苏青以前用过的。
随便查。
苏青笑得很轻松。
妹妹也凑过来看,顿时觉得头晕目眩。
这些字太可怕了!
你们慢慢来,苏青提着刚买的食材说,
我去准备宵夜。
写不完的话,他对妹妹说,就只能看着我们吃肉了。
妹妹立刻慌了:不能喝点汤吗?
可以考虑。
苏青说。
那能吃一小块肉吗?妹妹得寸进尺。
姐姐拍了下桌子:写不完连味道都别想闻!
妹妹吓得赶紧埋头写作业。
姐姐气鼓鼓地翻着字典。
用偏旁查更快。
苏青提醒道。
你真烦人!姐姐抱怨着。
小心刚才也是这么想的,苏青笑着说,这叫报应。
我长大不会也变得像妈妈这么笨吧?
妹妹突然担心地问道。
她想了想,青小舅舅的题目,妈妈似乎从来没答对过,还不如自己呢。
看来总说自己聪明的妈妈,其实是家里最笨的那个。
不用等长大,你现在就是个糊涂蛋啦!
姐姐扶着额头,实在不忍心看这个傻女儿和傻弟弟。
苏青着手准备铜锅涮肉。
地道的涮羊肉本该用铜锅,但自家没有,姐姐家也没有,只能凑合用铁锅了。
他把煤炉搬到屋子中间,架上铁锅烧水调麻酱——涮羊肉的灵魂就在这碗蘸料。
姐姐翻着字典查得飞快,旁边传来沙沙的写字声,是小豆丁在埋头苦写。
不一会儿,炉火旺了,水汽升腾。
苏青摆好食材,往麻酱里加了糖和醋,尝了口刚好合适。
姐姐合上字典走过来调蘸料,苏青笑笑,顺手给小豆丁也调了一份。
水开时小豆丁地跳起来冲到桌前,端坐着搅了搅麻酱,嘬着筷子直咂嘴。
这是蘸料不是零食!姐姐瞪眼,再舔待会儿只能吃白肉!
可甜甜的真好吃嘛!小豆丁恋恋不舍放下筷子。
姐姐涮了两片薄羊肉在滚锅里轻荡,苏青跟着烫了一片。
这种火锅要慢慢来,边涮边聊才有滋味。
炭火映得三人脸颊发亮,热汤鲜肉吃得浑身暖和。
小豆丁吃得满头汗,姐姐也大呼过瘾——这年月能畅快吃牛羊肉可是奢侈事。
苏青最爱清汤涮肉,原汁原味才显肉质。
像那些重口味做法,反倒把羊肉鲜味盖住了,用鸭肉冒充都吃不出差别。
好久没吃到这么香的羊肉了!姐姐感叹。
小豆丁埋头遵循一片一涮的原则,不像别的孩子会抢着囤食。
看她们吃得香,苏青也觉得更美味了。
饭后苏青抹嘴开溜,留姐姐收拾残局。
次日清早,秦淮茹找易中海商量棒梗不愿去食堂勤工俭学,想到车间的事。
车间太危险了,不合适!易中海说道,不如去食堂工作,还能有何雨柱照应!
秦淮茹的丈夫、棒梗的父亲就是在车间操作机床时遭遇事故的,况且这也违背规定!
我也这么想,但那孩子很倔,根本不听劝!秦淮茹也很发愁。
易中海沉思片刻:这样吧,咱们轧钢厂不是有些附属工厂吗?既然棒梗不愿意去食堂,就去那些附属厂帮忙,比如糊纸盒子总没问题吧?
红星轧钢厂的各类产品都需要包装。
这个年代还没有外包代工的概念,都是自己配套生产,这种不需要技术的工作需要大量劳动力。
糊纸盒应该可以,先让他试试看吧。
秦淮茹同意了。
好,今天我就去找领导商量。
看到秦淮茹紧锁眉头、忧心忡忡的样子,易中海安慰道:别太担心,这工作没危险。
而且孩子早点 ** 是好事!村子里很多比棒梗小的孩子都已经帮着家里干活了。
秦淮茹点点头:说得对,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,砍柴、插秧、家务活全都包了。
另一边,苏青起床后照例签到,得到了一头猪的奖励。
他对这样的普通物资早已习以为常。
洗漱完毕,他和何雨水闲聊时得知棒梗即将勤工俭学的消息。
苏青笑了——事情正按照他的计划发展。
至于棒梗的下场,就看他自己的表现了。
以棒梗的性格,肯定忍不住要占些小便宜。
工作中占公家便宜的事很多人都做过,比如虚报餐费、油费、住宿费等。
苏青前世也干过。
但这个时代与后世不同,尤其是明年开始管理会更加严格,群众举报也很常见。
若真敢偷东西,被抓的概率很高,到时候劳改所的缝纫机就等着他了。
聊完天,苏青热了些剩菜当早餐,骑着自行车去上班。
工厂里的日子依旧悠闲,他和工友们闲扯打发时间。
下班后,苏青走在南铜锣巷中。
夕阳将天空染红,如同褪色的老照片。
巷子里人声鼎沸,充满了生活气息。
他边走边和邻居们打招呼——这个年代的人情味远比后世浓厚,邻里之间的关系紧密而温馨。
推着自行车进院门时,苏青听到的声响。
转头一看,发现叁大爷正绕着院子里的树转圈,一边走一边用手臂拍打树干,那动作颇有几分像咏春拳的木桩训练。
“叁大爷,您这是吃饱了没事干,怎么跟树较上劲了?”
苏青笑着打趣道。
之前他和邻居家孩子就瞧见过叁大爷带着贰大爷往树上撞,说是跟着地坛公园学的养生法子。
两个快六十的人,越发放不下对健康的执念,便约好一起练功。
这会儿贰大爷还在下班的路上,叁大爷就已经急吼吼地开始热身了。
原本还喊了易中海一起,可人家觉得这法子不靠谱,愣是没来。
“去去去,小孩子懂什么!”
叁大爷板着脸,“我这是在练 ** !不懂就别瞎说!”
“拍树也能叫 ** ?”
苏青忍不住乐了,“那山里的野猪天天蹭树皮,照您这说法,野猪岂不都成武林高手了?”
“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!”
叁大爷直瞪眼,“人能跟畜生比吗?野猪要是会练功,那不成精怪了!”
“得,您说得在理。”
苏青忍着笑,“那您给说道说道,这拍树到底有什么讲究?”
叁大爷一脸神秘:“树都有灵气,在树跟前练功事半功倍。
我这手上的气感能和树灵相通,吸收草木精华!”
他搬出 ** 大师那套说辞唬人。
“手上还能有气?”
苏青故作惊讶,“这么玄乎?那您露两手瞧瞧?”
“这气看不见摸不着...说着说着叁大爷卡了壳,”
这涉及到阴阳五行,跟你说不明白。
“
“我看您就是自欺欺人!”
苏青一针见血道。
不过这年头《 ** 》还没编进课本,连当老师的叁大爷也听不懂这嘲讽。
“胡扯!别耽误我练功!”
叁大爷转身就要继续拍树。
苏青晃晃手里的报纸:“巧了,这儿有个新闻——李大爷天天在地坛撞树锻炼,结果高烧住院了。”
“准是着凉了!功夫没练到家!”
叁大爷头也不回。
“检查结果是真菌感染。”
苏青念着报纸,“医生说皮肤破损后,真菌侵入体内才会发烧。
就跟有人闻臭袜子感染肺炎一个道理——”
说到这儿他眼前浮现出画面:有人把发硬的袜子捂在脸上,深吸一口还满脸陶醉地喊“真带劲”
。
苏青的目光落在叁大爷身上。
叁大爷的动作已经停住了。
我可跟那人不一样,他是撞树,我只是轻轻拍打。
叁大爷辩解道,又象征性地在树干上拍了几下,满脸不服输地瞪着苏青。
是是是,您就是随便拍拍,您继续。
苏青语带讥讽地说完便转身回屋。
叁大爷摩挲着树皮,看着泛红的手掌,心事重重地也回家了。
今天实在没有练功的兴致。
改天得去地坛公园找那些大师请教,练功可不能马虎,万一出错后果不堪设想。
武侠小说里不都写着吗,方法不对会走火入魔的。
屋里,苏青放下包换了衣服,又往姐姐家走去。
姐姐今天照例上白班,他打算再去蹭顿饭。
虽然厨艺不错,但他懒得下厨。
刚到就看见姐姐在杀鸡。
这么早就下班了?我正想让小心去叫你。
姐姐很惊讶,院子里其他在轧钢厂上班的都还没回来。
我走得快嘛。
苏青笑着说,丝毫不觉得提前下班有什么不妥。
这值得骄傲吗?姐姐瞪大眼睛,跟你说过要跟同事搞好关系!
放心,都按规矩来的。
苏青不以为意。
姐姐摇摇头,一手剁掉鸡头,娴熟地处理起来:沿着脊背剖开,剔除骨头,用刀背将鸡肉拍松,抹上调料腌制。
小心呢?
在外面玩,给她买了盒小鞭炮。
别又炸到手。
想起上次小丫头误把鞭炮拿反了的事,苏青有些担心。
有韩春明带着,没事。
胡同另一头,傻柱、秦淮茹和易中海并肩走着。
厂里同意棒梗去纸盒厂勤工俭学了,易中海说,每天放学后干活,管饭还发钱。
秦淮茹连声道谢,这笔收入能解决家里的温饱问题。
为啥不来食堂呢?傻柱不解。
易中海解释道:领导说食堂不能进小孩,去纸盒厂更合适。
傍晚时分,小豆丁蹦蹦跳跳准时回到家,韩春明慢悠悠跟在她身后。
“今天炸小手没?”
苏青问。
“我可聪明啦,才不会炸到自己!”
小豆丁骄傲地扬起脸。
“要不要一起吃饭?”
苏青抬眼看向韩春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