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在这紧绷的平静中,一个不和谐的音符插了进来。
一个穿着财经记者马甲、戴着眼镜的中年男人,原本在休息室另一角用电脑,似乎刚刚注意到这边聚集了几位格外亮眼的女士。
他盯着顾佳看了几秒,忽然眼睛一亮,拿着手机和笔记本就走了过来。
“打扰一下,请问您是‘空山茶’的顾佳顾总吗?” 男人语气有些急切,带着职业性的热情,“我是《财经前沿》的记者,刘栋。我们杂志之前想约您做个专访,一直没约上。
没想到在这里遇见,真是太巧了!不知道您现在方不方便,简单聊几句?关于您的创业历程和茶品牌的发展……”
这突如其来的采访请求,让顾佳微微一怔。她并不想在此刻、此地,尤其在其他几位“特殊”女士面前谈论公事。她保持着礼貌的微笑:“刘记者你好,抱歉,我现在不太方便,在等车。专访的事情,可以联系我的助理预约时间。”
“就几分钟,很快的!” 刘记者却有些不依不饶,或许是觉得机会难得,或许是职业病使然,“顾总,您从一个全职太太成功转型为企业家,品牌又获得未来科技这样的巨头投资,这个话题很有代表性!你看,这里环境也安静……”
他的声音在安静的休息室里显得格外突兀,已经引起了朱锁锁、王漫妮和蒋南孙的注意。朱锁锁看好戏似的挑眉,王漫妮有些紧张,蒋南孙则微微蹙眉,似乎觉得被打扰了清静。
顾佳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,正要再次明确拒绝,一个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力量的声音从休息室门口传来:
“刘记者,采访预约应该遵循正常的商务流程。顾总现在是我的客人,不太方便接受临时采访。”
众人循声望去,只见乔卫东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门口。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深灰色羊绒大衣,里面是浅色高领毛衣,身姿挺拔,脸上带着惯常的从容微笑,但眼神扫过刘记者时,带着一丝淡淡的压迫感。
他身后跟着两位接待负责人,神情紧张。
刘记者看到乔卫东,明显吓了一跳,气势顿时矮了半截:“乔、乔总?您怎么……我,我就是碰巧遇到顾总,想简单问问……”
“顾总的行程很满。”乔卫东走上前,很自然地站到了顾佳身边,形成一个保护性的姿态,语气依旧平和,却带着终结话题的力度,“如果你对‘空山茶’感兴趣,可以联系未来科技的市场部,或者顾总公司的公关。现在,请让我的客人休息。”
“是是是,不好意思,乔总,顾总,打扰了。” 刘记者汗都下来了,连忙道歉,灰溜溜地退回了自己的角落。
乔卫东这才转身,目光依次扫过休息室内的四位女性——顾佳、王漫妮、朱锁锁、蒋南孙。他的笑容加深,变得真切了一些:“路上还顺利吗?抱歉,有点事耽搁,来晚了。车已经安排好了,我们先去酒店?”
他的出现,瞬间打破了休息室内诡异的气场僵局,也成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。顾佳松了口气,对他报以感激的微笑。王漫妮眼睛一亮,带着仰慕。
朱锁锁笑容灿烂,娇声喊了句:“乔大哥!” 蒋南孙也收回望向窗外的目光,静静看向他,清冷的眼眸里泛起一丝微澜。
“还好,不麻烦的。” 顾佳代表性地回答。
“乔总好。” 王漫妮连忙道。
“乔大哥,我们等得花儿都快谢啦!” 朱锁锁半真半假地抱怨。
蒋南孙只是轻轻点了点头。
“是我的错。” 乔卫东从善如流地认错,然后对接待负责人示意,“带几位女士上车吧,直接去华尔道夫。我随后就到。”
在接待人员的引导下,四位女士依次起身离开休息室。经过乔卫东身边时,顾佳停顿了一下,低声说了句“谢谢”。
朱锁锁则故意蹭了一下他的胳膊,留下一个妩媚的眼神。王漫妮红着脸快速走过。蒋南孙则是平静地与他目光交汇一瞬,便移开。
目送她们离开,乔卫东脸上的笑容才缓缓收敛,微不可闻地吁了口气。仅仅是机场这第一波非正式的“汇合”,就已经充满了各种意外和微妙的张力。
他几乎可以预见,晚上在酒店,当来自北京、上海、云南等地的所有“嘉宾”齐聚一堂时,那将是怎样一幅暗流汹涌、火花四溅的图景。
风暴的序幕,已然拉开。而他这个“召集人”,必须置身其中,掌控全局。
他整理了一下大衣,对身后的负责人低声吩咐:“加强酒店那边的安保和接待细节,尤其是晚宴现场,我不希望有任何意外的打扰或者不愉快的插曲发生。”
“明白,乔总。”
乔卫东迈步走出休息室,走向他自己的专车。车窗外,上海的冬雨渐渐沥沥地下了起来,将这座繁华都市笼罩在一片迷蒙的水汽之中。
真正的考验,才刚刚开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