城门洞开的刹那,阳光顺着门缝倾泻而入,在青石板上投下一道刺眼的光带。荆忠站在城头。
他忽然拔出腰间佩剑,剑刃划过空气的轻响在喧闹中显得格外清晰。周围的士兵都愣住了,连城下的颜良、文丑也停下脚步,看向荆忠。
“将军!”亲兵扑上来想夺他的剑,却被荆忠猛地推开。他的动作已不复往日矫健,却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。
某一生戎马,守过北疆,卫过京畿,”荆忠的声音嘶哑,却字字清晰,“自认从未负过大宋,可到头来……”他猛地抬手指向被押解的高俅。
高俅吓得缩了缩脖子,不敢与他对视。
荆忠惨笑一声,笑声里满是苍凉:某……某自以为忠,却不过是奸贼手中的一把钝刀!”
他转身看向颜良文丑,扬声道,“广济军已降,某这把骨头,不愿降,也降不得!”
他猛地横剑于颈,花白的胡须在风中剧烈颤抖:“只盼你等……真能如旗上所言,替天行道,莫要再让这世间,多些某这般糊涂鬼!”
话音未落,寒光一闪。
鲜血顺着剑刃滴落,砸在青灰色的城砖上,洇开一朵凄厉的红。荆忠高大的身躯晃了晃,最后望了一眼灰蒙蒙的天空,轰然倒地。
颜良文丑对视一眼,文丑感叹道,“真乃忠义之士也,可惜生在这昏庸世道。”颜良也点头称是,随即下令士兵收殓荆忠的尸首,以厚礼葬之。
郭盛,立即告知寨主,广济军不费一兵一卒拿下,守将荆忠自杀,请寨主前往接收。
郭盛领命,翻身上马,疾驰而去。
与此同时,许毅也收到了系统提示,得知广济军已经占领,由于之前蓝玉损失惨重,才奖励了20枚。
在收到系统提示后许毅,低声细语广济军拿下了……”
寨主。”张任走上前来,手里拿着伤亡名册,声音低沉,“断云坡一战,我军阵亡三百二十七人,重伤一百五十四人,轻伤……”
不必细说了。”许毅打断他,“重伤员妥善医治,阵亡将士的名册抄录三份,一份报给胡淮庸登记抚恤,一份存入军库,一份……烧给他们。”
张任躬身应道:“诺。”
没过多久,郭盛策马奔来,翻身下马时动作急切,甲胄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:“寨主!广济军已破!颜将军、文将军令属下前来禀报,守将荆忠自刎殉城,请求寨主即刻前往接收!”
许毅点了点头,:“传令下去,即刻开拔,进驻广济军。”
抵达广济军城下时,城门早已大开。颜良、文丑率领龙骧团迎了上来,单膝跪地:“参见寨主!”
起来吧。”许毅翻身下马。
荆忠将军的后事,按你们说的办,厚葬。
已吩咐下去了。”文丑起身回话,语气里带着几分唏嘘,“那老将军……确实是条汉子,只可惜……”
“时运不济罢了。”许毅淡淡道,迈步进城,“高俅呢?”
大牢关着呢,由吕方亲自看守。”颜良答道,“薛安都、梅展等将也一并看押,降兵已集中到西营,等候发落。”
许毅点了点头,径直走向广济军衙门。广济军的街道上,龙骧团正在维持秩序,偶尔能看到探头探脑的百姓,眼神里满是惶恐,却并无敌意——高俅在此地盘剥甚重,百姓早已怨声载道。
许毅一行人进了衙门,走到主位坐下,示意大伙坐下。
“广济军的粮草、军械,清点得如何了?”许毅问道。
文丑拱手道:“初步清点,粮仓尚存粮二十万石,军械库有弓五千张、箭十万支,刀枪甲胄约两万副,只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“高俅这厮私藏了不少金银,都在他的内帐里搜出来了,约有十五万两白银,还有些珠宝玉器。”
“粮草军械入军库,金银……”许毅沉吟片刻,“拿出五万两,分发给广济军的降兵,愿留者编入军团,不愿留者发放路费遣散。剩下的,一部分用于抚恤阵亡将士家属,一部分充作军饷。”
军师,你负责张榜安民,安抚百姓,开仓放粮,此外,告示上需写明,凡高俅党羽、恶奴,若曾欺压百姓,百姓可前来申诉,查实后定严惩不贷,以儆效尤。
袁彬,通知一下林教头,说高俅已被我军生擒,让他来广济军交由他处置。
张任,你负责整编降兵,务必在三日内完成。
颜良文丑,你二人带队巡视城内,但凡有作奸犯科,偷鸡摸狗之流者,可先斩后奏。
寨主英明!”众人齐声应道。许毅此举,无疑能安抚人心。
三日后,广济军城内已渐显秩序。
三日后,广济军城内已渐显秩序。街道上虽仍有巡逻的士兵,但百姓们已敢走出家门,三三两两地聚在街角,看着墙上张贴的安民告示,议论声此起彼伏。
“听说了吗?梁山军把高俅那狗官给抓了!”
“何止啊,还开了粮仓放粮呢!我家那口子今早去领了,说是够吃半个月的!”
广济军衙门内,许毅正看着张任递上来的整编名册。降兵之中,愿留下的有两万余人,多是出身贫苦、被强征入伍的汉子,也有不少是早就对高俅心怀不满的老兵。不愿留的,则领了路费,多半是家有妻小、只想安稳度日的人。
“这些人里,有多少能直接编入作战序列?”许毅指尖划过名册上的名字。
张任躬身道:“约有三千人可直接补充,余下的需经过三个月的训练。末将已按兵种分类,补充到各混成旅。”
“嗯。”许毅点头,“训练时多留意,剔除那些油滑怯懦之辈,留下的,要教他们明白,咱们当兵,是为了护百姓,不是为了作威作福。”
“末将明白。”
这时许贯忠也走了进来,许贯忠手中拿着一卷文书,脸上带着几分欣慰:“寨主,张榜安民的效果远超预期。这几日来衙门申诉的百姓络绎不绝,已查实高俅党羽及恶奴欺压良善之事共七十三起,涉及人员数百余人,都已按律收押,只待寨主发落。”
许毅接过文书,快速翻阅着。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桩桩件件的恶行:强占民女、掠夺田产、逼死人命……字里行间皆是百姓的血泪。他的手指渐渐收紧,纸张被攥得发皱。
“按军法处置。”许毅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凡欺压百姓致死者,斩立决;其余者,视情节轻重,杖责,务必要让百姓看到,这世道,终究有公道可言。”
“诺。”许贯忠躬身应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