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长办公室的蜂蜜茶香，飘在珈兰倪莯的鼻尖时，她正站在宽大的桃木桌前，看着邓布利多摆弄着一盒柠檬硬糖。
老教授给她倒了杯蜂蜜茶，骨瓷杯沿沾着颗滋滋冒气的糖，笑容温和得像壁炉里的火：“暑假玩的怎么样？”
珈兰倪莯端着茶杯，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，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：“只是跟着家里人走走看看，没什么特别的经历。”
邓布利多捻起一颗彩色的吹宝超级泡泡糖，慢悠悠地剥着糖纸：“格林德沃的宣讲在欧洲闹得沸沸扬扬，你跟在他身边多长长见识也好。”
珈兰倪莯放下茶杯，眼神平静无波：“我只是个学生，不太关注这些。况且格林德沃只算是我的老师而已，他并没有让我过多接触巫粹党。”
邓布利多看着她，眼底闪过一丝探究，随即将剥好的泡泡糖扔进嘴里，他才笑着转移话题：“你的魔咒课论文写得很出色，有空可以给其他学生做个参考。”
此时的纽蒙迦德，正被漫天风雪裹着。
塔楼的窗棂被风雪拍打得噼啪作响，阿伯内西站在窗边，望着远处连绵的雪山：“那孩子在霍格沃茨，怕是要受委屈了。邓布利多在那边，魔法部又盯得紧，我们连去看她一眼都做不到。”
斯特利兹娅走过来，轻轻挽住他的胳膊，指尖拂过吊坠纹路，眼底满是温柔：“珈倪性子坚韧又聪慧，定能照顾好自己。你让科沃斯带的话，一定要说清楚，别让孩子觉得我们忘了她。”
阿伯内西点了点头：“我已经跟科沃斯交代好了，让他告诉她，我们一切都好。”
斯特利兹娅叹了口气，靠在他肩头望着窗外风雪。
看到珈兰倪莯从邓布利多那里出来，科沃斯原本靠在廊柱上的身影，立刻窜过来拦住了她的去路。
“罗齐尔学妹，留步。”
珈兰倪莯停下脚步，侧头看他，微笑：“莱斯特兰奇学长，有事？”
科沃斯从衣兜里摸出个小巧的丝绒盒子，递到她面前时，脸上挂着吊儿郎当的笑：“我爸托我给你带点小东西，怕你在霍格沃茨待得闷。”
珈兰倪莯打开盒子，里面躺着一只很小的……蛇？
“怎么样，可爱吧～。”
“曾……阿伯内西没开玩笑？”
“没有，是奎妮阿姨把里面的东西换了。”
“？”
科沃斯耸耸肩，收起玩笑神色，声音压得极低：“我爸让我告诉你，魔法部盯得紧，暂时先不要和那位大人联络了。”
珈兰倪莯点了点小蛇刚睡醒抬起来的小脑袋，轻轻“嗯”了一声：“替我谢谢他们，就说我在这儿一切都好。”
科沃斯点点头，又恢复了散漫模样，摆摆手：“话带到了。不过提醒你，里德尔那小子最近在斯莱特林折腾得凶，别被他卷进去。”
说完便吹着口哨朝地窖走，走了两步又回头，似笑非笑地补了句：“毕竟，你和我们不一样，有更重要的事要做。”
禁林边缘的橡树旁，格林德沃斜倚在树身，手指漫不经心地摩挲着老魔杖的杖身，那些古朴的纹路在树影里忽明忽暗，像是蛰伏的蛇。
他抬眼看向缓步走来的邓布利多，唇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，声音里带着惯有的张扬：“阿尔你迟到了。怎么，魔法部的老家伙们，又劝你和我决斗了？”
邓布利多站定在他对面，深蓝色的长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，神色严肃：“盖勒特，你的宣讲让整个魔法界都陷入了混乱，再这样下去，战争是迟早的事。我希望你停手。”
“战争？”格林德沃嗤笑一声，手腕轻挥，老魔杖带起一阵旋风，地上的落叶立刻旋成一个急速的旋涡：
“这不是战争，是革命！巫师本就该站在麻瓜之上，这是天命。你忘了我们当年在戈德里克山谷的约定？况且念及你，我从未动过入侵英国的念头。”
邓布利多的眼神黯淡了几分，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，语气沉重得像坠了铅：“当年太年轻，竟没看清我们从一开始，走的就是两条截然不同的路。盖勒特，别再执迷不悟了。”
格林德沃脸上的笑意瞬间敛去，眼底掠过刺骨的冷意，声音也沉了下来：“你的意思是，你我道不同，不相为谋？好，那便如你所愿，下次见面，我们就是敌人。”
话音落下的瞬间，他化作一道银蓝色的幻影，倏地消失在禁林深处的阴影里，只留下旋动的落叶缓缓散落，归于平静。
邓布利多望着空荡荡的橡树下，那片格林德沃方才站着的地方，轻轻叹了口气，喉间溢出一声低唤：“盖尔啊……”
他想起来之前在办公室里试探的珈兰倪莯，那孩子眼底藏着的防备与疏离，像一层薄冰，怎么都敲不破。
又想起刚才格林德沃眼中的冷意，像一把淬了冰的刀，直直扎进他心里，闷得发疼。
他何尝不知道，他和盖勒特早就回不去了，回不到戈德里克山谷那个夏天，回不到两人并肩畅谈理想的时光。
可心底深处，总有一丝执念在作祟，让他骗不了自己——他终究还是舍不得，舍不得那个曾与他共享过梦想的人。
舍不得……那个他心中的少年。
邓布利多抬手抚上橡树粗糙的树皮，指腹摩挲着那些深深的纹路，仿佛还能触到格林德沃留下的魔法余温。
可惜，这理想早已不是他和格林德沃两个人的了。
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掌，那只曾与格林德沃相握的手，如今却要握着魔杖，准备迎接一场注定的对峙。
“或许，从一开始就错了。”邓布利多低声呢喃，转身朝着城堡的方向走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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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！才没错！”——来自作者的吼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