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完,里德尔等了半晌,也没见阿布有离开的意思。
他抬眼看向对方:“你还不走?”
阿布无辜地眨了眨眼:“我话还没说完,走什么?”
“那你倒是说啊。”
“哦。”阿布又抿了一口手里的果汁,这才慢悠悠道:“布莱克家族那边松口了,愿意出钱支持你组建纯血联盟,只是要求你拿出实打实的计划。”
“计划早就拟好了。”里德尔指尖敲了敲桌面:“先把霍格沃茨的斯莱特林纯血学生攥在手里,再慢慢往其他学院渗透。你把计划送过去,盯着他们看完就销毁。”
“知道啦~我又不傻,我们马尔福家的人,办事向来妥帖得很。”
“……”
感受到里德尔投来的质疑目光,阿布瞬间炸毛,猛地跳起来,满脸不敢置信:“汤姆!咱们认识这么多年了!你难道不知道我的智商有多高?我可是马尔福!出了名的聪明狡诈!”
“哦。”
“哦?!”这轻飘飘的一声,让阿布更激动了,他觉得自己百口莫辩。
呸,什么百口莫辩,明明是有理有据的解释。
怕阿布接下来手舞足蹈地没完没了,里德尔终究松了口:“我知道你聪明,也没质疑你。好了,我要继续完善计划了,你要是闲着,就去多社交。对了,帮我去拉文克劳送样东西。”
“我还得帮你送东西?!等等,拉文克劳?”
阿布瞬间把刚才的不快抛到脑后,眼睛倏地亮了起来,凑到里德尔桌前,身子前倾,语气里满是急切的八卦:“梅林的毛线帽啊,拉文克劳?送谁的?罗齐尔?送的什么我能看看吗?你们真的在一起了?”
他一边说,一边还贼兮兮地伸头往里德尔的书桌下瞅,恨不得立刻翻出那个要送的东西。
里德尔抬手打断他连珠炮似的问题,冷冷道:“你去不去?”
“去!”阿布立刻应下,却还是不死心地磨磨蹭蹭,踮着脚试图从里德尔的表情里找出点蛛丝马迹:“你好歹透个底啊,到底是送什么?总不能是情书吧?我跟你说,要是真的,可得让我瞧瞧,我们马尔福家的眼光,那可是出了名的挑剔。”
“你别逼我把你扔出去。”
里德尔气得太阳穴的青筋一跳一跳地,手已经按耐不住地摸上了魔杖。
“我马上就走。”说完,就传来了门关上的声音。
“呼,终于清净了。”
“你还没把礼物给我!”门再次打开…阿布又把头伸了进来。
话音刚落,一个墨绿色的盒子冲着他的脸就飞了过来。
幸好阿布反应快,伸出手一把挡住了,顺便将盒子抱在了怀里:“呼,吓死我了,我还以为我的脸今天就要交代在这儿了呢。哎,内个,”
“嘭!”
阿布还想说什么,门就被关上了。
“真是没耐心。”
这一天晚上,里德尔坐到珈兰倪莯身旁,左顾右盼了一下:“你那个一直黏在身边的小孩呢?”
“家事,出去了。”
黑湖边带着凉意的风卷着希薇娅过来时,巴伦正把面包掰碎扔进湖里,人鱼拖着面包沉入水底的涟漪,在湖面晃了许久。
他转头看向身旁的维托,弟弟站在鹅卵石上,手里攥着颗冰凉的石子,目光落在远方,背影看着格外陌生。
“你和里德尔走得那么近,爸妈要是知道了,肯定要忧心的。”巴伦的声音打破沉默,兄长的担忧揉在语气里:“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,就真的不能跟家里人说说吗?你回来后,就像换了个人。”
维托的指节因为攥着石子微微泛白,他转过头时,眼底的情绪被湖面反光遮了大半,只低哑地说:“没什么好说的,不过是些家族旧事。”
希薇娅闻言立刻凑上去,拽住维托的胳膊,语气亲昵又好奇:“什么旧事啊?跟我说说呗~?”
维托感受到女孩儿的触碰,下意识地甩开她的手,指尖刚触到她手腕的温热,心里就咯噔一下,想伸手扶她,却又硬生生收了回去,只抿着唇道:“别闹,我没心思说这些。”
希薇娅被甩得踉跄了一下,愣愣地站在原地,眼里迅速浮起水汽:“维托…你…我只是想关心你啊……”
巴伦看着弟弟这副样子,无奈地叹了口气,对着希薇娅使了个眼色。
希薇娅气愤地转过头掩盖伤心,她现在不想理任何人。
维托看着她微红的眼眶,手指蜷缩了几下,终究还是转回身,望着泛着冷光的湖面,沉默得像块石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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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你到底和维托怎么回事?”珈兰倪莯捏着鼻子灌下一口手中的药剂,眉头紧紧皱着,艰难地将那股苦涩咽了下去。
“还能有什么?无非就是想辅佐我。”里德尔头也不抬地回答,指尖漫不经心地推过一颗糖,落在她手边。
珈兰倪莯捻起那颗糖塞进嘴里,甜腻的滋味瞬间冲散了药剂残留的怪异苦涩,她长长呼出一口气,像是重新活过来一般,肩膀也松垮了几分。
随即她起身走到里德尔身旁,俯身看向他摊在桌上的羊皮纸,笔尖在纸上划过的沙沙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格外清晰。
“你这是……在干嘛?”珈兰倪莯左看右看,上看下看,愣是没看懂那些歪歪扭扭的字母排列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“起名字。”里德尔的声音平淡,手上的动作却没停。
“起名字?你……”珈兰倪莯刚要追问,脑海里突然灵光一闪,可不是么,他后来确实顶着那个名字搅得魔法界天翻地覆。她伸手抽走那张羊皮纸,随口道:“我看看。”
珈兰倪莯拿着纸走回对面的丝绒沙发,整个人陷进去,目光扫过纸上的字母组合,挑了挑眉:“唔——,你有想法了?”
里德尔被拿走纸也不恼,只是重新抽出一张羊皮纸,蘸了墨继续写:“嗯,将我的名字重新排列的。”
“什么?”
“Lord Voldemort. ”里德尔的声音带着一丝冷硬的笃定,像是在宣告一件早已注定的事。
珈兰倪莯心里半点意外都没有,果然是这个名字,她捻着糖纸,漫不经心道:“‘飞离死亡’吗?也还不错。”
她转头看向里德尔,话锋一转:“你打算什么时候向外界表明你继承人身份?”
里德尔依旧埋着头写着什么,连眼皮都没抬:“回来之后再说,先去解决我的前半生。”
“前半生?那你的寿命可真短。”珈兰倪莯轻笑一声,语气里带着几分调侃。
“珈兰倪莯!”里德尔猛地抬眼,黑眸里闪过一丝愠怒。
珈兰倪莯见状摊了摊手,丝毫没有收敛的意思:“怎么,还不让人说了?你总想着飞离死亡,没有实际行动,再怎么折腾也只是空中楼阁。”
她将羊皮纸扔回桌上,纸张滑过桌面,停在里德尔手边,“维托那边我劝你还是留点心,他急着证明自己,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。”
里德尔的指尖摩挲着羽毛笔的笔杆,眼底的愠怒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深沉的算计:“他有野心是好事,正好能为我所用。不过,你很多是为了你那个‘亲爱的希薇娅’吧。”
“你倒是会利用人心。”珈兰倪莯靠在沙发上,看着密室里跳动的烛火,并不直接回答:“希薇娅是他的软肋,就凭这一点,我和他也差不了多少。”
里德尔嗤笑一声,将写满字母的羊皮纸揉成一团,扔进壁炉里,火焰瞬间将其吞噬:“软肋?在绝对的权力面前,任何软肋都能被磨成利刃。”
珈兰倪莯看着他眼中毫不掩饰的野心,心里忽然有点想笑。
她站起身,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长袍:“随你便,我先走了。”
里德尔抬眼看向她,黑眸里带着一丝玩味:“你以为你能置身事外?从你被我在禁书区抓住开始,你和我就绑在了一起。”
一步步走近她,低头看着这个还不到自己胸口的小女巫,微微弯腰,环住她的肩膀,下巴搭在她的头上:“珈兰倪莯,你除了我,别无选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