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看向她。
“那你想怎么办？养着她？”莫尔阴阳怪气地插嘴，“咱这儿可不是孤儿院。”
“把她送给以西结。”林疏月语出惊人。
“什么？”瑞克愣住了，“送给神之国？为什么？”
林疏月走到地图前，手指在神之国的位置重重一点：“以西结是个好人，但他活在梦里。他以为只要演好国王的角色，就能庇护他的子民。理查德的死是个开始，但还不够痛。”
她转过身，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：“我们需要让他看到活生生的罪证。一车尸体，一个杀人凶手的女儿。这份‘礼物’，足够把他的王冠砸碎，让他从舞台上走下来，拿起枪。”
“而且，”夏灼阳补充道，他推了推眼镜，“莉迪亚在神之国，阿尔法的仇恨值就会转移一部分过去。这叫……战略分流。”
肖恩琢磨了一会儿，咧嘴笑了：“真他妈阴险。不过我喜欢。”
“那就这么定了。”瑞克深吸一口气，做出了决定，“备车。带上理查德的遗体，带上那些尸皮，还有莉迪亚。我们去神之国。”
出发前，林疏月去关押室带莉迪亚。
卡尔和索菲亚正在和莉迪亚说话。
“嘿。”卡尔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，从口袋里掏出一本卷角的漫画书，从窗缝里塞了进去，“那个……我看你挺无聊的。这本《无敌少侠》借你看。”
索菲亚则从兜里摸出一块有些融化的巧克力，小心翼翼地放在窗台上：“很甜的。吃了心情会好。”
莉迪亚呆呆地看着那两样东西。
在低语者的世界里，没有漫画，没有巧克力，只有生存和杀戮。任何多余的情感都是软弱，都要被剔除。
“为什么要给我这个？”莉迪亚颤声问。
卡尔耸了耸肩，眼睛在月光下显得格外清澈：“林医生说你是客人。既然是客人，就该有客人的待遇。”
“而且，”索菲亚小声补充道，“你看起来……很寂寞。”
两个孩子没有多留，像来时一样悄悄溜走了。
莉迪亚颤抖着手，拿起那块巧克力，剥开锡纸，放进嘴里。
甜腻的味道顺着喉咙一直流进胃里，流进那个早已冰冷干涸的心里。
而在走廊的阴影里，林疏月静静地看着这一幕。
神之国的大门依旧宏伟，那辆用校车改装的城墙上，几个穿着盔甲的骑兵正在巡逻。
看到亚历山大的车队驶来，杰瑞兴奋地挥舞着手中的战斧：“嘿！朋友们！国王陛下正在花园里等着你们呢！今天有新鲜的石榴！”
瑞克坐在副驾驶上，脸色阴沉得像暴风雨前的天空。他没有回应杰瑞的热情，只是冷冷地挥了手：“开门。”
车队驶入广场。
以西结正坐在那张铺着虎皮的王座上，身边趴着希瓦。他看到瑞克等人下车，刚想张开双臂来一段莎士比亚式的欢迎词，却被眼前的一幕硬生生堵了回去。
几个亚历山大的战士跳上卡车，一把掀开了上面覆盖的帆布。
轰！
一股浓烈的腐臭味瞬间在充满花香的广场上炸开。
十几具血肉模糊、面目全非的低语者尸体，像垃圾一样被倾倒在神之国干净整洁的地砖上。而在那堆尸体最上方，是一个用白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体。
以西结的笑容僵在脸上，希瓦不安地站起来，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咆哮。
“这是什么意思？”以西结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瑞克，我的朋友，这是……”
瑞克走到那具白布包裹的尸体旁，缓缓揭开了白布。
一具焦黑的、甚至已经碳化的躯体暴露在阳光下。虽然已经看不出面容，但那块残存的胸甲碎片，让所有神之国的人都认出了他的身份。
“理查德……”杰瑞手中的战斧哐当一声掉在地上，捂着嘴痛哭失声。
以西结踉跄着从王座上走下来颤抖着手，想要触碰那具尸体，却又在半空中停住。
“他死得很惨。”林疏月冷冷地开口，她站在尸堆旁，像个无情的判官，“被绑在木桩上，活活烧死。那些人就在旁边看着，把他当成了取暖的篝火。”
“闭嘴……”以西结痛苦地闭上眼睛。
“不，你要听着。”肖恩粗暴地打断他，反身从车里拽出一个瘦小的身影，猛地推到以西结面前。
莉迪亚摔倒在地，惊恐地看着这只巨大的老虎和眼前这个崩溃的男人。
“这是莉迪亚。”肖恩指着女孩，语气里满是嘲讽，“那个烧死理查德的女人的女儿。她就在现场，看着你的卫队长变成了一块焦炭。”
以西结猛地睁开眼，死死盯着莉迪亚。那一瞬间，他眼中的悲伤变成了狂怒。
希瓦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，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，作势欲扑。
莉迪亚尖叫着缩成一团。
“杀了我吧……”她哭喊着，“反正我也只是个累赘……”
以西结拔出了腰间的佩剑，剑尖直指莉迪亚的咽喉。他的手在抖，呼吸急促得像个风箱。只要轻轻一送，这个女孩就会血溅当场。
周围的神之国居民高喊着：“杀了她！为理查德报仇！”
瑞克的手按在了枪套上，但他没有动。这是以西结必须跨过的一道坎。
时间仿佛凝固了。
几秒钟后，当啷一声。
佩剑掉落在地。
以西结颓然跪倒在理查德的尸体旁，双手捂住脸，发出了压抑已久的哭声。那不再是国王的威严咏叹，而是一个失去了兄弟的普通男人的哀嚎。
“我们不能……我们不能变成和他们一样的怪物。”以西结的声音嘶哑破碎。
林疏月看着这一幕，眼神终于柔和了一些。她走上前，递给以西结一块手帕。
“那就别做怪物。”她轻声说道，“做个真正的国王，带着你的老虎，和我们一起把那些怪物送进地狱。”
以西结抬起头，抹了一把脸，擦去了那层虚伪的优雅。
“杰瑞。”他站起身，声音低沉如雷。
“在，陛下。”杰瑞擦干眼泪，重新握紧了战斧。
“通知所有能够战斗的人。”以西结看向瑞克，伸出了手，“神之国，参战。”
两只手紧紧握在一起。
就在这时，夏灼阳的平板电脑突然震动了一下。
【系统提示：三方联盟达成实质性绑定。】
【繁荣度提升判定中……】
【获得特殊资源奖励：高精度工业车床（一台）】
夏灼阳看着屏幕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。
“万事俱备。”他低声自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