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疏月的手指落在地图中间那个圆点上,“那是我们的粮仓。如果低语者想要饿死我们,那里就是第一个目标。”
她转头看向卡罗尔和安德莉亚。
“收拾东西,明天一早出发。。”
卡罗尔没有废话,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,手已经摸向了腰间的枪套。安德莉亚则检查了一下弹夹,眼神里闪过狠厉。
……
第二天清晨。
两支车队在门口整装待发。
瑞克和肖恩上了一辆吉普车。肖恩把胳膊搭在车窗上,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,一脸的不爽。
“真要去见那个假国王?”他嘟囔着,“我有种预感,我要被他的台词恶心吐了。”
“忍忍吧。”瑞克发动车子,“为了那只老虎。”
另一边,林疏月跳上了一辆改装过的皮卡。
卡罗尔坐在副驾驶,手里正擦拭着一把m4突击步枪。安德莉亚在后座,正把一箱手雷塞进座位底下。
“走了。”
林疏月对着站在门口送行的夏灼阳挥了挥手。
夏灼阳没有说话,只是抬起手,比了个“放心”的手势。
引擎轰鸣,车轮卷起尘土。
两支队伍背道而驰,冲进了这片充满了未知与杀戮的废土。
山顶寨的大门缓缓打开。
玛姬站在高台之上,看着那一辆辆满载武器和弹药的车辆驶入广场。
这里比以前更有生机了。到处都是开垦好的农田,铁匠铺里叮当乱响,甚至还有几个孩子在追逐打闹。
格伦从人群里跑出来,给了刚下车的林疏月一个大大的拥抱。
“我就知道你会来!”格伦笑得眼睛都没了,“听说你们把尼根给办了?太解气了!”
“还没彻底办完。”林疏月拍了拍他的后背,“留了口气,现在在瑞克的地下室里当吉祥物呢。”
玛姬走过来,虽然怀着孕,但那种领袖的气场已经初具雏形。
“欢迎。”她握住林疏月的手,“但我猜,这么大阵仗,肯定不是来送温暖的吧?”
“进去说。”
林疏月没有客套,直接走向了那座标志性的巴灵顿大屋。
在路过菜园时,她停下了脚步。
德怀特正蹲在地上拔草,旁边是正在给番茄浇水的雪莉。那张曾经充满戾气和痛苦的半边烧伤脸,此刻竟然显得有些平和。
听到脚步声,德怀特抬起头。
四目相对。
他扔下手里的杂草,站起身。
“我要借用一下你的眼睛。”
林疏月走到围栏边,看着这个曾经救世军里的二号人物,“还有你的弩。”
雪莉紧张地抓住了德怀特的胳膊。
“不是现在。”林疏月摆了摆手,“再过一阵子。你可以先安心种你的番茄,陪你的老婆。但是别忘了怎么杀人。”
她凑近了一些,声音压低。
“因为接下来我们要面对的敌人,比尼根可怕一百倍。到时候,这片菜园子能不能保住,全看你手里的弩还在不在状态。”
德怀特沉默了几秒。
他转头看了看雪莉,又看了看这片难得的安宁之地。
“只要你需要。”
巴灵顿大屋的会客厅里,玛姬坐在主位上,手里捏着夏灼阳让带过来的那个平板电脑。
屏幕上,那段关于“人皮晾衣场”的录像正在循环播放。
格伦看了一半就偏过了头,脸色惨白,像是要把刚才吃的午饭都吐出来。
“呕——”
旁边的一个山顶寨居民实在没忍住,捂着嘴冲了出去。
玛姬没有动。她死死地盯着那个画面,盯着那些随风飘荡的人皮,盯着那些从行尸群里钻出来的活人。
“这……”
她深吸了一口气,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“他们……吃人吗?”
这个问题像是一记重锤,砸在所有人的心口。
卡罗尔正在擦枪的手顿了一下。连她这种见惯了生死的人,都被这个问题问得背脊发凉。
在这个秩序崩塌的世界里,杀戮并不可怕。可怕的是当同类不再把同类当人,而是当成了食物,或者……原材料。
“他们不吃人。”
林疏月打破了沉默,“但他们既然能把人皮剥下来穿在身上,吃不吃人已经不重要了。在他们眼里,我们就跟那些行尸没什么两样,都是资源,或者障碍。”
“那我们该怎么办?”格伦终于缓过一口气,“我们只有这点围墙,如果是成千上万的尸群……”
“所以我们要改。”
林疏月站起身,走到了窗边,指着外面的围墙。
“第一,辨识。”
“这帮人最大的优势就是混在尸群里。我们必须在远距离就把他们揪出来。”
她转过身,目光如炬。
“耶稣呢?”
话音刚落,头顶的房梁上突然传来一声轻响。
一道身影如同鬼魅般翻了下来,轻巧地落在地毯上,甚至没有激起一丝灰尘。
长发,胡须,眼神清澈而坚毅。
他对林疏月微微颔首,然后转向玛姬,单手抚胸行了个礼。
“任何胆敢威胁山顶寨的人,都将面对我的长矛。”
林疏月看着他,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。
电视剧里被低语者从背后偷袭、一刀毙命的画面,像是幻灯片一样在她脑海里闪过。
多么好的战士。多么可惜的结局。
一股无名火腾地一下窜了上来。那是对命运的不甘,也是一种想要把这该死的剧本撕个粉碎的冲动。
“别说什么面对。”
林疏月的声音有些冷,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反驳的威压。
“我要你从今天开始,挑出十个眼神最好、反应最快的人。”
她走到耶稣面前,直视着他的眼睛。
“训练他们。不是训练怎么杀人,而是训练怎么看。”
“看行尸的膝盖会不会弯曲,看它们会不会踮脚走路,看它们会不会在这个距离上突然变向。”
“给我把这种本能刻进骨子里。”
林疏月伸手指了指窗外的围墙。
“还有格伦。”
“把所有围墙的下半部分加固。用铁板,用原木,用一切能找到的东西。如果有尸群冲击,最先垮的一定是根基。”
“我要把这里变成一座哪怕被几万只行尸围着,也能撑上一个月的铁桶。”
格伦愣了一下,随即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“明白。”
林疏月看着窗外连绵起伏的山峦,眼神渐渐变得深邃。
既然你们喜欢玩人皮游戏。
那我就陪你们好好玩玩。
只不过这一次,猎人和猎物的身份,得换一换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