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晓瑜,过来,到爸爸身边来。”
沈戟川语气更急,“晓瑜,你多劝劝你爸,我也会多努力,让他接受我。”
季晓瑜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紧张。
她安抚地捏了下他的手臂,压低声音,“没事的,我会搞定一切。”
两人凑在一起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些什么,贺父蹙眉,正要过去,两人又手牵着手走过来。
他慈爱地朝季晓瑜微笑,视线转向沈戟川,京剧变脸一般,脸一瞬间拉下来。
贺父冷哼,“我叫我女儿,你过来干什么?”
季晓瑜从他语气中听到浓浓的嫌弃,看向沈戟川的目光不禁多了几分异样。
她好奇不已,小声问,“我进病房之前,你们还好好的,你才出来多久呀,你到底都跟我爸说什么了,他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?”
沈戟川委屈,“我不知道,正好,一会儿你旁敲侧击帮我问问,我也好改正,让你爸爸更喜欢我一些。”
贺父重咳了一声,沈戟川依依不舍松开季晓瑜的手,视线却粘在她身上,充满期待和担忧,始终跟随着她。
季晓瑜走到贺父面前,面对这个严肃而和蔼的陌生男人也有些紧张。
她忐忑开口,“爸。”
贺父胸闷气短的阴郁情绪顿时随着这声称呼一扫而空,他笑眯眯地看着季晓瑜,“和你妈妈聊完了?”
季晓瑜点头,“妈妈说,一会儿就出院,我们一家人搬回家住。”
贺父连声应和,“好啊,我们一家人早就应该团圆了。”
沈戟川一直往这边看,贺父扫了他一眼,话锋一转,“晓瑜,你实话跟我说,在沈戟川那小子知道你是我女儿之前,他又没有苛待过你?他是不是没有给你名分,和你奉子成婚,还不给你举办婚礼……”
季晓瑜连忙摆手,“没有没有,爸,戟川待我始终如一,他对我一直都很好。”
她回忆起过去,唇角抑制不住地上扬,“如果没有他,我还不知道要受多少委屈,他将我保护的很好。”
“那你们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?”
季晓瑜着急,“您别怪他,都是我要求的。我养父母家庭条件不好,而戟川又是首富,我担心我们如果公开,又大肆举办婚礼,会找来外界议论,会有人骂我,所以我一次又一次地拒绝了他。后来戟川给足我安全感,让我终于放下担忧,和他在公众面前宣布婚讯。”
季晓瑜脸颊微微发烫,“婚礼在我的想象中应当是梦幻的,但是我显怀了,我害怕身材走样,所以婚礼的事情才一放再放。”
贺父心里不是滋味,千言万语化作一声叹气。
他轻轻抱住季晓瑜,“孩子,这些年你受苦了。”
他松开她,沉声道,“你是我贺联华的女儿,是沪城最尊贵的小公主。宝贝,贺家的财力和沈家相比,只多不少。爸爸答应你,一定在沪城给你补办一场风风光光,让全城人都羡慕的豪华婚礼。咱们先办一场中式婚礼,外人看不出你的身形变化,等到你平安生产,身体恢复,咱们再办一场盛大的西式婚礼,你觉得怎么样?”
季晓瑜生出几分恍惚,亦或者是幸福的眩晕。
她鼻尖发酸,点了点头,“好。”
她感受到不远处沈戟川焦急的目光,掐了下指尖,恳求道,“爸,我嫁给戟川之后,他从来都没有要求我做过任何不开心的事情,不仅如此,他还承担了生活中所有的琐碎小活,他甚至还从一个从没有进过厨房的小白换成了一个大厨,他现在做饭特别好吃……您能不能不要误会他,不接受他?”
季晓瑜紧张不已,一边是深爱的丈夫,另一边又是虽然陌生,但是疼她爱她的亲生父亲。
她难以做出抉择,也不知道该如何抉择。
贺父微笑着抚平她眉间的褶皱,“傻孩子,我和你妈妈一样,期盼着你幸福。如果你们真的相爱,我怎么可能做出棒打鸳鸯那种混账事?我刚才说那些话,虽然带了点私人情绪,但我知晓他的为人,大部分也是故意吓唬他的。”
他扫了沈戟川一眼,低哼一声,“免得他太轻易得到我贺家的支持,还以为我贺家是什么好脾气的,日后你们婚内起了矛盾,觉得你好欺负。贺家和沈家关系虽然不错,但在我宝贝女儿婚事之前,也要让一让!晓瑜,你现在有家了,爸爸和妈妈,还有你哥哥都是你娘家人,以后你做什么,再也不会顾忌那么多!”
季晓瑜眼尾发红,重重点头,扑到贺父怀里。
原来拥有幸福的家人,是这样的感觉。
沈戟川来回踱步,过了好一会儿,终于等到贺父召唤。
他急忙走上前,谦卑道,“爸,您喊我。”
贺父挡住他看向季晓瑜的视线,没再纠正他的称呼,“当着晓瑜的面,我再跟你说一遍,以后你若敢欺负我宝贝女儿,负她,让她掉眼泪,我贺家绝不轻饶你!”
沈戟川连声说,“您放心,我宠她爱她还来不及,绝不会让她受委屈。”
贺父宽厚的手掌重重拍到他肩头,严肃的表情变柔和,朗声笑道,“臭小子,便宜你了。”
沈戟川心底的巨石落地,松了口气。
贺父将季晓瑜的手放在他手中,“好了,你们夫妻俩聊,晓瑜,我先去帮你妈妈收拾东西,一会儿我们就回家。”
贺父进病房,沈戟川立即握住季晓瑜的手,将她揽到怀里。
他的头埋在她颈间,“刚才你被你爸叫走那会儿,简直是我人生中第二紧张的时刻。”
季晓瑜脖颈被他碎发蹭的发痒,笑着向后躲。
她好奇地问,“你第一紧张的时刻是什么时候?”
沈戟川后退半步,捧起她的脸颊,目光深沉,轻吻她的唇,对上她错愕的目光,“是和你表白,等待你回答的时候。虽然我没有表现出来,但那是我人生中最紧张,也是最幸福的时刻。”
季晓瑜脸颊一瞬间红了。
她余光看到朝他们走来的沈奶奶几人,慌忙推开他,故作镇定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