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不言轻微动了几下，舌尖的苦涩让他缓缓睁开眼，映入眼帘的自然是灵泉的美景。
他发现自己正浸泡在一汪泉水中，甚至四周还有浓郁灵气凝结成的光点，在水面上悠悠浮沉。
“这灵气……”李不言轻吸了一口，顿时便感到自己灵脉中的灵气都变得雀跃起来，他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，自己刚刚在识海深处疯狂吸纳的灵气来源。
“瑶池核心，果然名不虚传。”他心中暗叹，若能在此长期修炼，恐怕修炼速度将提升数倍不止。
正思索间，一阵清风拂过水面，带来清冽气息，李不言忽然感到一丝凉意。
“不对！”他猛地低头，瞳孔骤然收缩。
水面之上，自己的身躯一览无余，常年练剑塑造出的匀称体魄，此刻在碧色泉水中若隐若现，肌肤因灵泉浸润而泛着光泽。
“我衣服呢？”还不等李不言缩回身子，自己身旁居然还传来水波荡漾的轻响。
李不言下意识抬眼望去，然后整个人僵住了，只见氤氲水汽中，一道窈窕身影缓缓站起。
萧雨眠立于灵泉之中，水汽朦胧间，美得惊心动魄。
三千青丝湿漉漉地披散在肩头，发梢还缀着晶莹水珠，折射着细碎光晕。
一张仙颜无双的脸，肌肤胜雪，此刻因水汽而染上些许嫣红，那双长睫上也挂着细密水珠，平添几分慵懒媚意。
李不言看着那张熟悉的脸，却还是停滞了呼吸。
只因为对方身上仅着一袭冰蓝色薄纱，那纱轻薄得近乎透明，更是在被泉水浸湿后勾勒出动人曲线。
一根白玉带松垮地系在纤腰间，非但没能遮掩，反而衬得腰肢不盈一握，胸脯弧度更为饱满丰盈。
李不言目睹着那一滴水珠顺着精致的锁骨滑落，没入若隐若现的沟壑。
“泡温泉还怎么穿衣服？”
萧雨眠轻笑着开口，声音柔软，她随意地抬手将一缕湿发别到耳后，这个简单的动作却让薄纱微微滑落，露出更多白皙的肩颈肌肤，也能让李不言瞅见醒目的点点粉嫩。
李不言猛地回神过来自己的处境，整个人立刻缩进泉水之中，脸颊滚烫起来。
“师……师尊？”他这才惊呼出声，“您怎么……在这里？”
萧雨眠眨了眨眼，水珠从长睫滚落，她嘟了嘟嘴，那神态竟有几分少女般的娇嗔：“为什么你每次醒来都要说这种话啊？”
说话间，她缓步向李不言走来，泉水随着她的动作漾开圈圈涟漪。
李不言不敢抬头，视线死死盯着水面自己的倒影，“因为师尊每一次……都会突然出现。”
“傻孩子。”萧雨眠已走到他面前，两人距离不过三尺，她伸出一只玉手，指尖轻轻点上李不言的额头。
“我是你师尊啊，出现在你旁边不是很正常吗？”萧雨眠歪着头，笑意盈盈。
只不过又因她俯身的动作，她的薄纱领口微微敞开，又让李不言的余光瞥见一抹晃眼的白皙。
他猛地闭上眼睛，水花溅到脸上的清凉感让他稍稍冷静，他拼命摇头：“一点都不对！”
“言儿不乖哦。”萧雨眠瞧着他的模样，“和别人说话，是要看着别人的眼睛的。”
一只微凉的手抚上他的脸颊，指尖轻柔抬起他的下巴，李不言被迫抬眼，四目相对。
如此近的距离，他能清晰看见师尊瞳孔中自己的倒影，一副满脸通红，惊慌失措的狼狈模样。
“师尊！”李不言猛地挣脱她的手，整个人蹲进水中，泉水没过头顶。
他在水下憋了足足好久，直到确保自己足够冷静，这才浮出水面，大口喘息。
良久，李不言才勉强平复心跳。他默默运转灵力，一件素色薄衫凭空出现，迅速裹住身体。虽然被泉水浸湿后紧紧贴在身上，反而更显身形轮廓，但总好过赤裸相对。
“啧，又没外人，我又不是没看过。”萧雨眠不知何时已回到岸边，坐在光滑的玉石上。
她换回了平日那袭白色长裙，只是裙摆高高挽起，一双玉足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水，溅起细碎的水花。
不过话说回来，那双脚白皙精致，脚踝纤细，弧度又足够优美……
李不言强迫自己移开视线：“师尊，弟子已非雉童，当知礼数。”
话虽如此，他的目光不受控制地再度瞟向那双踢水的玉足，又迅速移开，耳根发烫。
“嘻嘻。”萧雨眠掩唇轻笑，那双美眸满是温柔，“在师尊眼里，你们永远都是孩子。”
她歪着头，湿发垂在一侧肩头，神情竟有几分天真烂漫，倒像是不谙世事的精灵。
李不言摇头，神色认真：“弟子早已及冠，哪里还是孩子。”
“哦？”萧雨眠挑了挑眉，玉足踢起一捧水花，精准地溅在李不言脸上，“那按你这么说，婷婷也行过笄礼了，现在不也还是个孩子？”
他们谈的是白婷婷天真烂漫的心性，而非身高。
“那不一样。”李不言下意识反驳，却忽然顿住。
李不言这才意识到，婷婷也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跟在他身后的小丫头了。
是他自己一直固执地将她看作需要保护的对象，却忽略了她也在长大。
见他愣神，萧雨眠唇角笑意更深，她伸手，抚摸李不言的发顶，动作轻柔：“所以啊，在家人眼中，你永远可以是个孩子。”
这个熟悉的动作让李不言心中一软，几乎要沉溺在这份温柔里。
但他还是缓缓摇头。
萧雨眠不以为意，收回手，指尖又轻轻点了点他的额头：“那便随你心意，不过，”她话锋一转，语气认真几分，“你若自己不愿如此，也不要勉强婷婷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李不言皱眉。保护身边的人，这是他认定的责任。
一根纤指抵上他的唇，堵住了未尽的话语。
萧雨眠凝视着他的眼睛，一字一句道：“不能区别对待哦。”
李不言所有的话都卡在喉咙里，四目再度相对，他看见师尊眼中清晰的倒影，也看见那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……痛楚？
是错觉吗？
不等他细想，萧雨眠已收回手指，抬头望向天空，流云如织，缓缓向天际游去。
她轻声道：“不过也好，长大了，什么时候再谈谈恋爱，找个道侣，师尊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了。”
“啥？”李不言回过神，一脸错愕，“谁给您老人家布置的任务？”
萧雨眠却噗嗤笑出声，眉眼弯弯，方才那点若有若无的哀伤消散无踪：“呵呵，不知道呢，我看大家都这么说。”
“那师尊可要多等等了。”李不言也放松下来，“徒儿暂时没这个心思。”
“是吗？”萧雨眠斜睨他一眼，唇角勾起玩味笑容，“这一路上，师尊又不是眼瞎，况且，”她拖长语调，眼中闪过狡黠的光，“刚刚姜圣主还来告状了呢。”
李不言一怔，随即明白过来。
孟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