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了小子。”那熔岩鸟竟口吐人言,声音依旧带着那股令人不安的兴奋,眼神微眯,“热身结束,我们来继续打吧!”
“等等!”柯一文连忙伸出手,“你是来找我打架的!!?”
“当然啊。”熔岩鸟又扇了扇翅膀,“天狐说就让我来找你打架就行,其他的不用管。”
柯一文:“……”我有的时候真的挺想骂人的。
柯一文在听见这句话后马上转身就走,并且让渊瞳赶快传送,“快跑!”再不跑就要被打了!!
但是柯一文发现另外二人都好像失去了斗志一样,只是一味地的坐在地上,刘蓓还中途抬眼看了眼柯一文,好像是在说柯一文大惊小怪的。
好吧,柯一文闭上了双眼,自家的队友好像都已经投了。
熔岩鸟,它可不光能燃烧你的生命,还可以逆转一些东西,比如……你此时的第一感觉。
就像柯一文第一反应是快跑,但被影响了的刘蓓陈溯二人的第一反应则是:跑啥跑?投了!
柯一文嘴唇嗡动,似乎是在心里大骂了一声,只有他自己可以听见的话。
然后,柯一文眼睛又猛的睁开,左右手探出,一手抓住刘蓓一手抓住陈溯。
至于郑星……这家伙在他们的随身空间内放着呢。
“果然啊……”熔岩鸟看见后很是神奇的说道:“你似乎可以直接免疫我的逆序规则,为什么?”
但柯一文还是没有回答它,只是向远方跑去。
“不回答吗?……”熔岩鸟的声音里透出些许遗憾,随即被一种更为纯粹的、捕猎者的冷漠取代,“真是个不听话的……”
救世主啊……
它的尾音消散在骤然爆发的炽白光辉中,柯一文并没有听清熔岩鸟所说的话。
于是,那一瞬间,柯一文感觉到的不是疼痛,而是一种更为可怖的、源自存在层面的“消解”。
灵魂仿佛被投入了恒星的核心,每一个念头、每一份记忆、每一丝构成“柯一文”这个概念的本质……都在无声地燃烧、汽化。
这一刻,他只来得及将手中的伙伴向远方扔去。
渊瞳的空间力量外加在他意志的最后一搏下,刘蓓和陈溯身前撕开了一道不甚稳定、却足够逃生的通道口。
然后,他自己的脚,再也无法挪动半分,去触及那近在咫尺的“生路”。
然后,便是无边无际的黑暗,与意识的彻底沉寂。
然后,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……
至于之后发生了什么……
眼皮沉重地掀开一丝缝隙,一片柔和却陌生的光芒涌入。
他只知道自己眼睛一闭一睁,一片光芒闪过,他就来到了之前自己来过的这片庄园。
只是这一次……这里没有一个人,空荡荡的,甚至连之前的那个假的韵生老师都不在。
“喂!有人吗?——”柯一文在花园小径上行走着,大声喊道。
“有人吗?——”他顿时慌了,他此时也不知道是为什么,在庄园内慌慌张张的寻找着。
“其他人呢?昭韵生老师呢?这里发生了什么!?”
他冲上楼梯,闯入一个又一个房间,全都是空的。
他又跑出庄园,在似乎没有边际的庭院和周围的林地边缘徒劳地寻找。
他发现这里没有任何活物的痕迹,世界仿佛被按下了静音和清空键。
柯一文走了好久,甚至在外面还找了找,依旧没有一个人……
【睡一觉吧……】
好困……
【没关系的,这里很安全,睡一觉吧……】
为什么,蓓姐他们还很危险,他们需要我,他们在哪里?……
【他们……被救下来了,现在就差你了。】那声音带着催眠般的魔力,轻轻抚平了他因寻找伙伴和昭韵生而产生的焦躁。
可是……为什么只有我来到了这里?柯一文迷迷糊糊地想,逻辑的碎片无法拼凑。
【因为……那些人这次的目标,只有你啊。】
声音耐心地解释,如同最体贴的安慰者,【其他人,你不是在最后一刻,亲手把他们丢出去了吗?】
是啊……我丢出去了。
可是,我忘了什么?
我现在应该是……
【你累了,需要休息。】声音打断了他即将触及核心的思绪。
我好像……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?柯一文靠着不知何时走到的一处墙角,缓缓滑坐下去。
此时此刻,他仿佛是等待老师说完下课后,终于可以得到片刻休歇时间的学生,趴在课桌上睡了个天昏地暗。
身体轻飘飘的,好像无穷的力气,又好像一点力气都没有,根本使不上力。
柯一文感觉自己像是要休克的那种感觉,好像整个世界都默默的离你远去。
眼睛微微有些充血,刚开始会感觉世界有些亮,有像灯泡一样的白色的光点不断的在眼前事物的边缘处出现。
但很快,眼眶边缘由外向内的逐渐变成了黑色。
柯一文努力着睁了睁眼睛,但看不清任何东西,就像个盲人一样。
他的身体逐渐变得麻木,这感觉像撞到了麻经。
他想动起来,你想证明自己的身体是好的,但很可惜,身体根本不听他的使唤。
然后,他感觉到体温渐渐变凉,先变凉变麻的是脚,然后逐渐往上。
呵呵……一切都抛弃了你。
唯留下耳边不断吵闹的耳鸣与你相伴。
或许,这就是……末路吧。
可是,这里明明是梦境啊,我会死在我的梦里吗?
那就换一种说法吧……
我在虚假的梦中,走到了真实的终点。
这里的天空依旧蔚蓝,好像什么都没有改变,昭韵生给自己泡了一杯茶,现在正慢悠悠的喝着。
对面,木安年不知是何时来的,他也拿起了茶杯,和昭韵生一样喝了一口,昭韵生因此抬头看向了对面的木安年。
“稀客啊……”
“我算什么稀客啊~”木安年连忙摆了摆手,然后把茶杯放回到了昭韵生的桌上。
“这里我什么时候想来,不是抬脚就到了?”
昭韵生没接这话茬,只是又抿了一口茶,目光落在杯中缓缓旋转的叶梗上。
昭韵生:“安年,你心里有事。”
这不是疑问,而是陈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