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又怎么样呢?”郑星勾唇,“我算是成功了,那你呢?……你又敢杀我吗?”
“呵……”刘蓓一时间竟然被气笑了,“你在威胁我吗?……以为我是那种道德感极强的人,都这种时候了还想着要留你一命?……”刘蓓后退了一步,双手环胸,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问道。
陈溯见刘蓓冷静下来后,把手上一张早已准备好的湿巾递给了刘蓓,刘蓓接过后说声谢谢。
然后把湿巾摊开,一整张湿巾被她直接糊在了脸上,刘蓓还有些恍惚的摇了摇头蹭了蹭湿巾。
她似乎是认为自己今天情绪过于外露了,有些小尴尬……
幸好柯一文不是真的没脑子是个小傻子,也幸好陈溯不是个完全的人机,一点空气都不会读……
总之现在两人都没有去打扰刘蓓,而是用一种想杀人的眼神看着郑星。
“我已经猜到了这种情况,所以……我早都把人质拉上了。”郑星嘴角上扬,“如果我死了,那……”
“那片梦境,就会崩塌……是的,我说的就是你们想的那个。”郑星微微颔首,“虽然织梦师先生不会因为这件事死亡,但……”
“那片梦境,可是在虚界边缘,只差那么一点点……且据我所知,织梦师先生身上可是一直带着伤的,还是灵魂上的裂隙。”郑星坐在了地上,继续慢悠悠地说道。
“我可以向你们保证,只要我死了,那我的同伴就会引发禁制,让昭韵生在那段时间内无法行动,他会永久的迷失在虚界之中……”
“呵呵,你们不要不信啊。”郑星歪了歪头,“昭韵生直到现在还没办法主动离开那里,还不能证明我话的真实性吗?”
“……”柯一文没有说话,他依稀记得,当时他们离开的时候,是在一片虚空,昭韵生就坐在那里,说明他是想离开的。
昭韵生到底已经尝试了多少次柯一文不知道,但是在最后柯一文都出来了,昭韵生还没出来就已经说明了问题了。
他明明就坐在出口,他明明知道出口就在那里,为什么不离开?
别说是因为木安年,柯一文可不相信木安年的吸引力那么大,说是昭韵生把木安年迷惑了让木安年走进去柯一文都信,因为这就是木安年的口碑。
不对,说不定是昭韵生自愿的,毕竟这也是昭韵生的口碑……
不管了,既然郑星知道这些,那就说明他嘴里的话是有那么一点点真相的,也就是说……昭韵生现在很危险!
不过他能怎么办?……不过他又转念一想,或许木安年想要他做的就是这件事呢?
木安年可能是要他把这个炸弹郑星先带回去,让他不要在外面自由活动,自顾自的把自己炸了把昭韵生弄出事……
得!现在郑星在见到木安年确认安全之前,还真的死不了呢……不过啊,郑星。
柯一文想到这里突然停住,让看向郑星眼神里的杀意悄然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怜悯。
如果这是真的……那你就完了。
你以为这是你的护身符吗?……蠢货。
木安年现在是什么状态?
一个为了“保护”昭韵生可以设局、可以囚禁、可以把自己和他人都逼到绝境的偏执狂。
在他眼中,郑星的“死活”其实根本不重要,重要的是郑星脑子里的信息、灵魂中的那个“保险栓”如何安全解除。
为了保证昭韵生绝对安全,木安年会怎么做?
柯一文几乎能想象出那冷酷的画面……
把郑星的思想和身体分离,只留一个思想的郑星……
或者只留下一个脑袋,舌头割下了的郑星,也是郑星。
对他来说,只要郑星的梦境,或者说是他的思想还在,那条线没有崩,那昭韵生就永远不会有事。
在木安年那里,一个人“活着”的定义,可以变得非常狭窄,也非常……残忍。
柯一文缓缓吐出一口浊气,声音平静得可怕:“陈溯,加强禁锢力场,屏蔽所有内外能量与信号传输。”
“蓓姐,你先去休息一下,我去联系我师父,把这里的情况,尤其是郑星的‘保险’声明,一字不漏地汇报给他。”
陈溯默默的点了点头,然后走到了屏障附近,刘蓓则是一屁股坐在了草地上,似乎是在思考人生。
柯一文见另外两位都有事做了,便也放下心来,给木安年发去了消息。
另一边,木安年睁开了双眼。
他左手手腕上的特殊通讯器正在无声震动,投射出一段来自柯一文的加密简报,于是他打开了通讯。
与此同时,他的右手握着那柄造型狰狞、刃口还在往下滴落粘稠紫血的巨斧猛的插入了一头小山般大小的“岩铠地龙”后腿关节缝隙里。
斧刃精准地卡在甲壳与肌腱的连接处,既未彻底切断,又让它完全失去了发力支撑的能力。
地龙发出一声愤怒的吼叫,声波震得四周碎石簌簌落下。
“安静,稍等一下,中途休息。”木安年头也没回的摆了摆手,好像是放过了这只可怜的,被他发泄般打了三分钟的异兽。
至于为什么只打了三分钟……三分钟之前的异兽尸体,还在旁边堆着呢。
“这样吗……也算在我接受范围内。”木安年早就已经做好了措施。
只要郑星不死不就好了……想要他死就抹脖子,想要他活还是要抹脖子,有什么改变吗?
充其量就是最后解决身体的方法有些变化而已。
预案237-b。
“对携带有疑似因果\/灵魂绑定型威胁目标的处置方案”
启动条件:目标以第三方(特定高价值单位A)安全为要挟。
核心原则:在解除威胁绑定前,确保目标“存在性”延续。
执行方式:不限。
……
木安年关闭了发送出去的档案,随后手腕一抖。
噗嗤——
巨斧突然以肉眼难以见的速度,向侧方一划。
那岩铠地龙庞大的躯体骤然僵直,关节处被完美剥离的肌腱无声断裂,整条后腿软塌塌地垂落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