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修长的手指沾着滑腻的沐浴露,在她的背脊、腰肢的地方用力揉按。
丁浅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,只能无力地趴着,任由他摆布。
就在她彻底溺毙在这片灼热的水汽和触感中时,凌寒却突然猛地停了下来。
急促地抽身退开,迈出了浴缸,站在了淋浴下面。
水流声起。
丁浅迷茫地睁开氤氲着水汽的眼睛,透过朦胧的视线看他。
他喉结剧烈地滚动,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:
“浅浅.…闭眼。”
丁浅还没完全回神,下意识地,依言乖乖闭上了眼睛。
耳边只剩下哗啦啦的水声,持续不断。
但在这规律的背景音中,似乎还夹杂着一些…别的声音。
压抑的、细碎的、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紧绷感的声响,还有??
丁浅悄悄地将眼睛睁开一条缝,透过弥漫的水雾和湿漉漉的睫毛,偷偷看去。
这一看,让她瞬间僵住,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。
凌寒侧对着她,依旧站在花洒下。
水流顺着他湿透的黑发流过棱角分明的侧脸、颈项、胸膛、而他的一只手?
丁浅的呼吸骤然停止。
仿佛感应到她的视线,凌寒突然转过头,精准地捕捉到了她偷窥的目光。
四目相对。
他眼底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,欲望如同沸腾的岩浆,几乎要喷薄而出。
然而,看到她那副被抓包后惊慌失措、满脸通红的样子。
他紧绷到极致的脸上,竟然勾起了一抹弧度。
那笑容邪气横生,带着一种魅惑,衬得他眼底的红更显妖异。
“真不乖。”
他低哑地吐出三个字,声音在哗哗水声中清晰无比。
丁浅吓得魂飞魄散,立刻死死闭上了眼睛,心脏狂跳得像要撞出胸腔。
耳边传来他低沉愉悦的轻笑声。
还有那越来越清晰、越来越急促的,佛珠串相互碰撞的清脆声响!
密集、连贯,带着某种惊心动魄的节奏感,与她擂鼓般的心跳交织在一起。
她满脸憋得通红,耳朵却无法屏蔽那些声音。
他沉重的、越来越粗重的呼吸,压抑的闷哼。
还有那串佛珠愈发激烈的碰撞声,声声入耳,仿佛敲打在她的神经上。
即使闭着眼,她也能感觉到,他炽热的目光也如同实质般灼烧着她的皮肤,让她无所遁形。
她只能像只鸵鸟一样,死死闭着眼睛,恨不得把自己埋进浴缸里。
最后,一声极度压抑的、仿佛从喉咙最深处挤出来的粗重喘息猛地爆发出来,随即戛然而止。
世界仿佛安静了一瞬。
然后,是渐渐平复下来的呼吸声,和依旧未停的水流声。
过了一会儿,水声停了。
感受到他温热的掌心抚上她的发顶。
她这才睁开一点点眼睛。
凌寒已经站在浴缸边,腰间松松地围着一条浴巾,水珠顺着他块垒分明的腹肌和人鱼线缓缓滑落。
他垂眸看着她,眼底的猩红已经退去大半,但依旧幽深得不见底,带着事后的慵懒和一丝未散的欲色。
他的声音恢复了部分平稳,但依旧有些沙哑:
“我下楼一趟,洗好记得吹头发。”
“……哦。”
丁浅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,根本不敢看他,只胡乱点了点头,把自己往水里缩了缩。
凌寒看着她这副羞得快熟透的样子,眼底掠过一丝笑意。
没再多说,转身走出了浴室,带上了门。
直到听到他离开卧室的关门声,丁浅才猛地从水里坐起来,双手捂住滚烫的脸,长长地、颤抖地呼出一口气。
真是见鬼了!
你害羞个屁啊?
等她吹干头发,带着一身水汽和疲惫躺到床上,意识很快就迷糊了起来。
不知过了多久,喉咙里干渴的像火烧一样。
她迷迷糊糊伸手去摸床头柜,却摸了个空。
今天才回来,还来不及装水。
她只得掀开被子,悄无声息地下了楼。
下到楼梯口,压低了的谈话声便漫了过来。
她脚步顿住,抬眼望去。
凌父坐在主位沙发里,神色晦暗不明。
凌母坐在他旁边,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焦虑。
而凌寒,面对着楼梯方向,坐在他们对面的单人沙发上。
姿态是惯常的放松,但绷紧的肩线泄露了此刻气氛的凝滞。
他的声音比平时低沉:
“……我已经放过她们了。温家的事,到此为止。”
凌母急切的说:
“寒儿,温宁那孩子到底哪里不好?家世、样貌、能力,哪一点配不上你?何况两家知根知底,她对你也是一片真心……”
“真心?”
凌寒短促地嗤笑了一声:
“我说她那天哪来的狗胆,敢跑到我面前说那些不知死活的话,原来根子在这儿。”
“是你们,又跟她、跟温家勾搭上了?”
“寒儿!你还要这样任性妄为到什么时候?!那个女的到底有什么好?”
“值得你这样跟我们对着干,连温家这样的世交都往死里得罪?!”
凌父沉声开口,带着警告。
凌寒脸上没有什么表情,但那双眼睛在灯光下黑得惊人,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寒潭。
他看着自己的父亲,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地纠正:
“她不是‘那个女的’。”
“她有名有姓,叫丁浅。”
“你……!”
“你、你存心要气死我是不是?!”
凌父被他这毫不退让的态度激得气血上涌,手指都有些发颤。
凌母见状,连忙起身扶住丈夫的手臂:
“阿风,别激动,当心身体!寒儿,少说两句,别气你父亲了!”
楼梯口的阴影里,丁浅静静地站着。
她没有刻意隐藏,但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三人一时并未察觉。
直到凌寒似乎感应到什么,忽然侧过头,目光精准地投向楼梯拐角。
四目相对。
他眼底残留的冷厉和烦躁,在对上她的瞬间,悄然融化了些许。
他问:
“怎么了?”
丁浅只好从阴影里走出来,踏进客厅的光晕里。
凌父凌母的目光也随之一齐落在她身上,带着尚未完全收敛的复杂情绪。
“口渴。”
她言简意赅,声音还带着微哑,目光平静地扫过三人,仿佛并未听见方才的只言片语。
凌寒立刻站起身,朝厨房走去:
“等着,我给你倒水。”
“嗯。”
丁浅应了一声,站在原地,安静地等着。
客厅里一时间没人说话。
凌寒很快从厨房回来,手里端着一杯温水。
他走到丁浅面前,将水杯递给她。
另一只手揉了揉她的发顶,动作轻柔,与刚才面对父亲时的冷硬截然不同。
他看着她小口喝水,低声说:
“我们上去。”
丁浅捧着水杯,点了点头,准备跟着他转身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客厅。
就在她脚步将动未动之际——
“等等。”
凌父低沉的声音响起。
他从沙发上站了起来,身姿依旧挺拔,目光直接越过了凌寒,落在了丁浅身上。
他看着丁浅,用一种近乎命令式的、斩钉截铁的口吻说道:
“丁浅,跟我去书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