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房里的阳光愈发柔和，将顾屿纤长的手指照得近乎透明。
他握着琴弓，身体微微前倾，专注地盯着琴弦，指尖在四根弦上小心翼翼地摸索着。
刚才裴川手把手教他握弓的触感还残留在掌心，连带着空气里都仿佛飘着淡淡的暖意。
“不对……怎么还是不对。”
顾屿轻轻拉动琴弓，琴弦发出一阵干涩的摩擦声，与刚才裴川演奏时的悠扬截然不同。
他皱起眉头，侧过头看向身旁的裴川，眼底满是疑惑，“裴川，为什么我拉出来的声音这么干涩？是不是琴弓的角度错了？”
他的声音带着未散尽的鼻音，软糯又清澈，像松软的棉花，轻轻挠在裴川耳边。
裴川却没听清他后半句在说什么——他的目光全落在顾屿微微嘟起的唇上，那唇瓣因为刚才喝了温水而泛着水润的光泽，像颗饱满的水晶糖，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。
“还有还有，”顾屿没察觉到他的失神，又微微晃了晃小脑袋，试图调整按弦的手指位置，“我该用多大的力量去按压琴弦啊？按轻了没声音，按重了又怕把弦弄断……”
他说话时，脑袋轻轻晃动着，额前的碎发也随之摆动，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泛红的耳尖。
阳光落在他纤长的睫毛上，投下细碎的阴影，连带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，都显得格外可爱。
裴川的心跳骤然加速，满脑子都是“这家伙小嘴巴水晶晶的说什么呢”“小脑袋可爱的晃来晃去想什么呢”，之前教他拉琴的思路早已被这阵突如其来的心动搅得一团乱。
顾屿还在低头研究琴弦，没注意到裴川的眼神已经变了——那眼神里褪去了平日里的温柔，多了几分克制不住的灼热，像被点燃的星火，一点点蔓延开来。
裴川深吸一口气，再也忍不住，伸手从顾屿身后轻轻握住他持弓的手，将琴弓和大提琴缓缓挪到一旁的地毯上。
顾屿正疑惑他为什么突然动琴，还没来得及回头，就感觉身后传来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。
他脚下一软，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前倒去，下一秒就被裴川稳稳地按在了柔软的地毯上。
裴川撑着手臂，跪在他身体两侧，将他完完全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里。
顾屿躺在地毯上，仰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脸，瞳孔骤然收缩——裴川的呼吸有些急促，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鼻尖，那双平日里温柔的眼眸此刻像蒙了层薄雾，深邃又灼热，里面清晰地映着自己的身影。
“裴……裴川？”
顾屿的声音有些发颤，脸颊瞬间涨得通红，下意识地想抬手撑起身，却被裴川轻轻按住了手腕。
他的手腕被裴川握在掌心，对方的手指温暖而有力，带着让人心慌的温度，让他连动都不敢动。
裴川没有说话，只是低头凝视着他。
他能清晰地看到顾屿长长的睫毛在微微颤抖，像受惊的蝶翼；泛红的鼻尖轻轻翕动着，带着细微的呼吸声；还有那水润的唇瓣，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，更显诱人。
刚才顾屿专注拉琴的模样、疑惑时晃脑袋的模样、软乎乎问问题的模样，此刻全都在他脑海里翻涌，让他彻底失了分寸。
他缓缓低下头，鼻尖先轻轻蹭过顾屿的额头，感受着对方瞬间僵硬的身体，又慢慢往下，蹭过他泛红的鼻尖。
顾屿的呼吸愈发急促，心跳像要跳出胸腔，闭上眼睛不敢看他，耳尖红得几乎要滴血。
就在顾屿以为裴川要吻下来时，头顶却传来他低哑的声音：
“顾老师，你知不知道……你刚才的样子，有多可爱？”
顾屿猛地睁开眼，对上裴川带着笑意的目光，脸颊更烫了。
他想反驳，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，只能任由裴川握着自己的手腕，感受着他身上传来的温热气息，和地毯柔软的触感交织在一起，让他整个人都像要融化在这温柔的氛围里。
裴川看着他这副窘迫又可爱的模样，忍不住笑了出来。
他轻轻松开顾屿的手腕，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，动作温柔得不像话：
“逗你的，别紧张。”
话虽这么说，他却没有起身，依旧维持着笼罩的姿势，目光灼灼地看着顾屿，“只是刚才看着你，有点忍不住。”
顾屿的心跳依旧很快，他偏过头避开裴川的目光，却不小心看到了不远处的大提琴，想起刚才自己拉琴时的笨拙，忍不住小声抱怨：
“都怪你，我还没学会怎么拉呢……”
“没关系，”裴川俯身，在他耳边轻声说，“以后有的是时间，我慢慢教你。”
温热的气息拂过顾屿的耳廓，让他浑身一颤。
裴川看着他泛红的耳廓，忍不住在上面轻轻碰了一下，像羽毛拂过，带着让人心尖发颤的温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