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韩清？怎么了？”
怀里，安若瑜被惊醒，睡眼惺忪地抬头，满脸担忧。
韩清下意识抱紧了她，力气大得像是要把她揉进骨头里。
感受到怀里温热的体温，那种彻骨的寒意才慢慢消退。
“没事……做了个噩梦。”
韩清声音沙哑，强挤出一个难看的笑，低头在她额头上亲了一下。
“睡吧，我在。”
安若瑜敏锐地察觉到不对，但她什么都没问，只是乖巧地贴在他胸口，轻轻拍着他的背，像哄小孩一样。
韩清闭上眼，意识沉入脑海。
【超体·序列零】
【特性觉醒：神性威慑（面对高维压迫时的被动反击）】
那个“他们”，到底是谁？
比深渊更恐怖的存在？
韩清咬着牙。
不够，远远不够。E级念力师？战将境？
在那东西面前，连蝼蚁都算不上！
就在这时，床头柜上那只属于“炎黄最高机密”的特制通讯器，突然亮起刺眼的红灯。
红灯长亮，代表一级战备。
韩清眼神一凝，小心翼翼松开安若瑜，抓起通讯器，按下接听键的同时用念力布下隔音屏障。
“喂，老秦？”
通讯器那头，传来秦武元帅压抑着滔天怒火的声音，背景里还有摔杯子的脆响。
“小子，醒没？”
“醒了，怎么，大半夜找我撸串？”韩清语气懒散，眼神却冷了下来。
“撸个屁！”
秦武骂了一句，随即深吸一口气，语气森寒如铁。
“龙京那边，那帮没卵子的政客疯了。”
“他们刚以‘联盟最高议会’的名义发了通告，指控炎黄壁垒‘擅自开启种族战争’，‘破坏人族与深渊的战略平衡’，并且……”
秦武顿了顿，声音里透出一股让人头皮发麻的杀意。
“并且，他们切断了东部战区的能源供应。”
“他们还要组建‘特别调查组’，明天一早到武神城……审判你这个‘战争罪犯’。”
韩清愣了一下。
随即，他在黑暗中勾起嘴角，露出了一个比魔物还要狰狞的笑。
他看了一眼熟睡的安若瑜，声音轻柔得像是情人低语，却让通讯器那头的秦武都感到一阵恶寒。
“审判我？”
“好啊。”
“让他们来。”
“正好……我这把刀刚杀完魔，还没尝过人血是什么滋味呢。”
龙京，核心区。
这座悬浮在云端的钢铁森林，也就是外表看着光鲜。
无数霓虹灯带像要把夜空给勒死，到处透着一股子纸醉金迷的腐烂味儿。
联盟议会大厦，顶层。
这里号称是人类的大脑，现在看来，这大脑可能长霉了。
巨大的圆桌旁，坐着十二个老头子。
哪怕是开这种关乎人类存亡的会，他们依然要把头发梳得一丝不苟，身上的高定西装连个褶子都没有。
这就是联盟的掌舵人，手里握着能源、军火、医药命脉的顶级财阀。
此刻，这帮人正盯着圆桌中央的全息投影，眼珠子都不带转的。
画面里，是断魂谷的那场屠杀。
韩清浑身是血，眼神疯得像刚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。
那一记把空间都给震碎的画面，被他们反复慢放，每一帧都在解析。
“有点意思……”
说话的是老摩根，摩根家族现在的当家人。
这老东西手里转着一支钢笔，那眼神不像是在看英雄，倒像是在看一块还没上架的极品五花肉。
“能量检测仪的数据很有趣。”
老摩根敲了敲桌子。
“这个韩清在使用那种毁灭性力量的时候，脑域精神力波动几乎是零，也就是说……”
他顿了顿，眼底闪过一丝贪婪的光。
“他的力量，纯粹来自肉体。”
“这哪是念力师啊，这简直就是人形的神话生物标本！”
旁边一个搞生物制药的眼镜男推了推金丝眼镜，兴奋得声音都在抖。
“如果能把他抓来切片，搞清楚他的细胞排列组合，说不定咱们能量产‘超级’战士，到时候，什么深渊魔物，直接平推！”
“放屁！那是炎黄族的英雄！”
一声怒吼，直接把会议室里那股子阴森森的算计味儿给冲散了。
威廉猛地站起来，双手撑着桌子。
这老头气得脸红脖子粗，手背上的青筋跟蚯蚓似的乱跳。
“你们脑子里装的都是屎吗？”
威廉指着屏幕上的韩清，吐沫星子乱飞。
“人家刚在断魂谷坑杀了六万魔军，逼得幽冥大帝低头认怂！谢星眠为了保他，差点拉着整个深渊陪葬，你们现在坐在这儿，喝着红茶商量怎么切片他？”
威廉环视一圈。
没人理他。
那种冷漠，就像是一群狼在看一只乱叫的土狗。
“议长阁下，淡定点。”
老摩根端起茶杯抿了一口，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聊明天的天气。
“英雄？那是炎黄族的英雄，不是咱们的，对于联盟，对于咱们这些家族来说……他就是个不受控的核弹。”
“炎黄壁垒已经不听话了，安家罢工，武神城独立，现在又冒出这么个怪物。”
老摩根放下茶杯，眼神瞬间冷了下来。
“如果不趁他还没彻底长成气候之前，把他肚子里的秘密挖出来，等炎黄族反攻回来，你觉得龙京还能姓什么？”
“所以你们就切断东部战区的能源？”
威廉瞪大了眼，像是第一次认识这帮共事了几十年的老伙计。
“没了能源罩，一旦深渊反扑，死的可是老百姓！那是几千万条人命！”
“那是必要的成本损耗。”
有人冷冷地接了一句。
“武神城不缺能源，安家那个老不死的存了不少货，我们断供，只是为了逼他们交人。”
“交人？”
威廉气笑了，“你们脑子被门挤了吧？谢星眠会交人？凭什么？就凭你们手里那些只会走正步的仪仗队？还是凭你们家族里那些靠药堆出来的废物战将？”
会议室安静了几秒。
老摩根也不生气，慢悠悠地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档案袋，顺着桌面滑到了威廉面前。
“凭这个。”
威廉皱眉，狐疑地拿起来。
抽出文件的瞬间，他瞳孔猛地一缩，手抖得跟帕金森发作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