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6章:险象环生,深入探寻
路智的靴底碾过最后一片染血的枯叶,玄影冰冷的尸体还倒在文渊阁的青石板上,银蝙蝠令牌在晨光中泛着森冷的光。他将令牌塞进周不凡掌心时,指腹还能感受到玄影残留的余温:“他断气前说‘总坛的后手在鬼见愁’,袖口藏着这个。”展开的羊皮纸边缘焦黑,显然是从火里抢出来的,朱砂绘制的地图只标出黑风寨后山的大致范围,最关键的“锁龙阁”三个字被烧得只剩半个轮廓。
柳儿捧着药碗的手指在他肩伤处轻轻一颤,瓷碗与托盘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。药汁里飘着三两片晒干的接骨草,是她连夜在三清观后山药圃采的:“我和你去。”她将一枚刻满符号的铜片塞进路智手心,铜片边缘被磨得光滑,“这是影卫的‘解语符’,我爹当年就是靠它破译过玄影的密信。锁龙阁的机关必然和暗语相关,我去了才能更快找到线索。”
路智按住她的手腕,掌心的暖玉恰好贴住她微凉的指尖。昨夜与玄影缠斗时,这枚暖玉硌得他掌心发疼,却也让他记着三清观的灯火:“不行。”他从怀中摸出半块残破的密文绢布,“林伯说这上面的‘七星纹’和摩尼教有关,你留在这里和他比对,我带张守卫的腰牌去,扮成影卫的杂役更安全。”张守卫的墨玉牌是昨夜突围时捡到的,牌上刻着“三”字,边缘还有一道磕碰的缺口,正是路智需要的身份掩护。
午时的日头毒得像要烧穿人的皮肉,路智换了身打满补丁的灰布短打,挑着两捆浸过松油的柴火混在樵夫队伍里。黑风寨后山的“鬼见愁”名副其实,崖壁如被巨斧劈过,唯一的栈道是用碗口粗的原木搭建的,木板间的缝隙足以看见下方翻滚的云雾。风卷着松涛掠过栈道,木板发出“吱呀——吱呀——”的哀鸣,像是无数冤魂在哭号,那是前几年试图逃下山的奴隶被推下栈道时的惨叫。
他刚踏上栈道第三块木板,就听见前方山洞传来铁链拖地的声响。两名影卫正用粗铁链锁着个穿粗布褂子的樵夫,长刀的刀刃抵在樵夫脖颈上,压出一道渗血的红痕:“说!是不是漕兵的探子?”樵夫的裤脚还沾着山下的黄泥,显然是刚被抓来的。路智心头一紧,故意脚下一软,柴捆“哗啦”散落在地,后背的旧伤被牵扯得龇牙咧嘴——那是昨夜被玄影的铁爪划开的伤口,此刻结的血痂刚被汗水泡软,疼得钻心,却也成了最好的伪装。
“放下柴,过来!”左侧的影卫举刀呵斥,刀鞘上的铜环碰撞作响。路智慢吞吞地弯腰捡柴,故意让灰布短打滑落半边,露出肩后的伤疤:“官爷,我是张村的李二,给寨里厨房送柴的。”他摸出张守卫的墨玉牌,牌上的缺口朝着影卫,“这是王管事给的凭证,说要赶在未时前送到,不然要挨鞭子。”
影卫接过令牌看都没看就扔在地上,唾沫星子溅到路智脚边:“瞎扯!王管事三天前就被玄影大人砍了头,挂在寨门当靶子!”他的长刀突然指向路智的腰侧,“你这腰牌是哪来的?说!”
路智的心跳骤然加快,却故意脚下一滑,半个身子探出栈道外,左手死死抓住护栏的麻绳,右手悄悄摸向藏在柴捆里的短刀。麻绳被岁月磨得发脆,仿佛下一秒就要断裂。两名影卫果然被他的动作吸引,探身去拉他的瞬间,路智猛地翻身,短刀“唰”地划破左侧影卫的喉咙,温热的血溅在他脸上,带着铁锈味。同时右脚狠狠踹在右侧影卫的胸口,那人体重足有两百斤,却被他这一脚踹得重心失衡,惨叫着坠下栈道,云雾瞬间吞没了他的身影,只留下一声越来越远的哀嚎。
捡起地上的墨玉牌塞进怀里,路智快步钻进山洞。一股浓烈的腐臭气息瞬间涌来,像是腐烂的尸体混着潮湿的泥土,呛得他忍不住咳嗽。洞壁上渗出的水珠顺着暗红色的污渍滑落,滴在石板上发出“滴答——滴答——”的声响,那红色不是石头的纹理,是干涸的血。更诡异的是,通道两侧的岩壁上嵌着上百颗干枯的头颅,眼窝空洞地对着入口,头顶的磷火泛着幽绿的光,将路智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,像是有无数只枯手要从岩壁里伸出来抓住他。
“祭魂壁。”路智低声念出林伯说过的名字,指尖无意识地摸向怀中的暖玉。柳儿曾说,影卫会将背叛者的头颅嵌在据点通道里,既是惩罚也是警示。他数着头颅的数量,每颗头颅的牙齿都咬得死死的,显然死前承受着极大的痛苦。走到第三十七颗头颅前,他停住脚步——这颗头颅的发髻上插着根银簪,是女子的发饰,簪子上刻着个“柳”字。他心中一紧,连忙移开目光,加快脚步沿着主通道前行。
脚下的石板越来越湿滑,腐臭中渐渐多了股淡淡的血腥味,还夹杂着一丝硫磺的气息。走了约莫半柱香时间,前方传来金属碰撞的声响,伴随着粗声粗气的交谈。路智立刻贴在岩壁的凹陷处,那里刚好能容下一个人,头顶的头颅垂下来,遮住了他的大半身影。
三名巡逻兵提着灯笼走过,灯笼的火光在头颅上晃动,照得那些狰狞的面孔愈发恐怖。左边的巡逻兵用刀鞘敲着岩壁,刀鞘上的墨玉牌磕碰着石头:“听说了吗?玄影大人死在文渊阁了,秦相派了‘血手’雷霸来接管。”他的声音压得很低,却在空荡的通道里格外清晰,“那老东西比玄影狠十倍,昨天伙房的小子记错了暗语,直接被他用铁钩剜了心。”
中间的人啐了一口,浓痰砸在石板上:“可不是嘛!他还带了一匣子‘牵机蛊’,说三天内找不到锁龙阁的密信,就给咱们所有人下蛊。”他的声音里满是恐惧,“听说那蛊虫钻进人肚子里,能把五脏六腑都啃光,死的时候比凌迟还疼。”
右边的人突然停下脚步,凑到两人中间压低声音,连灯笼都往怀里收了收:“别乱说话!我听吴堂主的亲兵说,密信就在锁龙阁的‘龙纹箱’里,里面藏着秦相勾结北狄的账本。玄影死前特意加固了机关,连雷霸都没找到入口。”
锁龙阁!路智的心脏猛地一跳。林伯的地形图上标注过这个地方,是黑风寨的核心密室,藏着影卫最重要的秘密。他屏住呼吸,看着三名巡逻兵的灯笼越来越远,刚要从凹陷处出来,脚下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松动感——不是石板的自然晃动,是机关被触动的预兆!
他立刻顿住脚步,低头借着微弱的磷火看去。石板的缝隙里露出细细的铜丝,颜色与石板几乎融为一体,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。铜丝一端连接着他脚下的石板,另一端通向旁边的岩壁,岩壁上有个指甲盖大小的小孔,孔口隐约闪着箭羽的寒光。是“踏弩机”,只要再用力踩下去,孔里就会射出淬毒的弩箭。
“还好没踩实。”路智松了口气,从怀里摸出柳儿给他的铁钩——这是她用三清观的废铁打造的,钩子尖细却坚硬。他小心翼翼地将铁钩伸进石板缝隙,勾住铜丝的末端,手指控制着力道,慢慢将铜丝从石板下挑出来。铜丝很细,却异常坚韧,他挑了足足一炷香时间,才将铜丝完全抽离。刚把铜丝塞进怀里,岩壁上的小孔就“咔嗒”一声缩回,露出里面青铜色的机括。
他刚直起腰,身后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,是刚才的巡逻兵折了回来!“刚才好像听到这边有动静!”左边的人喊道,灯笼的光已经照到了通道口。路智来不及多想,立刻钻进旁边的一条侧通道。通道狭窄得只能侧身通过,岩壁上的青苔蹭得他脖子发痒,腐臭的气息更浓了,几乎让人窒息,每呼吸一次都感觉鼻腔被针扎一样疼。
跑了没几步,前方突然出现一道铁门,门板足有三寸厚,上面刻满了复杂的符号——和柳儿铜片上的“解语符”一模一样,只是排列方式更加诡异。他伸手触摸符号,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,符号的凹槽里还残留着黑色的墨渍,显然是最近有人改动过。正想拿出铜片比对,身后的脚步声已经到了通道口,火把的光映在铁门上,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。
“他肯定躲在里面!”巡逻兵的声音带着兴奋,“雷霸大人说了,抓住奸细赏五十两银子,够咱们去山下醉春楼快活半年了!”脚步声越来越近,夹杂着刀鞘拖地的声响。路智急中生智,从怀里摸出周不凡给的烟雾弹——这是武林盟的秘器,用硫磺和硝石制成,一拉引线就能喷出浓烟。他快速拉开引线,将烟雾弹扔向通道口,自己则后退两步,用肩膀狠狠撞向铁门。
“轰隆”一声闷响,烟雾弹炸开,灰白色的浓烟瞬间弥漫开来,呛得外面的巡逻兵咳嗽不止。铁门被他撞开一道两尺宽的缝隙,足够一人通过。路智弯腰钻进去的瞬间,听到身后传来“砰砰”的刀砍声,显然是巡逻兵在盲目砍杀。
门后是间不大的石室,长宽都只有丈许,中央摆着一张青石板桌,桌上放着个半尺见方的铜盒。石室的墙壁是实心的,没有任何窗户,只有头顶嵌着一颗夜明珠,发出微弱的白光。路智快步走到石桌前,刚要伸手去拿铜盒,脚下突然传来“咔嚓”一声脆响——他踩中了地面的机关!
几乎是同时,石室顶部的石缝里射出无数毒针,如暴雨般袭来,针尾带着淡蓝色的毒液,在空中划过一道道细微的弧线。路智反应极快,猛地矮身躲到石桌后面,毒针“噗噗”地扎在石桌上,发出密集的声响,蓝色的毒液顺着石板流下,在地面腐蚀出一个个小坑。他探头看去,石桌的桌面已经被扎得像筛子一样,每根毒针都有三寸长,针尖泛着幽蓝的光。
“妈的,这机关也太狠了。”路智抹了把额头的冷汗,目光落在桌上的铜盒上。铜盒的锁是个“日月同辉”的图案,“日”字凸起,“月”字凹陷,正是柳儿教他破解的影卫密码锁。他深吸一口气,将手指按在“日”字上,顺时针转三圈,感觉到锁芯轻微的卡顿,再按住“月”字逆时针转两圈。“咔嗒”一声轻响,铜盒的盖子弹开一条缝,里面放着一卷泛黄的绢布,上面用朱砂写着密密麻麻的字。
他刚拿起绢布,身后的铁门突然“哐当”一声关上了,顶部的石缝开始往下滴水,水珠落在地面发出“滋滋”的声响,冒出细小的白烟——是强酸!路智心中一沉,这是影卫的“困龙阵”,一旦触发,要么被强酸腐蚀,要么被活活饿死。他快速扫视石室,柳儿说过,影卫的机关必然有“生门”,通常藏在最显眼的地方。
石桌的四条腿都刻着龙纹,左侧桌腿上的龙纹比其他三条深,显然被人动过手脚。他用力推了推桌腿,纹丝不动。这时,强酸已经滴到了他的靴底,皮革被腐蚀的味道钻进鼻腔,靴底传来灼热的痛感。路智急了,拿起石桌上的铜盒,用尽全力砸向桌腿。“砰”的一声巨响,铜盒被砸得变形,桌腿也被砸开一道裂缝,露出里面的青铜机括。他伸手按住机括,用力往下一按,身后的铁门“嘎吱”一声缓缓打开,外面的浓烟已经散去,三名巡逻兵正举着刀守在门口。
“奸细在这!”左边的巡逻兵大喊着冲上来,长刀劈向路智的头顶。路智侧身躲过,绢布塞进怀里,短刀“唰”地出鞘,刀刃划过巡逻兵的手腕。那人惨叫一声,长刀掉在地上,鲜血喷溅在石墙上,与暗红色的污渍混在一起。中间的人见状,挥刀劈向他的腰侧,路智弯腰躲开,同时左脚狠狠踢在他的膝盖上,听到“咔嚓”的骨折声,那人抱着膝盖倒在地上哀嚎。右边的人吓得脸色惨白,转身就跑,路智甩出一枚铜钱,正好打在他的后脑勺上,那人应声倒地,身体抽搐了两下就没了动静。
解决完巡逻兵,路智捡起地上的长刀,擦去刀刃上的血迹。绢布上的字还没来得及看,但从巡逻兵的对话来看,锁龙阁的密信才是关键。他沿着通道快步前行,刚拐过一个弯,就看到前方的空地上站着一群影卫,足足有十几人,都手持长刀,腰间的墨玉牌在火光下泛着光。为首的是个身材魁梧的汉子,身高足有七尺,满脸横肉,左眼是个黑洞洞的窟窿,插着一根生锈的铁钩,左手也换成了纯铁打造的钩爪,指甲盖大小的倒刺在火光下闪着寒芒——正是巡逻兵提到的“血手”雷霸!
“你就是路智?”雷霸的声音像破锣一样难听,铁钩在掌心转了个圈,发出“哗啦”的声响,“玄影那个废物,连个毛头小子都搞不定,死了也是活该。”他挥了挥手,影卫们立刻呈扇形散开,将路智逼到了通道尽头,“把锁龙阁的密信交出来,我让你死得痛快些。不然,我这‘血手’会一点一点把你的肉撕下来,让你尝尝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。”
路智握紧手中的长刀,目光快速扫过周围的影卫。一共十四人,三人一组站成三角阵,最外侧的两人脚边有松动的石板,显然是陷阱的触发点;靠近雷霸的四人腰间挂着青玉牌,应该是小头目,手里的刀比其他人更锋利;雷霸本人站在阵型中央,铁钩的锁链长约三尺,攻击范围比长刀更广。硬拼肯定不行,必须找到突破口。
他突然注意到右侧影卫的腰带松了,露出里面的布包,布包上绣着个“张”字——是张守卫的同乡!之前在黑风寨关卡时,张守卫提过他有个堂弟在影卫当差,贪生怕死,最惜命。路智故意冷笑一声,将怀中的墨玉牌扔在地上,牌上的缺口朝着那名影卫:“张四,你堂哥张守卫让我给你带句话,说你娘的咳嗽又犯了,让你赶紧回去。”
那名影卫脸色瞬间变了,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布包。雷霸的铁钩突然指向他:“你认识他?”张四吓得扑通跪倒在地:“大人,我不认识!他是胡说的!”他的声音都在发抖,身体却不由自主地往旁边挪了挪,三角阵出现了一道缝隙。
“废物!”雷霸怒吼一声,铁钩朝着张四挥去。路智抓住这个机会,猛地冲向那道缝隙,长刀横扫,逼退旁边的影卫。张四吓得转身就跑,撞翻了身后的两名影卫,阵型彻底乱了。雷霸气得哇哇大叫,铁钩带着风声追了上来,钩爪擦着路智的后背划过,将他的灰布短打撕出一道长长的口子,后背的皮肤被刮得生疼。
“想跑?”雷霸的声音就在身后,路智突然转身,将手中的长刀扔向他的面门。雷霸挥钩挡开,铁钩与长刀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,火星四溅。趁着他视线受阻的瞬间,路智弯腰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,用力砸向右侧的石板——那里是他刚才发现的陷阱触发点。“咔嚓”一声,石板裂开,露出里面的尖刺陷阱,两名影卫惨叫着掉了下去,通道里传来骨头断裂的声响。
“别让他跑了!”雷霸捂着被石头砸中的额头,鲜血顺着他的脸颊流下,滴在铁钩上。路智趁机钻进旁边的通道,身后的影卫脚步声如潮水般涌来。通道越来越陡,脚下的石板上刻着断断续续的龙纹,与羊皮纸上的标记越来越像。跑了约莫一炷香时间,前方突然出现一个三岔路口,左边的通道漆黑一片,只能听到滴水声;中间的通道有微弱的火光,显然是影卫的岗哨;右边的通道传来潺潺的水流声,空气也清新了些。
“他肯定走中间!”雷霸的声音从身后传来,伴随着影卫的呼喊声。路智却冷笑一声,转身钻进了左边的通道。通道里伸手不见五指,他只能凭着指尖触摸的龙纹前行,岩壁上的石头刮得他浑身是伤,手心被磨出了血泡。不知走了多久,指尖突然触到一块冰凉的金属,是铁门的触感!
锁龙阁的大门比他想象的更宏伟,是用整块精铁打造的,高约两丈,宽一丈有余,门上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龙,龙的眼睛是两颗鸽蛋大小的红宝石,在黑暗中泛着淡淡的红光。龙嘴张开,里面有个凹槽,刚好能放进墨玉牌。路智将张守卫的令牌塞进去,按照柳儿教他的暗语口诀,顺时针转动半圈。“轰隆”一声,铁门缓缓打开,里面的景象让他惊呆了。
石室足有半亩地大,中央摆着一个巨大的龙纹铁箱,箱子上的锁是个复杂的八卦图案。四周的墙壁上挂满了密信,用不同颜色的丝线分类悬挂,红色丝线的密信上都标着“文化复兴”的字样,其中一封赫然写着“祭鼎仪式流程”。墙角堆着十几箱火药,箱子上贴着秦相府的封条,旁边还有几卷绘制精美的文渊阁地形图,上面用朱砂标出了青铜鼎的位置。
路智快步走到龙纹铁箱前,刚要研究八卦锁,身后突然传来雷霸的怒吼:“我看你往哪跑!”他转身看去,雷霸带着五名影卫冲了进来,每个人手中都举着点燃的火把,将整个石室照得亮如白昼。“把密信交出来,我饶你不死!”雷霸的铁钩指向墙上的红色密信,眼睛里满是贪婪——他早就想私吞秦相勾结北狄的账本,用来要挟秦相给自己加官进爵。
路智没有理会他,快速将墙上的红色密信塞进怀里,又抱起一卷文渊阁地形图。雷霸见状,怒吼着冲了上来,铁钩直取他的咽喉。路智侧身躲过,手中的地形图砸向他的脸,同时脚下一勾,将旁边的火药箱踢向影卫。影卫们吓得纷纷后退,火药箱“砰”地撞在墙上,箱子裂开一道缝,硫磺的气息弥漫开来。
“你敢动火药?”雷霸的脸色终于变了,他知道这些火药足以将整个锁龙阁炸塌。路智从怀里摸出火折子,点燃后悬在火药箱上方:“把路让开,不然我们同归于尽。”他的声音很平静,眼神却异常坚定。雷霸的铁钩在半空中停住,进退两难——杀了路智,自己也会被火药炸死;放他走,又没法向秦相交代。
就在这时,石室的另一侧突然传来“嘎吱”的声响,一道暗门缓缓打开,柳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,手中举着一把弓箭,箭头对准雷霸:“放开他!”她的身后跟着几名武林盟弟子,都是周不凡派来接应的。雷霸没想到会有援兵,吓得后退了两步。路智趁机将火折子扔向影卫,转身冲向暗门。
“射!”柳儿一声令下,弓箭如流星般射出,正中雷霸的肩膀。雷霸气得怒吼,铁钩朝着柳儿挥去,却被武林盟弟子的长刀挡住。路智拉着柳儿钻进暗门,身后传来火药爆炸的巨响,整个石室都在震动,石块从头顶掉下来。暗门后的通道里铺着木板,显然是柳儿提前找到的逃生路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路智一边跑一边问,柳儿的裙摆都被划破了,脸上沾着灰尘。她从怀里摸出那枚解语符铜片:“林伯破译了密文,说锁龙阁的暗门在三岔路口的左边,我担心你出事,就带着弟子赶来了。”她的手指指向通道壁上的符号,“这些是‘引路符’,跟着符号走就能到山下。”
通道的尽头是一片茂密的竹林,阳光透过竹叶洒下来,落在两人身上。路智摸出怀里的密信和地形图,展开在阳光下。祭鼎仪式的流程上标着“午时三刻,李大人主持祭鼎”,文渊阁的地形图上用朱砂圈出了青铜鼎下方的地窖——那里正是放置火药的最佳位置。龙纹铁箱的钥匙图案印在密信的背面,是一枚刻着“玄影”二字的金印。
“秦相想在祭鼎仪式上炸掉青铜鼎,嫁祸给漕兵。”路智的手指划过地形图上的地窖位置,“我们必须在仪式前找到那批火药,还要拿到龙纹铁箱里的账本,那是揭发秦相的关键证据。”柳儿点了点头,将一枚新的铜片塞进他手心:“这是‘开阁符’,能打开龙纹铁箱。林伯说,秦相的党羽已经开始往京城运火药了,我们得尽快赶回去。”
两人刚走出竹林,就看到周不凡带着武林盟弟子在山下等候,张守卫也在其中,手里牵着两匹健壮的黑马。“路公子,柳姑娘,你们没事吧?”张守卫将马绳递给他们,“我按照你的吩咐,故意在雷霸面前说漏嘴,说锁龙阁的密信在龙纹箱里,引他去了石室。”
路智翻身上马,后背的伤口虽然疼,却充满了力量。他摸了摸怀里的暖玉和柳儿的铜片,两物的温度交织在一起,格外安心。阳光洒在他的身上,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。远处的京城方向炊烟袅袅,祭鼎仪式的钟声很快就要敲响,而他知道,一场更大的较量,才刚刚开始。
黑马嘶鸣一声,朝着三清观的方向疾驰而去。身后的黑风寨传来阵阵爆炸声,火光冲天,映红了半边天。路智回头望去,锁龙阁的方向已经被浓烟笼罩,那些罪恶的密信和血腥的过往,都将在这场大火中化为灰烬。而他和柳儿手中的线索,将是刺破黑暗的第一缕光,照亮文化复兴的道路。
文渊阁的晨光刚染亮窗棂,路智已将玄影的银蝙蝠令牌塞进周不凡手中。“玄影死前说‘总坛还有后手’,我在他袖口摸到这个。”他展开一张揉皱的羊皮纸,上面用朱砂画着残缺的地图,“标记的位置在黑风寨后山的‘鬼见愁’,应该是影卫藏密信的地方。”柳儿捧着刚温好的药碗走来,指尖在他未愈的肩伤上轻轻一顿:“我和你一起去,我懂影卫的暗语符号。”路智按住她的手腕,掌心的暖玉贴住她的指尖:“太危险,你留在三清观和林伯破译之前截获的密文,我速去速回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