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,深得像浸透了墨汁,沉甸甸地压下来。“地听”安全屋深处,那间被用作孙阳临时休息和思考的小隔间里,唯一的光源,是书桌一角,那盏被调到最低亮度、散发着昏黄、温暖、如同旧时煤油灯般光芒的充电式阅读灯。灯罩是古旧的青铜色,边缘有些锈迹,光线透过磨砂的灯罩,变得柔和、内敛,只在灯下投射出一圈不大的、温暖的、仿佛能将外界冰冷黑暗隔绝在外的光晕。
光晕的中心,静静地,卧着一样东西。
那样东西,是如此的不起眼,与“地听”内部无处不在的、闪烁着幽蓝、惨白、橙红光芒的冰冷屏幕、精密仪器、合金柜体,形成了触目惊心的对比。它是一个盒子,不大,大约成年男子两个巴掌并拢的大小,厚度不过三指。材质,乍看像是青铜,但仔细看去,其表面并非纯正的青绿,而是一种更加深沉、内敛、仿佛历经了无数岁月、吸收了无数光线、沉淀出一种近乎“黑铁”质感的、暗沉、哑光的色泽。在昏黄的灯光下,它不反光,仿佛能吸收光线,只在某些极其细微的转折和凹陷处,能隐约看到一丝丝、极其幽微的、仿佛来自盒子内部的、非自然的、冰冷的、介于暗铜与幽蓝之间的、几乎难以察觉的金属反光。
盒子的形状,是规整的长方体,但边角都被打磨得异常圆润、光滑,没有一丝一毫的锋利或棱角,仿佛经过了亿万次温柔的抚摸。盒盖平整,没有任何浮雕或刻痕,光滑得如同镜面,却又不是镜子那种能清晰映照外物的光滑,而是一种……仿佛能吸收、甚至扭曲周围景象的、带着奇异“深度”的、内敛的光滑。只有当你凝视它足够久,视线似乎要被那光滑的平面“吸”进去时,才会在那几乎绝对的、暗沉的平面中心,极其模糊地,看到七个……不,应该说是“感觉”到七个,极其微小、排列成某种特定几何图形(近似于北斗七星,但又略有差异,带着一种更加古老、更加不祥的扭曲感)的、仿佛是从盒子材质内部、以某种超越了物理雕刻技艺的方式、自然“生成”或“浮现”出来的、极其细微的、同样散发着非自然幽蓝冷光的、如同“星辰”般的、微小的、内凹的“点”。
七星青铜盒。
那个在故事伊始,在骊山脚下唐代墓葬中被发现,内藏记载着秦始皇陵密钥星图密码的笔记,从而引发了后续一系列惊心动魄、血雨腥风、彻底改变了孙阳、刘胖子、韩亮、振宇、乃至无数人命轨的、一切灾难与秘密源头的……那个盒子。
它怎么会在这里?它不是应该在十年前的骊山事件后,随着“地震”的报道、陵墓的“永封”、以及官方和各方势力的混乱处理中,不知所踪了吗?或者,被李教授(狻猊)秘密收藏、研究了?又或者,落在了“黑鳞社”或别的什么势力的手中?
不。眼前的这个盒子,孙阳无比确定,就是最初的那一个。那种独特的、仿佛能吸收光线和灵魂的、暗沉的质感,那种光滑到诡异、仿佛能吞噬凝视的盒盖,以及那种……只有当你真正靠近、真正“触摸”过、甚至亲身经历过与它相关的一系列恐怖事件后,才能“感觉”到的、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、冰冷的、不祥的、如同附骨之疽般的、挥之不去的“存在感”和“联系感”。
孙阳就坐在书桌前那把简陋的、坚硬的木椅上,身体微微前倾,双手交叠放在桌面上,距离那个七星盒,只有不到三十公分的距离。他穿着简单的深色棉质t恤和长裤,洗得发白,很干净,但没有任何款式可言。他的脸上,没有了白日里在“地听”主操作区协调指挥、分析数据、推演方案时的那种沉静、果断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、属于“囚牛”的领袖气质。此刻,在昏黄、温暖、但范围极其有限的阅读灯光晕笼罩下,他的脸庞,一半沉浸在光明中,线条清晰、刚毅,但眼下的阴影和眉宇间那过于深刻的、被岁月和秘密刻下的沟壑,也显得更加清晰。另一半,则隐没在灯光之外的、房间的黑暗里,模糊、深邃,仿佛与那无边的夜色融为一体,只有那双眼睛,在光影的交界处,依旧明亮、锐利、沉静,如同寒潭深处、永不熄灭的星辰,紧紧地、一眨不眨地,凝视着桌上那个沉默的、仿佛拥有生命的、古老的盒子。
空气,仿佛凝固了。只有阅读灯那几乎听不见的、微弱的电流“嗡嗡”声,以及“地听”更深处、隐约传来的、机器永恒的低频嗡鸣,构成了这方狭小空间里,唯一的背景音。空气中,弥漫着旧木头、纸张、以及一种被孙阳特意放在桌上的、一小块用来安神的、散发着淡淡苦味的草药的、清冽而微苦的气息。但这所有的气息,似乎都无法完全掩盖、或者说,反而更加凸显了,从那个七星盒身上,隐隐散发出的、一种极其微弱、但异常清晰的、冰冷的、仿佛来自地底最深处、又或者来自星空最遥远黑暗处的、非自然的、令人本能地感到不安和排斥的、“异常”气息。
孙阳知道,他不应该把这东西拿出来,尤其是在“归墟之门”窗口期即将开启、团队所有人神经都绷紧到极致的、这个最敏感、最关键的时刻。这无异于在火药桶旁边,点燃一根微弱的、但足以引发不可预测连锁反应的、危险的火柴。
但他控制不住。
不,或许不是“控制不住”,而是一种超越了理智控制的、近乎宿命般的、“必然”。
这个七星盒,是在“归墟之门”行动倒计时进入最后四十八小时、韩亮按照约定准时返回、团队即将进行最后一次、也是最详细的战前推演会议之前,被送到他手里的。送来的人,是通过李教授(狻猊)那条最隐秘、最曲折、也最安全的渠道。没有附带任何说明,只有一个用特殊材料密封的、内部衬有缓冲层的、毫无标识的硬壳手提箱。箱子打开,里面除了这个盒子,只有一张用最普通、甚至有些粗糙的再生纸打印的、没有任何抬头的、寥寥数字的纸条:
**【物归原主。或,物归其所。】
【时机已至。】
【小心。】**
字迹,是李教授那熟悉的、带着学者式严谨、但笔画间又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和急促的笔迹。但“物归原主”这四个字,却让孙阳拿着纸条的手,微微颤抖了一下。“原主”?谁是“原主”?是发现了它的唐代考古队?是破译了星图密码的李教授?还是……那个最初与它产生了最直接、也最深刻联系、并因此改变了整个人生轨迹的——他自己?
“时机已至”。又是什么“时机”?是开启“归墟之门”的时机?是揭开骊山、徐福、长生药、乃至“观察者”背后终极秘密的时机?还是……某种更加难以言喻的、与这个盒子本身、与他孙阳、与整个tdI所探寻的一切,息息相关的、宿命般的“节点”?
“小心”。这是李教授最后的、也是唯一的叮嘱。但“小心”什么?小心这个盒子本身可能带来的危险?小心“时机”背后的陷阱?还是……小心那些可能因为这个盒子的“回归”、而被惊动、被引来的、隐藏在更深处黑暗中的、未知的眼睛和威胁?
孙阳没有立刻将盒子的事情告诉任何人,包括近在咫尺的刘胖子、振宇,以及刚刚返回、状态似乎“尚可”但眼神更加幽深难测的韩亮。他需要一个绝对安静、无人打扰的时间和空间,来面对这个“不速之客”,来理清心中那因为盒子的出现、而骤然掀起的、惊涛骇浪般的、混乱而危险的思绪和“感觉”。
于是,在这个“地听”最深处、最寂静的小隔间里,在这个只属于他一个人的、被昏黄灯光和沉重黑暗分割的、狭小而私密的空间里,他将这个引发了一切的、古老而诡异的七星盒,放在了书桌上,放在了那盏散发着“平凡”世界温暖光芒的阅读灯下,然后,开始了他与这个“源头”的、沉默的、跨越了十年时光的、无声的对峙。
十年了。
从在骊山脚下那个唐代墓葬的临时仓库里,第一次隔着考古专用的透明防护袋,看到这个盒子,看到里面那本泛黄的、记载着星图密码的笔记,看到笔记边缘祖父那熟悉的、带着绝望和不甘的暗号开始……已经整整十年了。
十年间,他下过骊山那深不见底、机关重重、诅咒遍布的地宫,目睹了战友的牺牲,见证了徐福长生药的恐怖真相,经历了始皇“复活”的惊悚,在暗河和崩塌中亡命逃生。他去过东海,在万米深海的构造体中,经历了生死一线的搏杀和惨烈的“胜利”,也带回了韩亮,以及那更加庞大、更加黑暗的、关于“观察者”和“门”的秘密。他回到过故乡,在祖宅的废墟下,挖掘出了祖父用生命隐藏的、那本记录了宇宙尺度下残酷真相的、恐怖的“图册”。他组建了tdI,聚集了刘胖子、韩亮、振宇、林夏、李教授……这些伤痕累累、但意志如铁的同伴,在无人知晓的黑暗中,默默“守夜”,对抗着那些超越想象的威胁。他发现了“归墟之门”和白璃的幻影,触摸到了“守陵氏”古老传承的边缘,即将踏上又一次、可能更加危险的探索……
而这一切的起点,一切的根源,一切的“钥匙”和“诅咒”的象征,此刻,就静静地躺在他面前,在昏黄的灯光下,沉默着,仿佛一个沉睡的、古老而邪恶的梦魇,又像是一个冰冷的、等待着被再次打开的、潘多拉魔盒。
他伸出手,指尖,在距离那冰冷、光滑、仿佛能吸收温度的盒盖表面,只有几毫米的地方,停住了。他没有直接触摸。不是不敢,而是……一种难以言喻的、混合了敬畏、憎恶、好奇、以及一丝更深层的、仿佛灵魂本能般、对“接触”后果的、难以名状的恐惧和“预感”。
上一次,他打开这个盒子(或者说,看到盒子里的笔记),是在十年前。那时,他还是个刚刚走出校园、满腔热血、一心只想追寻祖父死亡真相、对即将面对的恐怖一无所知的、年轻的考古系毕业生。那一次“打开”,将他拖入了一个长达十年、至今仍未看到尽头、充满了鲜血、牺牲、谎言、以及无尽黑暗秘密的、深渊般的漩涡。
那么,这一次呢?在经历了十年地狱般的磨砺,在知晓了部分令人绝望的真相,在即将踏入另一扇更加古老、更加危险的“门”的前夜,再次面对这个“源头”,如果……再次“打开”它,会发生什么?
盒子里,现在还有什么?那本记载了星图密码的唐代笔记,早已在李教授破译后被严格封存(或者,已经被某些势力销毁、替换?)。这个盒子本身,除了是一个“容器”和“象征”,是否还隐藏着其他、他们从未发现、或者从未理解的功能和秘密?它表面的“七星”排列,与骊山地宫的星图,与“归墟之门”可能的开启机制,与“观察者”信号中那些冰冷的数学结构,与祖父“图册”中描绘的、关于“播种”和“收割”的恐怖画面……是否存在某种他们尚未察觉的、更深层的关联?
“物归原主”……是否意味着,这个盒子,只有在“原主”(他?)的手中,在“时机已至”(现在?)的时刻,才会展现出其真正的、被隐藏的、或者被“激活”的……“面貌”?
无数的疑问,如同黑暗中疯狂滋生的藤蔓,缠绕着孙阳的心神。怀中的“星核”残骸,在靠近这个盒子后,就一直在发出一种极其微弱、但异常清晰的、温暖的、带着警惕和某种奇异“共鸣”感的震颤。仿佛“星核”在确认着这个盒子的“同源”性,也在无声地警告着,这个“同源”的存在,是何等的古老、何等的诡异、何等的……危险。
孙阳的目光,从盒盖那光滑、深邃、仿佛能吞噬灵魂的表面,移到了盒子的侧面。那里,原本应该是严丝合缝、几乎看不到缝隙的接合处。但在昏黄的灯光下,以某个特定的角度看去,他似乎能看到,在盒子侧面靠近底部、一个极其不起眼的位置,有一道比头发丝还要细微、不借助特殊光线和角度几乎无法察觉的、暗色的、笔直的“线”。
那是……盒盖与盒身之间,那道被隐藏得极好的、真正的“缝隙”?
这道“缝隙”,十年前,是否就被打开过?是被唐代的盗墓者“鬼手张三”打开的?还是被考古队的李教授打开的?或者……在更早、更早的古代,就已经被某个知晓其秘密的人打开过?每一次打开,是否都意味着,一段新的、充满血腥和秘密的、悲剧历史的开启?
而现在,这道“缝隙”,似乎……依旧存在。这意味着,这个盒子,在理论上,依然可以被“打开”。
要不要……打开它?
这个念头,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、冰冷的闪电,劈入孙阳的脑海,带来一阵瞬间的、几乎让他灵魂冻结的颤栗。
理智在疯狂地尖叫着阻止。在行动前夜,任何节外生枝、尤其是与这个充满不祥的“源头”相关的举动,都可能是致命的。他应该立刻将这个盒子重新封存,锁进“地听”最底层的保险柜,然后忘记它,专注于即将到来的、对“归墟之门”的探索。
但另一种更加深沉、更加难以抗拒的、仿佛源自血脉和灵魂深处的“冲动”和“直觉”,却在无声地、固执地低语:打开它。现在,就是“时机”。只有打开它,你才能真正明白,这一切的“起点”究竟是什么。只有打开它,你或许才能找到,通往“终点”的、最后的、缺失的“钥匙”或“地图”。这是你的“宿命”,是你祖父用生命隐藏的秘密最终指引你回到的“原点”,是你这十年苦苦追寻的、所有真相拼图中,可能最核心、也最危险的那一块……你不能逃避。
两种力量,在他心中激烈地交锋、撕扯。冷汗,悄无声息地,从他额角渗出,顺着紧绷的太阳穴,缓缓滑落。交叠放在桌上的双手,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。
时间,在沉默的对峙和内心的挣扎中,一分一秒地流逝。阅读灯的光芒,似乎也因为这凝重的气氛,而变得更加昏黄、黯淡。那个七星盒,依旧静静地卧在光晕中心,无声,无息,却仿佛一个拥有独立意志的、古老的、冰冷的、等待着被唤醒的……“存在”。
突然——
没有任何预兆地,怀中那一直保持微弱、稳定震颤的“星核”残骸,猛地,剧烈地悸动了一下!那是一种前所未有的、强烈的、混合了温暖守护意志、冰冷警告、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、仿佛被某种“同源”但“异质”的存在强烈“吸引”或“刺激”后产生的、混乱而激烈的共鸣!
几乎在“星核”悸动的同一瞬间,书桌上,那个一直沉默的七星盒,盒盖表面,那七个排列成扭曲北斗七星图案的、内凹的、微小的“点”,毫无征兆地、同时,亮了起来!
不是反射灯光的那种亮,而是从盒子材质内部、由内而外、自行渗透出来的、一种冰冷的、非自然的、介于暗铜与幽蓝之间的、诡异的、微弱但清晰可见的、如同鬼火般的光芒!那光芒并不明亮,甚至有些黯淡,但在这片被昏黄灯光统治的狭小空间里,却显得异常刺眼,异常……不祥!
七个光点,闪烁的频率并不一致,有的快,有的慢,仿佛在按照某种古老、神秘、超越了人类理解范畴的、复杂的“密码”或“韵律”在呼吸、在跳动!随着光点的闪烁,整个七星盒那暗沉、光滑的表面,似乎也荡漾开了一圈圈极其细微、但肉眼可见的、暗银色的、如同水波般的、冰冷的能量涟漪!一股比之前强烈了何止百倍的、冰冷、古老、带着血腥、诅咒、星空、以及某种难以名状的、宏大而恶意的“存在感”的、“异常”气息,如同苏醒的巨兽,猛然从盒子上爆发开来,瞬间充斥了整个小隔间!
孙阳的心脏,在那一瞬间,几乎停止了跳动!全身的血液,仿佛都在瞬间倒流、冻结!他猛地向后靠去,脊背重重地撞在冰冷的木椅靠背上,发出沉闷的响声。瞳孔,因为极度的震惊和警觉,骤然收缩到了针尖大小!
盒子……被“激活”了?!被“星核”的靠近和共鸣“激活”了?还是因为……“时机已至”,它自行“苏醒”了?!
没等孙阳做出任何反应,更诡异、更恐怖的事情发生了!
那七个闪烁的幽蓝光点,其光芒骤然增强、拉长,如同七道冰冷的、有生命的、幽蓝的光线,猛地从盒盖表面“射”了出来!但这“光线”并非射向空中,而是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牵引、扭曲,在盒子正上方、大约二十公分处的虚空中,开始飞速地移动、交织、旋转、重组!
在孙阳瞪大的、几乎要将眼前景象烙印在灵魂深处的目光注视下,那七道幽蓝光线,以一种令人眼花缭乱、充满了非欧几里得几何美感的、冰冷而精准的方式,在虚空中,勾勒、构建出了一副……立体的、旋转的、闪烁着幽蓝光芒的、复杂到难以想象的、由无数线条、符号、星辰、以及难以名状的抽象图案组成的——星图!
不,不仅仅是星图!这幅立体的、幽蓝的光影图案,其核心结构和“感觉”,与当年李教授从唐代笔记中破译出的、指向骊山地宫入口的星图密码,有着某种本质的“神似”!但其复杂程度、精细程度、以及其中蕴含的、那种超越了单纯“方位指示”的、更加宏大、更加冰冷、更加“非人”的、仿佛在描述着某种宇宙运行规则或能量流动网络的“信息密度”,却比当年那个星图,高出何止千百倍!
更让孙阳感到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、冰冷刺骨的恐惧和“既视感”的是,这幅立体星图中,某些特定的、闪烁着更加明亮幽蓝光芒的“节点”和“连线”,赫然与——祖父遗留“图册”中,描绘“它们”用“线”连接、穿刺星球的画面,与东海构造体内部那些冰冷的能量回路碎片,与“观察者”信号中那些定位和标识的“框架”编码,与“守门人”笔记和“守陵氏”传说中关于“地脉”和“门”的古老描述,甚至……与白璃在“归墟之门”前施展“地脉安魂引”手势时、那种无形的“韵律”和“轨迹”——存在着某种难以言喻的、跨越了不同载体和维度的、本质上的“映射”和“关联”!
仿佛,这个七星盒,这个看似不起眼的、引发了骊山事件的“钥匙”,其内部真正隐藏的,并非简单的陵墓地宫坐标,而是一幅……描绘了整个地球(或许不止地球)上,那些与“星核”、“门”、“观察者”、“噬界”、“守陵氏”等一切“异常”相关的、关键节点和能量网络相互关系的、局部的、但更加“本质”和“原始”的……“地图”或“索引”?!
而此刻,这幅“地图”或“索引”,正在被激活,被展示!是因为“星核”的共鸣?是因为他这个“原主”的靠近和凝视?还是因为……那个即将到来的、“归墟之门”的开启“时机”,本身就像是一个“触发器”,激活了这张隐藏了不知多少岁月的、“地图”?!
孙阳的呼吸,彻底停滞了。大脑,因为瞬间接收