佩妮的手腕上还残留着那道暖流的余韵,护腕贴合皮肤的触感像是某种无声的承诺。她刚迈出工坊的门,走廊灯光顺着金属纹路滑过,映出一瞬微光。可还没走几步,前方指挥室的警报骤然亮起——红光穿透通道,在墙壁与地面投下急促闪烁的信号。
她脚步一顿。
斯内普已经转身朝那边走去,长袍下摆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。她没再说话,只加快步伐跟上,左腕的护腕随着动作微微震颤,仿佛也在回应即将到来的风暴。
指挥室的门在他们靠近时自动开启。魔力投影阵早已激活,空中悬浮着由三支侦察队带回数据拼接而成的地图。废弃教堂的地底结构被层层剖开,人影轨迹以淡蓝色光点标注,密密麻麻地分布在地下三层的环形大厅中。时间戳显示,最新一批活动记录出现在两小时前,人数已确认为四十三名成年巫师,其中七人佩戴银蛇戒指,魔力波动等级全部超过标准战备阈值。
“不是骚扰。”佩妮站在投影中央,声音压得很低,却清晰得像刀锋划过冰面,“他们在等我们动手。”
斯内普立于她身侧半步,目光扫过热源分布图,忽然抬手指向西侧偏廊的一处暗区:“这里的能量读数不对。表面静止,但底层有周期性脉冲,间隔十二秒一次。”他顿了顿,“是诱捕阵列,伪装成休息区。”
佩妮闭眼,意念触及系统界面。任务栏中那条“解析‘纯血之影’最终部署”正闪烁微光。她调出知识转化模块,将现代战场推演逻辑注入魔法阵列,输入敌方近期所有行动模式。几秒后,三维地图开始重构——原本分散的蓝点逐渐聚合,形成两条预设进攻路线:一条直扑新学院东翼训练场,另一条则隐秘绕向麻瓜聚居区边缘,意图制造恐慌引发魔法部介入。
“他们想逼我们分兵。”她说。
“或者,逼你亲自出手。”斯内普收回手,墨绿色羽毛笔从袖中滑出,悬停在空中。笔尖泛起一丝夜鸦银的光泽,那是他在炼制护腕时残留的魔力印记。他轻点虚空,一组新的战术符号浮现:三个红点标记高阶敌人位置,旁边附带施法节奏分析与破绽提示。
佩妮看着那些标注,眼神微动。其中一个名字她认得——科尔文·马尔福,曾在霍格沃茨黑魔法防御课上以“净化异端”为由驱逐两名混血学生。他的战斗风格偏好心理压制,常用低频震荡咒扰乱对手心智,弱点在于换气间隙的零点八秒延迟。
“双线诱击。”她开口,“小队佯攻主厅,吸引主力集结;突击组从北侧排水隧道突入,直击中枢控制台。支援组留守外围,随时准备切断他们的退路。”
斯内普点头,羽毛笔迅速书写指令,每一道符文落下都自动录入共享阵列。他补充道:“排水隧道有旧日反幻象涂层,需携带‘视界稳定剂’。另外,中枢区域设有双重屏障,破解需要至少两名高段位施法者同步施压。”
“我来负责突破。”佩妮说。
“我会在你三秒可达范围内。”他答得极快,没有犹豫。
她转头看他一眼,嘴角轻轻扬起,但很快又敛去。现在不是回忆的时候。她伸手触碰护腕内侧,共鸣阵列瞬间连接斯内普的魔力感知。一个念头传递过去——迅愈剂存量如何?
他皱眉,转身走向魔药储藏室。十分钟后,他带回一块刻满符文的记录板,递到她面前。上面清晰列出当前库存:迅愈剂剩余六十七剂,隐踪露还有四十一单位,足够支撑两轮高强度作战。第三轮若需持续交战,则必须现场调配基础成分。
佩妮将数据同步录入系统,同时调出队员名单。她逐一锁定角色分配:第一梯队由经验丰富的老生组成,负责正面牵制;第二梯队为精锐突击组,成员皆通过模拟战考核;支援组则配备远程联络装置与应急治疗包。
当她把渗透任务标定在自己名下时,斯内普的笔尖在空中停了一瞬。
他没反对,只是低声加了一句:“别让他们看见你的脸。”
“他们早知道是谁带队。”她淡淡道,“我只是不想让他们以为,我还怕亮出身份。”
他没再说话,但手指悄然收紧,羽毛笔的笔杆发出轻微的摩擦声。
佩妮继续推进部署,将A级预案上传至共享阵列。系统提示音响起,积分预警机制自动开启——一旦战斗触发异常损耗,她可立即兑换古代防护卷轴或瞬移信标。她看了一眼任务进度条,“普及魔法”的日常目标仍在运行,今日最后一项是“向三名麻瓜学员演示火焰操控基础”,但她暂时将其搁置。
时间只剩四个小时。
她召出漂浮咒,将战术图放大至整个视野。敌方主阵地的结构细节一览无余:中央控制台连接着三根主能源管,若能同时切断,可造成三十秒以上的系统瘫痪。这是最佳突破口。
“我们只有一次机会。”她说,“他们不会给我们第二次突袭的时间。”
“那就一次解决。”斯内普走到她身后,将羽毛笔插入空中一道隐形槽口。整幅战术图随之旋转,显示出备用撤离路线与通讯盲区覆盖范围。他在北侧出口旁加注一行小字:此处曾有地基塌陷记录,结构脆弱,可用震荡波加速崩塌,阻断追击。
佩妮盯着那行字,忽然问:“你还记得科克沃斯那次吗?我们被困在工厂地下室,头顶天花板裂了缝,雨水漏下来,差点浇灭照明火。”
“你用漂浮咒托住一根横梁,撑了十七分钟。”他说,“直到救援赶到。”
“那时候我们连正式魔杖都没有。”她笑了笑,“现在不一样了。”
“现在你有护腕。”他看着她左臂,“也有我在。”
她没回应这句话,只是抬起手,注入一丝魔力。护腕上的双蛇纹样缓缓亮起,黑与红的光芒交织流转,如同心跳般稳定。她能感觉到那股熟悉的节奏,深沉而坚定,就在她血脉深处同步跳动。
指挥室内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。
她开始进行最后一次模拟推演。虚拟影像在空中展开:突击组潜入隧道,遭遇巡逻守卫;正面佯攻打响,敌方主力调动;中枢区域屏障启动,两人同步施法破解……每一个节点都被精确计时,误差控制在零点三秒以内。
斯内普站在她身后,双眼紧盯数据流。突然,他发现一处异常——在第三次推演中,敌方一名高阶巫师的反应速度比记录快了近一秒。
“他改了习惯。”斯内普低声说,“原本换气时会低头调整魔杖角度,现在变成了仰头。”
佩妮立刻暂停推演。她调出该目标的历史战斗影像,快速回放三段过往记录。果然,最近一次行动中,那人刻意改变了呼吸节奏,显然是为了规避针对旧破绽的打击。
“他们在学习。”她说,“而且学得很快。”
“那就不能按原计划打了。”斯内普拿起羽毛笔,在空中划出一道新指令,“把突击时机提前四十五秒,打他们调整部署的空档。”
佩妮点头,修改参数。新的推演启动,这一次,所有节点重新校准。当影像显示中枢屏障成功破裂时,她松了口气。
“就按这个来。”她说。
斯内普收起羽毛笔,目光落在她手腕上。护腕的光仍未熄灭,像是某种无声的誓言。
佩妮正准备下达最终确认指令,忽然,投影边缘闪出一道未标记的信号波纹。极其微弱,只出现了一帧,随即消失。
她眼神一凛。
斯内普也看到了。两人对视一眼,谁都没说话。
她重新调取原始数据流,逐帧回溯。第三遍播放时,那道波纹再次浮现——频率不属于任何已知通讯频道,编码方式类似古老家族密语,但又掺杂了某种陌生的调制规律。
“这不是他们的常规联络方式。”斯内普说。
“是外联信号。”佩妮盯着那串波动,“他们在和别人联系。”
话音未落,护腕突然震动了一下,幅度极小,却让她的手臂微微一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