琴雯被律政牵着手穿过回廊时，脚上的拖鞋踩在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响声。只是手指蜷了一下，又松开。身后起哄声渐渐远去，走廊尽头的灯光昏黄，映得两人影子拉得很长。
把琴雯送到房间门口后，律政离开了，房门关上的那一刻，她靠在门板上缓缓滑坐到地上，呼吸还带着点不稳。嘴唇发烫，像是刚被火燎过一圈。她抬手碰了碰，指尖一颤，又迅速放下。
手机静静躺在床头柜上，屏幕黑着。她没去开灯，也没换衣服，就这么坐着，脑子里全是那一吻——不是隔着纸巾的假动作，是实打实的，他低头，她仰脸。
她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。
八十二。系统提示音早就响过了，可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这意味着什么。绑定下一个目标已开启。但她突然不想继续绑定下个目标，我真是个恋爱脑，秦治的事情还不够吸取教训，只有金钱才不会背叛我。
她咬了下唇，起身走到床边坐下，打开手机备忘录。光标闪了几秒，她敲下几个字：“搞事业”写完停顿片刻，又补了一句：“不能心软。”
可手指不受控地往下划，在页面最底端无意识的多打出一行小字：他不是工具人。
她盯着那句话看了三秒，猛地删掉，连同前面整页内容清空。锁屏，扔开手机。
窗外夜色浓重，树影不动，空气里只剩夏虫低鸣。
主卧阳台，律政站在栏杆前，手里捏着刚才那张被风吹走的纸巾一角。它不知怎么被他捡了回来，边缘焦了一小块，大概是蹭到了篝火灰烬。他看着它，忽然笑了下，随手塞进裤兜。
眼镜摘了，搁在旁边的藤椅扶手上。他揉了揉眉心，感觉太阳穴还在跳。那一吻来得太快。他原计划是再拖两周，怕吓到她，等她彻底依赖他的时候再推进两人之间的关系。可当风把纸巾卷走，她愣住的那一瞬，他脑子就空了，没有控制住，这样也好，既然闯进了我的世界，小兔子就不要想着逃跑。
他不想让别人看她那样失神的样子，脸红的样子，直勾勾盯着我，想的浑身燥热，又得洗个冷水澡了。
他转头看向东侧客房的方向。窗帘拉着，灯灭了，但门缝底下透着一丝微弱的蓝光，说明屋里有人还没睡。她是不是和我一样，难以入眠。
他站了很久，直到后背发凉，才转身回屋。
书桌上的笔记本摊开着，一页写满资金监管流程图，另一页是琴雯名下三次项目投资股权结构。真是个神奇的女孩，普通家庭，突然有这么多的资金，为什么？小兔子你身上还有多少秘密。律政一直想得到主家的认可，从小就恪尽职守，努力学习。20多年的努力，就得到一个别墅，我不甘心。说的好听我是律家的少爷，却只是旁支，律家的资源只提供给主家，旁支全靠自己，或者主家打赏。再所谓的血统纯正面前，努力和付出一文不值。
琴雯缓过劲来后，洗完澡躺上了床，没盖被子。空调吹着，她却觉得胸口闷。脑子里反复回放律政说“她是我的女朋友”时的表情——不是玩笑，是非常认真到近乎郑重的语气。
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——【律政好感值+1，当前83】。系统升级中。
律政还没睡，她闭了下眼，翻身趴着，把脸埋进枕头。不能再这样下去了。她是冲着钱来的，不是来谈恋爱的。可为什么每次他递东西给她照顾他、说话压低声音温柔对她、甚至只是多看她一眼，她都觉得像在被人小心翼翼地捧着？
她坐起来，重新打开备忘录，这次只写三个词：搞钱，清醒，换人。
写完点了保存，却迟迟没退出页面。
主卧里，律政坐在书桌前，打开了大左录的视频。画面晃得厉害，音质杂着笑声和风声，但能看清——她闭上眼回应他的那一秒，睫毛轻轻颤了一下。
他倒回去，又放一遍。
然后保存下来，关掉视频。
他拿起手机，点进她的社交账号。最新一条动态还是三个月前发的校园晚霞，配文“今天饭堂的糖醋排骨不错”。评论区没人留言，头像角落挂着个小小的在线标志。
她也还醒着。
他把手机放在枕边，没脱外套，也没开灯，就那么靠着床头坐着。窗外月亮偏西，树影斜了一墙。
琴雯在床上翻了个身，盯着天花板。她告诉自己要想明天施工队进度的事，要想手机余额快破1亿的事情，要想下个项目投资什么好，我的事情那么多，没有时间，谈情说爱。
可她一闭眼就想到刚刚他的吻，左手是怎么轻轻托住她后颈的。
她抬起手，摩挲了一下脖子那个位置。
好像还热着。
律政忽然站起身，走到窗前拉开一条缝。夜风灌进来，吹散了室内的沉闷。他望着那扇属于她的窗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