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君璃似乎终于积聚起一点力气，轻轻动了一下，声音低哑：
“.......清理一下。”
墨云清立刻会意，心中涌起一股混合着疼惜与责任感的热流。
他小心翼翼地撑起身，动作轻柔得仿佛对待稀世珍宝，将沈君璃打横抱起。
沈君璃身体一僵，似乎有些不适应这种全然依赖的姿势，但终究没有挣扎，只是将脸侧向墨云清的胸膛，避开了他的视线。
墨云清能感觉到他耳根滚烫的温度。
静心阁后方有一处引来的活水小池，平日用于净手或浇灌药圃。
不是那日的灵泉。
墨云清抱着沈君璃来到池边，月光此时已淡，东方渐露鱼肚白，清冷的晨光洒在池水上，波光粼粼。
他没有直接将沈君璃放入水中，而是先自己踏入池中，让微凉的池水漫过腰际，才小心翼翼地将沈君璃放下，让他靠在自己怀里。
然后，他掬起清澈的池水，动作极其轻柔地、一点点地为他清洗身体。
水流滑过肌肤。
墨云清的手指带着小心翼翼的力度，拂过那些自己留下的印记时，动作会不自觉地更加轻柔，甚至带着一丝忏悔般的抚慰。
他没有说话，只是专注地进行着清洗的工作，仿佛这是一项无比神圣的仪式。
沈君璃起初身体还有些僵硬，闭着眼，任由他动作。
但渐渐地，在温凉的水流和墨云清近乎虔诚的侍奉下，他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下来。他甚至能感觉到，墨云清在清洗他背后时，那炙热的胸膛贴着他的背脊，传来稳定而有力的心跳声，一声声，敲打在他的心上，奇异地带来一种安定的力量。
清洗完毕，墨云清用灵力轻轻蒸干两人身上的水珠，再次将沈君璃抱起，回到了内室。
他没有将沈君璃放回凌乱的床榻，而是抱着他，坐在了临窗的软榻上。
窗外，天光渐亮，晨曦透过窗棂，为相拥的两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。
墨云清依旧将沈君璃圈在怀里，用自己温热的身躯温暖着他微凉的皮肤。
他从一旁扯过一条干净的薄毯，将两人一起裹住。
沈君璃始终安静地靠在他怀里，没有抗拒，也没有回应，只是闭着眼，仿佛睡着了。
但墨云清知道他没有，因为他能感觉到沈君璃的呼吸并未完全平稳。
漫长的沉默在晨光中流淌，却不再有之前的尴尬与紧张，反而弥漫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、奇异的宁静与亲密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沈君璃终于极轻地动了一下，抬起头，望进墨云清那双盛满了担忧、爱意和小心翼翼的眼眸里。
四目相对，没有了月夜下的迷乱，只有晨光中的清晰与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。
沈君璃的嘴唇动了动，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。
他重新将头靠回墨云清的肩窝，寻了个更舒适的位置，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：
“天快亮了。”
墨云清心中巨震.....