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人在屋里坐定,这次是陈景天率先开口,何苏叶已经拿出了一直随身的本子和笔,准备记录。
“好了,你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,现在可以说了。”
他们过来的时候,孙雅丽是只穿了毛衣毛裤,裹着被子来的,之前陈景天虽然回三家大队帮何苏叶把衣服带来了,但他也只是带了何苏叶的,要让他去帮孙雅丽拿衣服,那是不可能的。
不过他之前帮何苏叶拿衣服的时候,因为担心她会着凉,不仅拿了棉衣棉裤,还拿了一件军大衣,现在这件军大衣就被孙雅丽穿着。
虽然这样,何苏叶也是让她坐在了煤炉子边上,以防她刚退下去的烧再起来。
听到陈景天的问话,孙雅丽并没有犹豫,直接就把她知道的事情说了出来,这也是她之前就已经想好的了,既然已经说了,就不再隐瞒,一是没有必要,二是她想着自己哪怕不能回城,也不愿意再回杨树大队后被人威胁。
“我说的是真的,我看见了大队长的二弟一家把李小余给埋了,就埋在了他们家后院的枣树下。”
陈景天跟何苏叶对视一眼,这个李小余,之前从知青办拿回来的资料里,说是她失踪了。
难道这人根本就不是失踪,而是被人杀了?
“你说清楚点,事情具体是怎么样的,李小余是不是跟你一批下乡的那个女知青?”
听到陈景天这么问,孙雅丽惊讶了一下,没有想到这两个公安是知道李小余的,既然这样,她说起来更加没有负担了。
“对,我们一起到杨树大队的是三个人,另一个男知青,我们接触的不多,他家里的条件不好,一来就住到了男知青那边的集体宿舍,平时跟我们的交集也并不多。
我跟李小余因为是一起来的,虽然我花钱住到了单独的屋时,李小余住在女知青集体的屋子那边,但是平时有事出去,或者上工下工,我们两个都是一起的。
对了,我们两个还是一起吃饭的,李小余家里的情况不太好,家里也没办法给她多少补贴,不过我们一起吃饭,她也没有占我便宜。
她出的口粮少,平时干的活就多些,她的个子虽然不大,但是却有些力气,平时挑水砍柴的活,她都揽过去了,煮饭的活也是她做的多。
除了这些,她干活也厉害,不说女知青了,就是能干的男知青也比不过她,甚至有时候,她干的活比村里的女人还要多,只可惜哪怕干的多,记分员却不会给我们这些知青足够的工分,总是挑些毛病,把工分扣上不少。”
看两人都认真听着,没有插话的意思,孙雅丽继续又继续说:“我们去年秋收之前来的,虽然忙了一个秋收,但挣的工分却少的可怜,口粮根本就不够吃,跟我们一起来的那个男知青在入冬后不久,就去找大队长借粮食了,只不过并没有借过,最后没办法,只能同意去挖沟渠。
而我们女知青这边,就有几个村子里的人时常在身边转悠,其中就积极的,就是大队长的侄子杨保宗,他是村里有名的混子,整天无所事事,但是因为是大队长的侄子,根本没有人敢惹他。
小余因为住在女知青那边的宿舍,跟另外两个女知青住在一起,所以知道的事情比较多,知道村子里的情况后,我们两个就很注意这些,平时做什么都一起,尽量不落单,平时也不往人少的地方去,所以之前一直都没有什么事。
不过这中间,我们也知道了大队长在村里非常权威,绝对不能惹,不然他就能让人有苦说不出。”
“哦?是怎么让人有苦说不出?”
陈景天想了想,大队长能做的事,发现在村子里,他若是真的想对这些知青做些什么,还真的很容易。
“他会故意让小队长给我们分配些做不了的活,或者让记分员在记分的时候挑刺扣工分,还有分配农具的时候分配一些不能用的。
这些如果说家里有补贴的知青还不在意的话,还有更严重的。”
听到这些还不是更严重的,陈景天就好奇了,要知道不止是村里的人,到了乡下的知青也是把工分看的很重,毕竟关系到自己的口粮问题,就是不知道更严重的是什么了。